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顺接到宁泽涛进了医院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就赶了过去。
他到病房的时候只有宁泽涛一个人,穿着病号服,靠坐在床上,右手打着绷带。
“你什么情况大哥!你不是在比赛吗?”
汪顺又惊讶又担忧的看着宁泽涛,走到床边上坐了下来。
宁泽涛苦笑了一下:“比完赛回去的路上发生车祸,就这样了。”
宁泽涛刚刚在100米自由泳预赛中,晋级决赛。
谁也没想到突然窜出来个电动车,为了躲避他,发生了交通事故,宁泽涛只能宣布退出后面的100米自由泳决赛和50米预选赛。
汪顺看着宁泽涛被吊在胸口的手,打了石膏和绷带,本来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算了算了,只要没其他事就好。”
汪顺无奈的挠着额头,只能宽慰宁泽涛了。
“那你现在这样,跟你爸妈说了没有。”
“当然没有。”
“到时候报道一出也会知道。”
汪顺撇着嘴:“而且你不叫他们来照顾你吗?”
“来回太折腾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行吧行吧。”
汪顺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快到中午了,他起身和宁泽涛说着:“中午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都行,随便。”
宁泽涛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兴致淡淡的,不能参加比赛让他很失落。
汪顺在医院食堂打饭的时候,许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喂,顺哥,你下午来拿面包还是我送过去?”
汪顺才想起来今天到了许愿送面包的日子,他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接听电话。
“你送过去吧,我在医院,我等下叫别人去拿。”
“你怎么去医院了?”
“不是我,是宁泽涛。”
汪顺简单的给许愿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我现在在给他买饭呢。”
“哦哦……那你买吧,我挂了。”
“等等,许愿!”
汪顺叫住许愿,犹豫了半天才说出来:“你……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汪顺怕许愿不同意,赶紧补充着:“没事没事,你忙也没关……”
“我晚点去吧,到时候告诉你。”
许愿突然出声,汪顺听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好好好。”
等挂了电话,汪顺做了个握拳胜利的手势:“宁泽涛,你没有哥可怎么办呀!”
汪顺回到病房的时候宁泽涛的教练也在了,他和汪顺嘱托了一下,拜托他照顾宁泽涛,又要赶回去处理比赛的事情。
等教练走了以后,汪顺把桌板升起来,一边打开饭菜的包装一边说:“你小子,真的得记住我的大恩大德。”
宁泽涛抬起头瞟了他一眼:“知道了,以后你生病了,我也伺候你。”
汪顺“切”了一声:“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不告诉你。”
汪顺得意的样子,真想马上告诉宁泽涛他干的好事,但是忍住了。
许愿快到晚饭时间就带着魏女士做的饭菜去医院了。
她提着一大袋东西站在住院部大厅给汪顺打电话:“喂,顺哥我到了,在几楼啊。”
汪顺本来躺在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接着电话往外走:“我现在下来。”
“你去哪?”
宁泽涛顺口问了一句,并没有得到回复以后又继续发呆了。
汪顺提着东西进房间,许愿在后面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里面。
“喂,起床了。”
汪顺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叫着宁泽涛,宁泽涛不想理他的转过脑袋,就看到了在墙边冒出个脑袋的许愿。
他吓了一跳,赶紧撑着另外一只手慌乱的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汪顺吓了一跳扶着宁泽涛起身。
许愿弯弯的眼睛:“你不想我来?”
“当然不是!”宁泽涛急忙的否认道。
许愿走到床边上,俯下身子观察着他打了石膏的手。
“痛不痛?”
“痛。”
宁泽涛想也不想的就接着话,他眼睛紧紧的盯着许愿。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玉米排骨汤是我妈煲的,你喝点吧。”
许愿拧开还冒着热气的保温壶,一股香味瞬间飘散开来,汪顺站在旁边也张望着里面的东西。
“怎么是你妈煲的?”
“我又不会烧饭。”
许愿往碗里盛着汤,放了好几块大骨头在里面,汪顺给她打完电话,许愿想了想就让魏女士在家烧了点饭菜。
许愿把汤放到桌板上,把调羹拿给宁泽涛,然后又给望眼欲穿的汪顺盛了一碗。
“真好喝,热呼呼的。”
汪顺呲个大牙就在那里乐,宁泽涛也赞同的点点头。
宁泽涛突然看到许愿两只手上贴着的创口贴,抓住她的手腕:“你手怎么了?”
许愿看了他一眼赶紧抽了出来:“没什么,前两天弄到了。”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事,都伤到了手。”
宁泽涛眼睛跟随着还在整理着东西的许愿:“那等下吃完了你放这里,叫汪顺弄。”
“我!?”
突然被点名的汪顺下意识的叫了起来,他看看宁泽涛又看看许愿,确实只能让他来洗碗。
他大手一挥:“哎对对对,等下许愿你放着,我来洗。”
许愿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看着宁泽涛和汪顺吃饭,宁泽涛看着她:“你不吃吗?”
许愿摇摇头:“你们吃吧。”
宁泽涛抬头对着站在旁边端了个饭碗猛吃的汪顺说:“那你去买点饮料吧。”
汪顺嘴里还含着一大口米饭:“我还没吃完呢!”
宁泽涛没说话继续盯着他,汪顺心气不顺的白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
“得嘞,小的这就去买饮料。”
“许愿喝什么?”
汪顺向许愿抬头示意了一下,问着她的选择。
“珍珠奶茶。”
“珍珠……”
汪顺一口气被堵在喉咙,瞬间瘪了嘴,他还要去奶茶店买,真是欠了这两个祖宗的。
等汪顺走了,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愿从进门就看出宁泽涛的情绪不对了,她看着低垂着脑袋的宁泽涛,过了半晌开口问道:“怎么了?”
眼泪从眼角流出,滑过脸颊,硕大的泪滴好像是宁泽涛无法说出口的伤痛。
受伤的不止是身体,还有突如其来打断比赛的破碎的泳池梦。
这次比赛作为国内泳坛一年一度的重头戏,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它不仅是检验我国游泳健儿竞技实力的试金石,更是孕育明日之星的摇篮。
宁泽涛好不容易才拿到参赛名额。
失去的这一次机会,代表着后面的新生代可能会马上取代他。
“好累……我好像游不动了……”
宁泽涛小声的说出这句话,带着些许的不甘心。
许愿轻轻拍着宁泽涛的手臂,她看向窗外,枯黄的树叶挂在枝头,摇摇欲坠。
气温又低了几度的北京,带着凉意。
“快到年底了,让冬天温暖的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