透过月光,牧南书清晰地看到闻溪紧紧闭合的双眼。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放置在床头柜子上,紧接着伸手拉过被子,盖在闻溪的身上。
“闻溪,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别和我作对,我是不会伤害到你的,可前提是,你要离封爵远一点,一定要离他远一点,我不想和你成为仇人。”牧南书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微微侧过头去,闭上双眼,任由思绪飘荡。
第二天醒来,闻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他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
昨晚,他们好像去喝了酒,然后呢?
闻溪缓缓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头还是有些发胀。
穿好拖鞋,闻溪晃晃悠悠朝着门一步步挪动着:这里的装修真好,是谁的家吗?昨晚封……封学长不是不能开车吗?怎么可能回家?
门被推开,外面依旧空荡荡的一片,闻溪观察着周围,迷迷糊糊像是没有睡醒:“学……”
他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发出,就被男人的声音完全堵住。
“喂!过来吃点东西。”封爵的声音响起,可闻溪并没有看到他的人,疑惑地张望。
“牧学长呢?”闻溪慢慢向前走着,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回答封爵的问题。
“他家里有事就先走了,我点了一些餐,一起吃点吧?”封爵走到餐厅的门口,朝闻溪投来目光。
确定男人的位置,闻溪揉揉头发,他感觉现在封爵说话,好像没有昨晚那么吓人:“牧学长去了哪里?”
“你习惯不回答别人的问题吗?”封爵打断对方的疑惑,眼睛微微眯起。
“对不起,我……我不饿。”也许是封爵的眼神太过冷漠,闻溪低下头,小声回答着对方的问题,眼睛瞥向对方身后那一桌的美食,咽了咽口水。
“快去吃吧,现在才十一点,早饭都省了。”
“十一点?”闻溪猛地打了一激灵,他赶忙寻找自己的手机。
应该给杨怀远发个信息的,这里离医院很远,万一自己来不及回去,那他岂不是要饿肚子?
好在自己的手机只是在床头,他赶忙给杨怀远打了电话,说自己最近太忙,可能来不及给他送饭。
杨怀远满心都是疑惑,明明昨天他听医生说要他搬走,怎么没过多久对方就改口了呢?不但给他重新搬回原来的位置,还让他进行前期的治疗。
“小溪,你昨天交钱了?”
闻溪的手紧紧捏着手机,有些别扭开口:“嗯……我交了钱。”
“你哪里来得钱?”杨怀远全身无力,可他很清楚,闻溪不可能在一天的时间内凑够那么多钱,除非……
“你是不是……”
与其让杨怀远猜,闻溪直接说出一个比较能接受的事实:“我把店租给了别人。”
“什么?你把店租给别人了?小溪……那是你辛辛苦苦几年好不容易才打拼的事业,你怎么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了呢?是不是因为要给我治疗?是不是?”杨怀远的话语带着质问,可更多的是自责。
闻溪心里也不好受,但他清楚,要是合同履行,那自己的店绝对不能再开,否则会带来很多麻烦:“怀远哥,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你……我的亲人。”
“你……”
“事已至此,怀远哥,好好治病吧!求你。”闻溪将听筒缓缓拿离耳朵,沮丧地低下头按下挂断。
“你骗他做什么?”封爵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闻溪一身冷汗,他赶忙去看手机,好在已经挂断。
闻溪极力忍耐着情绪,咬咬唇随后说道:“封学长,我有自己的原因,请你别告诉别人。”
封爵单手揣在裤兜里,站在门口注视着闻溪,对方的眼泪好像还是水润润的,这么喜欢哭吗?
“我没有说别人坏话的习惯,倒是你……听你刚刚的话,意思是有朋友缺钱治病吗?其实我倒是……”
“不必。”闻溪坐在床上,开始穿外套:“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封学长,谢谢你的好意,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闻溪,我和你牧学长的关系很好,你的事是他的事,那自然就是我的事。”封爵的神情带着几分焦灼,为什么闻溪就是不向他求助呢?明明自己家里最多的就是钱?况且牧南书家里有钱,闻溪不可能不知道的。
“好了。”闻溪穿好鞋子站起身,打断男人的话:“封学长,我走了。”
“我送你。”
“封学长……”闻溪转身将封爵堵在门里,手紧紧扣着门把手不让对方出来。其实他想告诉他,他不日就会嫁到他们家。可他清楚,这件事是秘密:“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见到我,万一见到我……请你装作不认识我。”
“不认识?为什么?”封爵不理解闻溪的话,莫非对方知道了他的心思,他明明没有暴露啊?
“封学长,你和牧学长都是很好的人,我不想拖累你们,如果……如果我们以后有见面的一天……”闻溪抬起眼睛,注视着封爵的脸颊。
他的话终是没有说完,便伸手将门狠狠关上。
他的人生已经完了,如果真的能为孤儿院带来作用,那真的值了。
真的不能再拖累牧学长,和牧学长的朋友。
封爵被面前狠狠摔上的门磕了一下鼻子,他疑惑地揉着鼻尖,思考着对方的话:什么叫再次见面要装不认识?这是什么带球跑的小说吗?闻溪怎么像个小傻子,哪里拖累我啊?
封爵没有再打开那扇门,因为他记着牧南书的话,他和闻溪之间注定没有结果。
也许,自己不该去打扰他!
想到闻溪以后可能会经历恋爱、结婚、生子,封爵的心里就有些不好受,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是自己,别人当然不会懂这种感觉。
闻溪还是紧赶慢赶的到达医院,不过这一次,他只是在病房门口看了一眼杨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