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汝含笑不语。看似神神秘秘，实则是她也不知道。
公主是昨日和她说今日要出门，此外再无其他吩咐。与平常一般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就连这个院子若不是来时公主突然告诉她，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
不过，不重要。公主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公主怎么做都是对的。
自知无法得到解答，霍心失望跳下马车，转身又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奴家日后该怎么找公主？”
向桉不放她进公主府，反而将她安放在僻静处，摆明了是不想和她有明面上往来。
小汝一板一眼答：“公主想去找你时，自然会去。霍姑娘不必担忧，安心准备三日后的竞价即可。”
霍心轻嘿一声，双手叉腰，“我说你个小丫头，我问了这么多事，公主眼未睁，你却问都不问，倒先一个劲儿拒绝，莫不是故意和我作对。”
“霍姑娘，这就是公主嘱咐奴婢的。”
叉腰的手不自觉放下，霍心目光越过门口的小汝，狐疑打量后面闭着眼，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的向桉。
“奴婢猜霍姑娘现在还是不放心，想要依据。”小汝笑吟吟从腰包里掏出个造型别致的叶子玉牌。
霍心：“…………”还真是猜对了。皇帝的种真就这么厉害？前有向杺，后有向桉，一个个就好像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霍心面色难看地接过玉佩，头也不回的走了。
车厢敲响，马车再次驶动，小汝轻轻吐出一口气，揭开香炉，小心添了一点安神香。
昨夜公主趁夜色出了府一趟，一直临近五更天才回府，不知做什么了，总之公主回来时整个人是又开心又疲惫。
浓重的香味飘浮在马车里，渐落的夕阳顺着车帘缝隙钻入，空中舞动的浮尘和安神香雾跃入光芒中，于是光的形状出现。
马车缓缓停下，向桉缓缓睁开眼睛，思绪迷蒙间想到一事，“小汝。”刚醒的声音格外沙哑。
“公主。”小汝弯腰捞住即将滑落的毯子。
“之前要你准备的东西都齐了吗？”
这两日一直在忙，加之要做的数量多，答应苻清白的弩箭还没有做。
“齐了。就差匠人了。”
“不要匠人，本宫自己做点小玩意。”
踩着矮凳下了马车，一名守门侍卫疾步走来：“公主，长福公公送来了一个宫女，此时正在花厅等您。”
“来多久了？”
“一刻钟前。”
“公主。”小汝紧张攀上向桉的手臂。
一次断腿，令小汝现在一听任何关于宫中的事便害怕得不行。
“别怕。”向桉轻拍小汝的手，安抚道：“你不必去花厅，直接去后院将东西搬到本宫屋中。”
“那……”
“这世上除了父皇，还有谁敢动公主？”向桉得意，“听话，不是来传旨，用不着所有人去见一个太监。”
而且长福这老太监，看似对皇帝忠诚，实则野心不小。
上一局中，皇帝一死，他继续服侍向杺，随后绞杀向杺这才死了。否则若没有特殊原因，照一般情形而言，下一任新皇绝不会再用上一个皇帝的贴身太监，或弃用闲置，或随帝殉葬。
花厅里，紫藤花摇曳，幽香阵阵。
长福笑眯眯一掬：“奴才拜见公主。”
“长福公公不必多礼。”向桉扶起他，然后疑惑看一旁与他一同行礼的宫女，“这是哪位姑姑？”
“她叫福芳。孙艺为护公主而死，陛下担忧公主管不住公主府，特地挑来伺候公主的。”长福手臂一推，“福芳，还不上前一步，好好让公主瞧瞧。”
福芳这人如其名，脸型圆圆，笑容和善亲切，身高不算高，带了点圆润。
“奴婢拜见公主。”福芳跪下行大礼，向桉急忙扶起她，为难看着长福：“公公，这位姑姑看着好似不一般。”
长福笑：“她是陛下的乳娘，带过陛下，也抱过小时候的公主。”
“怪不得本宫瞧着眼熟。”向桉恍然大悟，舒心一笑，随即皱眉，“福芳姑姑来了公主府，宫中娘娘怎么办？”
皇帝后宫里近日有个娘娘诊出有喜，消息传出，娘娘宫外的娘家当即乐得连办三日宴席，以庆喜事。
“公主孝心可嘉，陛下听了不知得多高兴。”长福道，“公主不必担忧，陛下原话说了，娘娘们不及公主重要。宫中有很多乳母伺候娘娘们，公主是一个人住在宫外，陛下不放心。”
向桉眉头舒展，“那就好，辛苦公公跑一趟。”一个荷包悄悄递上。
长福脸上笑容更大，行礼过后便回宫。
“公主，奴婢去哪儿干活？”福芳迫不及待问。
向桉在椅子上坐下，沉默好半晌，迷茫开口：“父皇想让您做什么？”
“陛下没说。”福芳轻巧提壶泡茶，“奴婢什么都能做，不怕苦不怕累。到了公主府就是公主的人，公主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去，奴婢听公主的。”
雾气腾腾，茶香扑鼻，一杯上好茶茗泡制成功。
向桉忍不住凑近茶杯，着迷一吸，茶的清香味浓郁而不腻，由衷感叹：“姑姑的泡茶手艺真好。竟把一撮普通茶叶泡成一杯神仙才能喝到的仙茶。”
说着，向桉双手一拍，“是了！姑姑泡茶手艺如此好，不如您就专门泡茶。日后若有客人上门拜访，一喝姑姑泡的茶，定会交口称赞。”
“公主谬赞。奴婢茶艺寻常，是茶不一般，这茶是今年送来的金瓜贡茶，现今除去陛下能喝，便只有公主了。”
“哦？”向桉端杯细细喝了一口，嗯，不懂茶，喝不出好坏，和其他所有茶大差不差，没什么特别的。
“不错，入口回甘，茶好，泡茶的人也好。”向桉装模作样一番品味咂巴，总算喝完一杯茶，“若姑姑带着府中丫鬟们泡茶，想必丫鬟们的茶艺定然能提高不少，看来本宫日后有福了。”
“公主真是抬举奴婢了。”福芳捂嘴一笑，“奴婢的茶艺最不好，陛下跟前泡茶最好的另有其人。”
“哦？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