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是土生土长的贵阳人,从小家境就不错,父母是一家大厂的管理人员,很重视对江燕的培养,她从大学毕业后就在父母安排下进了某机关企业,进步得很快,虽然很年纪轻轻,却有着相当优渥的生活条件。
她平时的生活比较散漫,除了工作就是上街购物,或者在家里弄些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直到去年中旬,江燕在好闺蜜的介绍下交往了一个男朋友。
她男朋友是南方沿海一带的人,经济条件同样不错,长得也还算英俊,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感情发展得特别快。
到了年末的时候,她和男朋友已经约定好要拜访双方的父母,但就在这个时候,当初介绍他们认识的好闺蜜却跳出来,想趁着年末长假,邀请两人去外地一起游玩。
因为是好闺蜜的邀请,江燕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于是带上男友去了云广边境的某个小镇度假,据江燕自己的说法,这个小镇的位置比较偏,位于云南和广西交界地带,好像是什么红河哈尼族的自治州。
刚到小镇的时候江燕感觉一切都还好,她从小生活在城市,对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感到特别新奇,可时间一久心里就不大舒服了,这里吃的不习惯,住的也不习惯,尤其是山里面蚊虫很多,动不动就会看见一些吓人的虫子,害她饱受惊吓,心情也很郁闷。
可就在江燕打算叫上男朋友一起回来的时候,却开始感到身体的不适,先是脖子下面的部分感觉瘙痒,起了红疹子,然后又发烧,咳嗽,半夜惊悸盗汗,好像得了一场重感冒似的,睡觉时总觉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她在当地一家医院打了三天点滴,症状一直不见好,只能转进了大医院,而这个过程中男朋友则接到了一通家里的紧急电话,说是有个重要的亲人病故了,不得不赶回去处理。
于是两人在医院分了手,江燕也在家人的安排下返回了贵阳。
本以为这趟糟糕的旅行会就此画上句号,哪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开始,返回贵阳后的江燕倒是没有感冒发烧的症状了,可胸口上的红疹却迟迟没有褪掉,反倒开始朝胸口和肚子上转移,一开始奇痒难耐,害她不停抓挠,被抓破皮的地方则会渗出很多黄色的黏液。
黏液流到哪儿,哪里就会长出新的疹子,去了医院,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钱倒是花了不少,也吃了不少昂贵的药,但治疗效果并不明显。
其次是江燕的男朋友,自从接到那通电话,表示要回老家处理亲人的丧事之后,便就此变得杳无音讯,她又病又急,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办法和对方取得联系,加上身体又很难受,就没有再顾虑男友的下落。
一直到上星期,她的病情再次加重,总会在夜里做噩梦,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无脸人(其实并不是无脸,只是那些人脸上都戴着扁平的面具,没有刻画五官,白森森的面具看着特别吓人),等到江燕惊醒之后,才发现手指上都是血,打开灯一看,自己上半身居然被挠得血肉模糊,抓出了好多道血痕伤口。
奇怪的是这些伤口不再又疼又痒,反倒变得麻木起来,江燕习惯性地拿酒精给自己消毒,一开始总会痛的身体发抖,可这一次,究竟涂抹在伤口上的时候居然毫无感觉。
这下江燕更害怕了,尤其是这些外翻的伤口下居然露出了很小的“虫子眼”,起初还比较少,但随着时间推移,每一天都在大面积扩散,眼看就布满了大半个身体,似乎连皮囊都要掏空了……
江燕边说边抽泣,脸上流出楚楚动人的泪水,她是个外形十分优秀的女人,长得不赖,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身材,可自从得了这种“怪病”,每天都只能裹着厚实的大衣,丝毫不敢敞露,现在皮肉也渐渐有了糜烂的迹象,那股味道特别难闻,别说其他人,连江燕自己也受不了。
我直叹气,想想也是,让一个体型和外貌如此出众的女人,忽然遭遇这样的折腾,确实比杀了她还要难受,江燕没有精神崩溃,已经说明心理素质优秀了。
听她讲完自己的遭遇后,我询问了几个问题,第一是去小镇旅居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亦或说是被什么虫子咬过?
中国苗疆的版图很大,主要集中在贵州、广西和云南三个省份,此外还有四川的彝族,湖北的湘西,这些地方都和苗疆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江燕陪朋友旅居的地方又在广西和云南交界,以我有限的地理知识,可以判断出那里应该是苗疆的核心腹地之一。
会不会是江燕无意间触碰了苗人的禁忌,才导致的这一切?
江燕无助地摇头,说自己也想不起来了,那几天走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村寨的风土人情,从星级酒店到最普通的民宿客栈,她和男朋友都住过,也不清楚有没有在无意间触犯过当地人的忌讳。
我又问,那你男朋友和闺蜜呢,在旅居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症状?
