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见马腾出兵,也下令八部将中的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五人,各统领己方两千步兵,共计万余人,前往攻打郿坞。
八部将中的其余三人,杨秋,马玩,成宜则跟随大将阎行,同样率韩家西凉骑兵压阵,以观其变。
西凉军善于奔袭野战,但攻城一途,却没有那么多“花样”。袁绍军千里迢迢,自并州河西郡运来的攻城器械,今日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郿坞仅有南面一道城门,其余三面,皆为城墙,若想攻破城门,便唯有强攻南城。
在韩遂谋士成公英献策下,马腾二子马休,率五千马家步兵,以云梯攻打东面城墙;马腾三子马铁,同样率五千马家步兵,以云梯攻打西面城墙;而勇将庞德,以五千氐族步兵,搭飞梯攻打北面城墙。
此三方,共一万五千兵力,意在分散夏侯渊守城兵力。
韩遂军五将,梁兴率冲车直攻郿坞南城门,侯选,程银,李堪,张横四人分率云梯,与梁兴一道攻打南面城墙。
待夏侯渊应接不暇,即便其欲率军出城,直攻韩马二人中军,西凉骑兵却正可以逸待劳,将出城曹军剿灭!
届时内外夹攻,待入城兵马夺下唯一的南城门,城外西凉骑兵便可长驱直入,将郿坞一鼓而下!
韩遂,马腾对成公英之策颇为满意,下令依计而行。随着阵后的投石车轰鸣,硕大的石块腾空而起,轰向郿坞城墙,双方的攻防战正式开启!
夏侯渊远远望见西凉军已发起总攻,其凝神估算,发现敌方攻城兵力约在两万之数。
“西凉兵以骑战闻名,其精锐步兵想必不多。想以两万多步兵攻下我郿坞,岂非白日做梦!只是......那诸多攻城器械,倒是颇为棘手,需多加留意!”
夏侯渊心中暗暗思量,随即下令以投石车投射石弹,对西凉军还以颜色!并令曹军诸将各自统兵,登上城墙,严阵以待。
片刻之后,如潮水般涌来的西凉军,已逐渐接近郿坞城墙。
“放箭!射杀敌军!”从长安赶来支援的朱灵,路昭二将齐声怒吼。
一时间城上箭如飞蝗,向城下西凉军射去。怒骂声,惨叫声,乃至鲜血飞溅的声音接连响起!
乐进手握大刀,率麾下亲军立于城墙之上,准备截杀登城的敌军。许褚则率三百虎卫军,护卫在夏侯渊,程昱身侧。
忽然,一支装扮奇异的羌胡骑兵,后发先至,抢在西凉军登城前掠城而过。领头小将,正是马岱!
随着马岱一声令下,疾驰之中的羌胡骑兵,迅速弯弓搭箭,瞄向郿坞高大的城墙。
伴随着“咻,咻”的箭矢破空声接连响起,一道道密集的箭雨,向城墙之上射去。
城墙上的曹军措手不及,慌乱之下几乎忘了躲避,不少士卒纷纷中箭,这便是羌胡骑兵特有的游击骑射之术!
汉人之中,只有并州狼骑,幽州突骑中少量的骑兵精锐,才能习得骑射之法。
而西疆羌人坚韧强悍,擅长游猎。其骑射之术,并不弱于乌桓,鲜卑,匈奴这些马背上的民族!且西疆良马众多,羌胡骑兵往往一击即走,机动力极强!
“举盾!避箭!”夏侯渊见这些衣甲简陋的异族骑兵,骑射之术竟如此高明,不由高声怒吼道。
马岱虽年轻,指挥骑兵能力却是不凡,其指挥数千骑术高超的羌胡骑兵,在郿坞四面绕城而过,一击即走,意在压制城墙守军,掩护西凉军步兵靠近城墙!
但郿坞城墙高大,远胜凉州各处城池,羌胡骑兵的骑弓射程不够,威力大减,许多曹军中箭只是受伤,并未完全失去战斗力!
