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间,房间内的声音消失不见。
黄日权穿好了衣服,整个人仿若换了一个芯子。
目光阴鸷,手掌高高扬起。
啪——
意犹未尽的金月雨立时清醒过来,捂着红肿的脸颊,跪在脚下。
委屈巴巴的开口,“少帝,我做错了什么?”
黄日权冷笑一声,厉声道:“你说的我会相信吗?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月雨心底咯噔一声,她怎么忘了。
面前的不光是一个欲求不满的中年男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帝。
“少帝,是,是这样的,我们...”
碍于少帝的威严,只能一字一句,详细的解释事情经过。
刚说完,却见坐在椅子上的人不知何时抽出一条生有倒刺的藤鞭。
下一刻,火辣辣的疼痛自背部蔓延开来。
金月雨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一下又一下的承受着。
直到光滑的胴体上布满了血淋淋的伤痕,这才收起藤鞭。
看着自己的巨作,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知道错在哪了吗?”
声音犹如索命的幽魂,让人不寒而栗。
金月雨颤抖着身子,死死咬住嘴唇,摇了摇头。
黄日权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可以清晰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看着这张泪流满面的面孔,心底生不起丝毫怜惜。
“知道醉香楼是什么地方吗?”
“不,不知道”
啪——
“那是御弘大陆四大家族之一的萧家产业,出来前千叮万嘱,不要在人家地盘上生事,为何不听?”
“莫不是昨日没有听到关于萧家的传言?萧家在生意场上如日中天,在人家地盘,还敢得罪人家?不想活了吗?嗯?”
金月雨的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了,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声音细若蚊蝇,“贱奴知错了,贱奴再也不敢了”
她又何尝不知那是萧家的产业,大师兄偏要惹事,她又能怎么办?
这几年来,师兄们一旦惹事,都是靠着他们这些女弟子才能获得少帝或是宗主的谅解。
这样的事不知有几百次,时间久了,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想改也改不掉。
“行了,滚出去吧!”
得到少帝同意,金月雨缓缓起身,忍着身体传来的刺痛感,颤颤巍巍的开门走了出去。
藤鞭上一部分的倒刺没入了皮肉之中,必须快些清理出去。
房门关上,黄日权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就着沾染些许血迹的手,轻轻一舔。
鲜血的味道,让他体内的气血不断翻腾。
这滋味,真爽。
楼下的掌柜亲眼目睹一个浑身是血,身无寸缕的女人走出。
心底暗骂一声,靳无大陆的人都是畜生。
“掌柜,这...”
小厮强忍着心底的不适,上前询问。
掌柜面上满是厌弃,低声道:“等他们走后,将客栈清理一遍,一定要好好清理”
总有人说靳无大陆有多好,今日一见,给他恶心坏了。
小厮连连点头,“那行,我去告诉大家伙一声”
刚才隐隐听到什么萧家,惹事一类的话。
一定是他们做了对其他铺子不利的事,遇到这种人,真是晦气。
......
临近傍晚,二人紧赶慢赶的到了月览村。
“师妹,那棵柳树旁边就是我家”,楼玄知朝着前方指了指。
他没想到,刚一开口询问能不能回家一趟,小师妹就同意了。
轩辕倾墨放出神识探查。
破旧的院门上落了不少尘土,甚至都没上锁,院内杂草丛生,屋内还有三具白骨...
楼玄知兴奋地走上前,刚想敲门,院门却自动打开。
比人高的杂草,快要坍塌的房子,一切都在预示着什么。
一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快步上前,一把推开房门,入眼的一幕让他极度崩溃。
一具白骨保持着向外爬的动作,似乎在求救,亦或是逃跑...
一具白骨靠在墙角,嘴巴长得老大,身上的被子早已腐烂...
最后一具则倚靠在灶台旁,手骨旁边散落着一把菜刀,上面附着着几丝干涸的血迹。
“不,不可能,不可能——”
楼玄知跪倒在地,双手抱头,仰天长啸。
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会?怎么会?
一抹悲情涌上心口,轩辕倾墨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疑惑之际,腰间的血灵镜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几丝白色的气体自白骨中升腾而起,像是得到了吸引一般,没入血灵镜当中。
与此同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光。
这一幕,只有轩辕倾墨看得见。
“吵吵闹闹的?发生什么事了?”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院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佝偻着身体的老者缓步前行,一瘸一拐,步子很慢,手中还提着一个纸糊的灯笼。
天气逐渐寒冷,却穿着一件单薄的破烂长袍。
老者走近,提着灯笼朝着两人晃了晃。
“你们是...”
看着跪倒在地的年轻男人,抬起破烂的衣袖擦了擦眼。
“玄,玄知?”
听到声音,楼玄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头看去。
熟悉的声音,却不是熟悉的长相。
“严叔?”试探性的出声。
老者哽咽着点点头,“对,是我”
楼玄知站起身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切的询问,“严叔,我爹娘还有妹妹,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你,你不是才四十多岁吗?怎的...”
老者叹息一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跟随老者,来到隔壁小院。
这所院子仅仅比刚才看到的好上那么一点,除了院中没有杂草之外,房子中间一样的凹陷下去,眼看就要塌了。
老者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屋子简陋,姑娘若是不嫌弃,就进来吧!”
轩辕倾墨柔声回道:“晚辈还得感谢您的收留呢!又谈何嫌弃?”
老者不再言语,进屋之后,将灯笼放在了桌子上。
“坐吧!”
楼玄知坐在凳子上,又看了看一旁的轩辕倾墨,“师妹,你...”
师妹一看就是富裕人家出来的,这等环境,怕是不...
没等他说完,轩辕倾墨利索的坐在了漆黑的板凳上,纵使板凳只剩三条腿,一样坐的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