江燕想了想,说没有,出行这段时间,三个人基本都是在一起的,自己去过的地方,经历过的任何事,他们也都一起经历过,唯独自己染上了这种怪病。
我哦了一声,忽然好奇道,“我说句比较冒失的话,你别介意啊,两女一男怎么做到在一起旅居的,你和男朋友住在一起的时候,闺蜜又怎么办?”
江燕如实答复我,说自己其实一直跟闺蜜住一块,男朋友主要负责开车,假如遇上酒店只有一个房间的情况,就是她和闺蜜睡一屋,男朋友则睡在车上。
和她聊了好一会儿,我已经确定这个“怪病”应该就是在旅居过程中染上的,只是当时发作起来还不明显,所谓的高烧,脖子和胸口瘙痒,应该是刚种下虫卵之后,身体机能做出的本能排斥反应。
等时间一长,身体机能遭到破坏,便不再有那种又疼又痒的症状,只会变得麻木,这应该属于寄身蛊繁殖的第二阶段。
等到幼卵被彻底孵化,在身体中扎根筑巢,便会以她的身体为营养,毫无限制地大规模繁殖下去,此乃第三阶段,江燕会经历身体暴瘦,血肉筋骨里面的营养迅速流逝,最终被吸干得只剩骨头和烂肉,“浑身长蛆”死状惨不忍睹。
我敲了敲桌子说,“你目前经历的就是第三个阶段,好在是早起,寄身蛊还不算彻底发作,如果再耽误一两个星期的话,那就真是回天乏术了。”
我的话让姜堰感到惊恐和害怕,一张脸也变得惨白,抖着嘴唇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先不要急,既然找到我,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你的生命延续下去,彻底治好身上这些烂疮。
接着我推开窗户散了散房间里的味道,又拨通了老顾的电话,让他帮我买些黄豆、甘草和生鸡蛋来。
江燕中的寄身蛊比较特殊,之前我没见过,但这不妨碍我对她病情的诊治,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放出龙蛊,让这小东西钻进江燕身体里胡吃海塞一顿,等到消除了所有的寄身蛊和虫卵,江燕自然就能恢复。
但现在我不打算这么干,毕竟龙蛊这玩意也比较吓人,不适合让普通人看见,再说这是我的秘密,没必要展示给这些普通客户知道。
十几分钟后,老顾带着我要的东西走进了办公室,我取出十几颗黄豆,让江燕依次放进嘴巴里咀嚼,然后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皱着眉头,说又腥又苦,舌头还麻麻的,很苦涩。
我点头让他继续嚼,等嚼完了这些黄豆,又将甘草碾碎成汁,用温水送服,甘草的味道比较浓,一般人不太能忍受,喝下小半碗甘草汁后,江燕的表情变得痛苦,出现了呕吐反应。
我急忙取出生鸡蛋,用手掐住她下巴,强迫江燕张嘴,将生鸡蛋塞进她嘴里含着,不能嚼碎。
这个过程中江燕好几次挣扎,本能地干呕想推开我,都被我用力制止了,让她忍着,适应习惯了就好。
渐渐的,她表情不再恶心,又过了半小时,我让江燕把鸡蛋吐出来,她照做,把布满津液的鸡蛋吐出来,我则找来盘子接住,随后轻轻敲开鸡蛋的外壳。
里面乌黑一片,本该透明的蛋清变成了黑色,又黏又稠,变成了糊糊状的硬块。
我拿刀子把蛋黄那一部分挑出来,发现跟熟透了一样,又黑又硬,继续用刀子剖开两半,里面已经凝结出密密麻麻的虫卵。
江燕又要呕吐了,这次我没阻止她,轻轻一脚把垃圾桶踢了过去,让她对着垃圾桶尽情宣泄。
她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有一些黑色的稠块,有点像浓痰和鲜血的混合物,黑漆漆的,散发着浓烈的腥臭。
而在吐完之后,江燕明显感觉好多了,继续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扶着胸口喘气,只是脸色依旧白得可怕,一脸恐慌地看着我,说大师,这、这些被我吐出来的东西是……
我说是寄身蛊的一部分,主要是附着在肠器和内脏上面的虫卵,都被我用土方子逼出来了,但也别高兴太早,现在你体内依旧残余了不少寄身蛊,必须分段诊治,徐徐图之才能彻底痊愈。
接着我给她开了个方子,又让刘媚帮忙,替我弄了些泡发的银耳,混合这几样草药熬煮,三碗汤煎成小半碗稠糊的绿色汤汁,让江燕捏着鼻子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