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华在太师椅上坐下,双眼阴鸷地看着白芷,淡淡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暗一上前抱拳道:“沈小姐,暗一今日听从您的吩咐在暗处照看沈少爷。”
“这婢女突然来找沈少爷说是您喊沈少爷去小花园有事情与沈少爷说,我便跟了上去。”
“经过假山边的池塘时,这婢女便将沈少爷推了下去,还阻止沈少爷上岸。”
“后来,永宁侯府的二少爷也来了,他是跟着沈少爷来的,本是想教训沈少爷,结果正好看见这一幕,便和这婢女一同将沈少爷往水下按。”
“暗一见此情形,便现身将沈少爷从池塘里捞了上来,然后踹了这婢女一脚,她下意识拉了永宁侯府二少爷一下,两人便一同跌入池中。”
“暗一想着,这婢女是您身边的人,背主之人,想必您令有安排,便在她失了力气之后将她捞了上来。”
至于那永宁侯府二少爷,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想要害人性命,长大也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也不是他将人踹下去的,他自然不会烂好心去救人。
况且那是永宁侯府的二少爷,又不是镇国公府的,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暗一心中毫无愧疚,敌我分明。
沈琼华听罢,这才恍然大悟。
她就说她明明叮嘱了暗一今日要寸步不离守着阿逸,为何还会有人溺水,溺水这人还换成了周瑾轩,原来其中是这般缘故啊。
沈琼华并不觉得稚子无辜,也不觉得暗一是见死不救。
且不说周瑾轩曾经多次欺负阿逸,单说周瑾轩和白芷一起将阿逸往水里摁,想要溺死阿逸。
她就不可抑制地想上一世周瑾轩是不是也这么干过,阿逸的死亡周瑾轩是不是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她心中只余痛快。
沈琼华的视线落在地上不断挣扎的白芷身上,她身上湿漉漉的,身体发抖,俨然是落进池中还没有换衣裳。
身体上的不适加上心理上的恐惧,倒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
沈琼华缓缓走至她面前,拿出她嘴中的破布。
嘴巴得到自由,白芷顾不上疼痛,立马向沈琼华求饶,嗓音颤抖,“小姐,小姐奴婢是被迫的,奴婢不是有意要害少爷的,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饶了奴婢这一次!”
“哦?你说你是被迫的?”
白芷见沈琼华还肯与她说话,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她眼珠一转,哽咽道:“是啊,小姐,这都是侯夫人逼奴婢这么做的!”
“奴婢不想的,可是她绑了奴婢的母亲,说奴婢若是不按她说的做,她就杀了奴婢的母亲,奴婢的母亲白嬷嬷她是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小姐不记得了吗?”
沈琼华挑眉,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为了活命,还能编出什么瞎话。
白芷见沈琼华不为所动,心中的庆幸立马变为了慌乱,脑中飞速思考着如何才能让沈琼华饶了她。
白芷道:“小姐,奴婢是犹豫过,是不想的,奴婢……奴婢行事到一半,就想要放弃,想要救少爷上来的。”
“可是后来二……周瑾轩那个贱种突然来了,奴婢怕他打草惊蛇,这才又耽搁了一会儿……”
“还有……还有奴婢……奴婢不是下意识拉那个贱种下水的,奴婢是故意的,对,就是这样,奴婢是故意拉他下水的,就是怕他继续伤害小少爷。”
白芷心中惊慌极了,她已经知道沈家和永宁侯府撕破脸了,眼下自己在沈琼华手上,沈琼华若是知道她以往做的那些事,她肯定会没命的!
“噗嗤——”沈琼华这下是真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看着白芷这幅狼狈的模样,和上一世在永宁侯府地下室对自己耀武扬威的样子怎么都重合不起来。
“你若是这副说辞,不如我将你送到永宁侯府去,你站在永宁侯府大门前说与他们听,我就相信你,如何?”
啊?
白芷脸上泪水和鼻涕混杂在一起,此刻配上她惊愕的表情,分外滑稽。
“小……小姐,您是与奴婢开玩笑的吧?您一定是与奴婢开玩笑,小姐,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跑到永宁侯府去说自己杀了永宁侯府的二少爷,永宁侯府的人还不得将自己剥皮抽筋!
沈琼华收敛了笑意,道:“我不开玩笑。”
白芷这下是真的怕了,“小姐,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不能这样的对白芷啊!”
“真的?什么是真的?你想给周瑾林做妾,因此来害我沈家才是真的吧!”沈琼华咬牙切齿道。
白芷脑中空白的一瞬,随即满脸惶恐。
沈琼华知道了,她知道了,她不会放过自己的!
白芷挣扎着扑跪在地上,额头不断撞击着地面,哀求道:“小姐,小姐!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您饶奴婢一次,奴婢今后绝不敢有二心,尽心尽力伺候您!”
白芷磕得砰砰作响,不一会儿,就流了血,顺着肌肤滑落,染红了眼眶。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暗一!”
暗一立刻上前。
“你们暗卫若是背主了,是不是有一套规定的刑罚?”沈琼华问道。
“是的,沈小姐。”
“那就都给她来一遍,别让她那么轻易就死了。”
“是!”
暗一说着就将白芷拖了下去。
“小姐!小姐您饶了奴婢!奴婢不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