郿坞城墙四角,皆建有角楼堡垒,夏侯渊命精锐弩兵,携强弩登楼,各自狙杀羌胡游骑!
强弩穿透性,射程皆胜过骑弓,角楼又能很好保护地保护弩兵,数轮齐射之后,便有不少羌胡骑兵落马!
羌胡骑兵,虽战力强悍,却未经训练,其骤遭突袭,便队形杂乱,甚至有人脱离大队,独自奔逃!
马岱见再难扩大战果,于是接连呼啸,聚集羌胡骑兵,向西凉联军大阵奔去。
不过,借着马岱的掩护,先锋大将庞德,已率五千氐族步军,赶至北面城墙。
郿坞城墙高七丈,对寻常士兵而言,自是难以逾越。
但庞德统领的这五千步兵,绝大部分为氐族勇士,其中不少出身秦岭,陇南山脉,对山地作战,攀爬登高颇为擅长,可谓是马腾军中的精锐步兵!
随着庞德一声令下,这些氐族步兵呼号着本族语言,合力将飞梯接连搭上高耸的城墙,开始攀爬作战!
凉州乃苦寒之地,马腾势力亦不算富足。因此这些异族步兵,大多仅身着简陋皮甲,更有不少悍勇之辈,赤膊上身,口衔长刀。他们四肢较力,在飞梯之上,如同一只只灵活的猿猴,攀爬速度惊人。
很快,便有不少氐族战士登上了郿坞城墙!
曹军面对这群悍不畏死的异族勇士,也并未惊慌失措,反倒很快以一伍或一什的规模,结成小型战阵,与悍勇的敌军战成一团!
这驻守郿坞的曹军,俱为精锐之师,衣甲武器皆是精良,更多有长枪盾牌在手。氐族战士手中,却往往只有长刀,短矛,其身上简陋的皮甲,也难以抵挡曹军长枪,环首刀的反复戳刺劈砍!
即便氐族战士悍不畏死,拼着被长枪刺透身体,被环首刀斩断四肢,还是人人奋勇向前,不断挤压着曹军的大大小小阵型,拼死搏杀!
更有甚者,这些勇士身负重伤,自付必死之时,还会以身体冲撞曹军,拖其一同滚下数丈高的城墙,玉石俱焚!
就在北面城墙酣战之时,马休,马铁统帅的马家步兵,也分别抵达东西两面城墙。
这些来自西疆的边军将士,虽无氐族战士那般在山地来去自如的本领,却大多战阵经验丰富。借助云梯等攻城器械,开始源源不断地不断登上郿坞城墙,与曹军混战厮杀!
乐进挥舞大刀,率亲卫硬生生在城墙上杀出一条血路!
乐进乃先登“大行家”,眼光自是毒辣。其见这些西凉军装备虽差,但士气高昂,人人凶狠强悍,心中也是暗暗惊诧。
只可惜......西凉军战阵配合不够娴熟,漏洞百出,很容易被自己找到破绽,将其分割包围,直至各个击破!
郿坞城墙之上,鲜血喷溅,碎肉满地,已是死尸枕藉!西凉军本就人数较少,又被曹军压制,开始逐渐落入下风!
尤其是许褚亲率的三百重甲虎卫军,在夏侯渊授意下,转战各处城墙。无论是骁勇的氐族战士,还是经验老道的西凉边军,皆被其围杀,碾碎!
许褚战意昂然,身上铁甲,手中巨大的山君刀,皆已挂满血肉,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饿虎!
韩遂麾下的侯选,程银,李堪,张横四人见此,尽皆胆寒,不约而同起了保存实力的念头,南面城墙攻势顿减。
好在厮杀半晌,韩遂部将梁兴的冲车,终于越过战场沟壑,即将攻向郿坞唯一的南面城门!
恰在此时,异变突生!
随着夏侯渊一声令下,南面城门居然自行打开!
曹纯,曹真,曹休统领千余虎豹骑为前锋,夏侯渊亲率五千曹军骑兵,以朱灵,路昭为统兵副将。共六千余曹军精骑,已在南城整装待发!
下章预告“西凉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