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被人救走。
上官金虹和李寻欢街边对峙。
四君子互相搀扶着起身,凝视连城璧,“连……连城璧,你当真要站在这里不管不顾?”
四君子之一朱白水怒视连城璧,倘若连城璧不出手,那他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什么?戏台上惹人发笑的丑角吗!
杨开泰伤势最重,但本性醇厚,苦笑劝道:“连兄不肯出手,或许是有什么苦衷……”
“有个屁的苦衷!”柳色青是昔日巴山顾道人的弟子,一路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法施展的颇为精妙,剑法灵动,人却是极为暴躁,实在是从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罕见的破口大骂道:“他连城璧就是个卑鄙小人!懦夫!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他却没有半点反应,他连男人都不是!”
柳色青一句“连男人都不是”立马戳中了连城璧的痛楚,那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竟如野兽一般凶厉,豁然转向柳色青,咆哮道:“那你要怎么做?你要让我怎么做!”
连城璧的突然爆发吓住了柳色青四人,但很快变成一股无名怒火在心胸中升起——你不敢招惹花无缺,却冲帮你忙的人吼叫?
哪怕是最老实的杨开泰也满脸失落,一言不发走向了人群。
朱白水和徐青藤同样不愿插手这件事,唯有柳色青被连城璧喝骂,自觉脸上挂不住,愤然出剑。
有伤治伤,没伤变强!
花无缺掌风如迅雷,身影更是快过电闪,众人只见到半空一道乌光闪过,紧接着便是花无缺来到了连城璧面前,一连三掌挥出,连城璧居然没有反抗一下,硬吃了他三掌。
这人赫然是花无缺。
他的剑飘渺灵动,但连城璧突然如野兽一般出手,任由柳色青的剑穿过自己的臂膀,然后逼近柳色青,一拳捣在了他的肩膀上,想要逼他松开手中剑。
伤害有,但是很快便恢复了。
不管是不是连城璧学的天残地缺大补天术,他都要了!
比起衣衫褴褛的老头,那怪异的烟杆更引人着眼,就像是他认出了连城璧的功法一样,他的身份也被人认了出来——
“诸位武林同道,在下的确是天机棒孙白发,兵器谱第一之时老朽也是遭了无妄之灾,此时不是谈论这些之时,还请诸位同道一起出手,杀了连城璧!”
花无缺循声望去,便看到一头发花白,手持二尺长的烟杆的老者惊惧不已地大叫起来。
连城璧身上血光萦绕的护法金刚并没有被花无缺踹碎,但也没有挡住他的力,而是任由连城璧被踹飞。
连城璧似乎是见到自己能够无损挡下花无缺三掌,一瞬间信心爆棚,身上血光越发浓郁,凝聚而出的药师琉璃光如来不在防御,而是挥打出一道掌风。
孙白发见到街上灰尘弥漫,但无法遮掩住连城璧身上的红光,果断招呼着各方高手一起出手。
花无缺突然走到了两人身边,一脚踢在柳色青肚子上,没有使多大力气,只是用巧劲将他“送”了出去。
两人一拳换一拳,只是几步路的功夫,便都已经鼻青脸肿,但柳色青的伤势明显比连城璧更重,不是因为他留手了,而是因为连城璧的恢复速度太快!
就在孙白发大声向众人科普着当年魔教有多可怕,连城璧修炼的大悲赋便是魔教教主的传承时,花无缺已经毫不犹豫放下了怀里的沈璧君,杀向了连城璧。
“天机棒!是兵器谱第一的天机棒!”
但这一脚来得太快,踢得太狠,让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力的“飘在了半空中。
噗嗤!
孙白发的话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刚刚洋溢起来的热情,大部分没有听到他惊呼的人还以为他要为今日的受害者连城璧出头,没想到他居然也是迫害连城璧的一员!
而被他科普了魔教危害到底有多大的武林人士纷纷跟着他闯进了烟雾里,向那红光打出绝学。
路人之中便响起一声惊呼:“护体血光!这是魔教教主独孤无敌的大悲赋!”
没错!
所以他绝对不会松手。
孙白发无奈,揉了揉身边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豆丁的脑袋,低声安抚了两句,然后便站了出来说道:
柳色青绝对是个剑客。
是“飘”!
连城璧不由得闷哼出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察觉到有一脚自侧边踢出,几乎是本能的掐出手印,一股明晃晃、荡悠悠的血光萦绕在体魄上,宛如寺庙里的护法金刚。
“花无缺!你害我身败名裂,你就讨得了好吗?也罢,纵然我未神功大成,但想来杀你也不难!”
不等他继续出手。
就连沈璧君都被孙白发说动,捏出了一把金针,一瘸一拐的就要往里冲。
甫一交手,他便察觉到连城璧其实对那门功法并没有修炼到精妙处,运用还颇为粗糙,但这门功法太过强大,居然能够吸纳他三分掌力用来增补连城璧!
连城璧双目渗血,连眉毛也变成了暗红色,眼中翻涌着狠厉,尖而细的声音犹如长针刺破耳膜:“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出手!”
但烟尘中一道人影悄然而出,直接将她拦腰打横抱起,语气不耐道:“受了伤就别过去,连城璧的功法有问题!”
此时花无缺才看清楚连城璧所凝结的不是佛家护法金刚,而是药师琉璃光如来!
花无缺心中生出几分悸动,这门功法似乎和天惊地动大轮回印有所相似,难不成便是天残地缺大补天术?
可更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强行吃了花无缺三掌的连城璧不仅没有飞出去,反倒如立地金刚一般扎根在地,身上的伤口也在一瞬间回复如初。
掌风席卷,将地面硬生生掀起三尺向花无缺压来,结果被花无缺一掌拍成漫天灰尘,遮蔽住了连城璧的视野。
一个真正的剑客是宁愿死,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剑的。
“好机会!大家并肩子上!”
长剑瞬间从连城璧肩胛骨中被拔了出去,喷出一簇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