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单纯敬献,倒也罢了,但这份大礼里,却藏了些别的东西。”
陆青两只眼睛微微眯起,宛若细看着毒蛇吐信,他低低一笑。
“小道消息说,是户部近半年的账册。”
这话一出,姜茯谣不由微微蹙眉,容珩闻言也将密函搁下,目光沉了几分。
户部账册,向来是朝堂之上争斗的刀刃,不少派系会利用账目问题寻常事端。
若此物真被送入太后手中,且当中的疑点被那位位高权重的老妇人抓牢,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来这场游戏,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些。”
姜茯谣喃喃地开口,声音中透着些许叹息,却又隐隐含着战意。
“主子,”陆青又道。
“依我看,咱们或许可以从那侍郎脚下动手。他很在意户部的位置,还为此许诺了不少好处给太后——若能引蛇出洞,我们就能更加摸清这局中的关系网。”
容珩只是冷冷勾唇,显然对此已有自己的思量。
“陆青,你负责与账册相关的一切事宜,动作要快。白术,你继续查探消息,谨防对方突然行动。我自会联络我方势力,伺机而动。”
容珩的语调一如往常不容置疑,几句话便布置下整盘决策。
姜茯谣闻言不声不响地看了容珩一眼,眸光闪烁间,似有藏不住的复杂情绪。
然而就在这时,她目光一转,却陡然定在了远处的院子角落——那里,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是锦春。
她无波无澜的脸终于泛起些涟漪,敛眸起身,若无其事地朝那方向走去。
“容珩,我出去走走。”
话语落下时,容珩的目光也略微一停。
姜茯谣尾随锦春来到戏班后院一处僻静的角落。
只见她正与一个男子低声交谈,那男子身形魁梧,背对着姜茯谣,看不清面容。
锦春神色紧张,不时朝四周张望,显然是在密谋着什么。
姜茯谣放轻脚步,悄悄靠近,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老爷吩咐,务必小心……”
“事成之后,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姜茯谣心中一凛,这可不是小数目,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她屏住呼吸,想要听得更清楚些,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
“咔嚓”一声脆响,惊动了那两人。
锦春和那男子同时回头,见到姜茯谣,皆是一惊。
那男子反应迅速,立刻捂住锦春的嘴,将她拖入一旁的柴房,反手关上了门。
姜茯谣暗道不好,正要上前,却听到身后传来容珩的声音:“茯谣,你在做什么?”
姜茯谣回头,见容珩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神色平静,目光却带着一丝探究。
姜茯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在跟踪丫鬟,偷听墙角吧?
容珩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不必解释,我都看到了。”
姜茯谣心中一暖,却也更加疑惑,他都看到了?
难道他一直跟着自己?
“那男子是谁?”容珩问道。
“我不认识。”姜茯谣摇摇头。
“但我觉得他和锦春在密谋什么,而且似乎牵扯到一大笔钱财。”
容珩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紧闭的柴房。
“看来,我们需要好好查查这戏班子了。”
两人回到侯府,将此事告知了程纪和陆青。
陆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主子,让我去撬开那柴房的门,把那小子揪出来审问一番!”
“不可鲁莽。”程纪拦住他。
“如今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容珩沉思片刻,道:“陆青,你派人暗中监视戏班子,尤其是锦春和那个男子,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程纪,你负责调查户部侍郎,看看他最近有何异动。”
“是!”两人领命而去。
容珩转向姜茯谣,柔声道:“你近日也小心些,尽量不要单独外出。”
姜茯谣点点头,心中却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而他们,只是刚刚触及到冰山一角。
京城连日阴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
街上行人匆匆,神色焦虑,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也变得冷清萧条起来。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一个卖菜的老妇人叹了口气,旁边一个买菜的男子也跟着附和:“是啊,这雨下得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持续的阴雨天气不仅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不便,更引发了各种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