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雪筠潜入邹氏宅邸之际,正急着“营救”她的霍骁,诸葛亮二人,已赶至襄阳城中,前往刘表麾下谋士蒯良府邸求见。
蒯良乃荆州望族蒯氏家主,亦是荆州重臣蒯越之兄。此人曾辅佐刘表安定荆州,多有功劳,深得其信任,官至荆州别驾。
蒯良,蒯越兄弟执掌的南郡蒯家,与诸葛亮岳父,荆州名士黄承彦执掌的沔阳黄家,交往频繁,多有交情。
蒯氏兄弟也甚爱诸葛亮之才,一向视其为自家子侄。
蒯良身为刘表心腹谋士,其弟蒯越更执掌刘表治下的荆州情报网,这几日,驻扎于宛城的刘表“藩属”张绣背盟,投靠许都曹操之事,已在荆州群臣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目前,荆州群臣大致分为两派。
一派以荆州蔡家家主,刘表小舅子蔡瑁为首,其主张静观其变,按兵不动,甚至应主动结好许都朝廷,或者说曹丞相,只要保住新野一线,襄阳北部边界不失即可!
刘先,韩嵩,王粲,傅巽,潘浚等大多数荆州文臣,以及执掌荆州水军,与蔡瑁共同进退的黄祖,张允等人皆同属这一派,是为主和派。
另一派便以蒯氏兄弟为首,其主张北上南阳郡,驱逐“叛逆”张绣,夺回宛城,巩固北部防线,以大将镇守,抵御曹军!
文聘,霍峻,王威等大多数荆北武将,以及伊籍,向朗等少数荆州文臣,则唯蒯氏兄弟马首是瞻,是为主战派。
至于驻守荆南四郡,屯兵于长沙,防御孙家的刘表之侄刘磐,黄忠等荆南武将,此时尚未接到张绣背盟的消息。不过,刘磐,黄忠等人一向与蒯氏兄弟亲厚,主战主和不言自明。
这些信息,还是诸葛亮从隆中赶往襄阳途中,一路向霍骁详加介绍。
此时,霍骁方知,当下未及二十岁的“诸葛丞相”,在荆州竟如此交游广阔,神通广大!
难怪他会对天下局势,各色人物了如指掌!
在诸葛亮引见下,霍骁很快以徐州刘皇叔使者的身份,见到了正于府上商讨张绣背盟之事的蒯氏兄弟。
待霍骁说明来意,徐州刘皇叔欲与刘荆州结盟,共拒曹操,蒯氏兄弟已有意动之色。
刘备与曹操因衣带密诏之事,势同水火,更于徐州大战,双方难分胜负。
在蒯氏兄弟眼中,这位徐州刘皇叔势力,虽未必强于占据荆州的自家主公,但徐州军善战之名,已是天下闻名!
眼前这位皇叔的亲信大将,霍仲平。横扫泰山诸寇,平定下邳之乱,征伐淮南袁术,夜袭夏侯渊大军,又千里疾行,驰援小沛,与许褚,徐晃等诸多曹军大将血战,其骁勇善战,已是威名远播!
没想到,此人并非蒯氏兄弟“想象中”的熊虎猛士,反倒是一位颇年轻的英武小将!
交谈之间,其能言善道,条理清晰,而且听一旁诸葛亮所言,这位号称“卧龙”的后辈大才,竟也被霍骁说服出山,准备日后北上徐州,辅佐刘皇叔。
“卧龙”诸葛亮才名响彻荆襄,与其好友“凤雏”庞统并驾齐驱。
二人恩师,荆州名士水镜先生司马徽,私下曾言:“卧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
此言,非但名士大儒庞德公,黄承彦等人深以为然,蒯氏兄弟等荆州士人,亦颇为认同。
蒯良曾多次邀诸葛亮出山,辅佐自家主公刘景升,却皆被其婉拒,没想到,今日他终究是投了刘皇叔。
蒯良,蒯越并非嫉贤妒能之徒,反倒心胸豁达,颇有见识。
二人对诸葛亮另投明主之事,倒并未责难,况且,这刘皇叔与自家主公同为大汉宗室,约为同盟,携手抗曹,对两家皆有利,何乐而不为!
思虑及此,蒯越与其兄蒯良对视一眼,蒯良解其意,微微点头道:
“仲平将军,孔明,二位今日前来,以皇叔缔结同盟名义,倒正可劝服我家主公出兵荆北,夺回宛城!”
蒯越也面有喜色,道:
“兄长所言极是!世人皆知皇叔与曹操势同水火,据我麾下斥候回报,曹孟德已驻兵宛城,收服张绣兵马!当下若以皇叔同盟之谊,外加我荆州北部安危相劝,我荆州军出兵北上,亦是顺理成章之事!”
蒯良犹豫片刻,还是继续说道:
“不瞒二位,我兄弟二人已数次劝主公出兵。但那蔡德珪(蔡瑁)私心甚重,惧怕主公调用其麾下兵马,以至其蔡家实力受损,因此多方阻挠,主公至今仍犹豫不决,若不趁曹操立足未稳起兵,日后曹军以宛城为跳板,荆州襄阳一线便受其威胁,我等恐要寝食难安!”
诸葛亮皱眉,道:
“亮亦知蔡德珪为人,只是如今紧要关头,其竟还蛊惑景升公坐以待毙,岂非佞臣所为!”
蒯越闻言,叹息一声:
“主公......近年进取之心渐熄,只想安定荆襄九郡,再无他念,若非文仲业(文聘),霍仲邈(霍峻),刘仲兴(刘磐)等军中诸将奋战,恐这荆州之地,早被江东孙家蚕食!”
江东孙家!
霍骁又想起诸葛亮之言,其与诸葛亮对视一眼,当下自家还未尽灭袁术,占尽淮南,庐江等江淮之地。
联手刘表与孙家对抗,也只能暂且作为“说词”。
以蒯氏兄弟,刘表的精明程度,未必会尽信。
好在曹操野心勃勃,对荆州似有觊觎之意,共拒“曹丞相”的结盟理由也已足够!
蒯良比其弟更为沉稳,当下打断蒯越之言,说道:
“请二位随我一道面见主公!以刘皇叔同盟之意,对主公晓以利害,相信我荆州军必能发兵宛城!”
霍骁闻言,心中大喜,只不过......潜入宛城,寻得雪筠,护其周全!亦是其心中要事!
霍骁只得以“求助”的目光,看向诸葛亮。
“诸葛丞相”果然“善解人意”,其对霍骁点头,以安其心,随后笑道:
“子柔大人,异度大人,仲平将军另有要务!亮既已投效刘皇叔,愿代仲平将军,与二位大人同往,说服景升公结盟,出兵宛城!”
霍骁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其拱手道:
“如此,便拜托孔明先生,拜托二位大人了!”
几人当下继续商议一番,负责宛城情报网的蒯越,还“慷慨”地告知霍骁,如何与宛城中刘表军内应联系,助其一臂之力!
当下天色已晚,待蒯良,蒯越应允,明日便引诸葛亮觐见主公刘表,霍骁这才放心与诸葛亮告辞出府。
随后,霍骁带诸葛亮前往糜家商会馆舍,命麾下白毦军护卫,好生护卫自家“重要人物”孔明先生。
这才欲骑上坐骑“逸云”,连夜赶往宛城!
诸葛亮也知霍骁,雪筠二人情义,当下并不阻拦,只是拿出一随身包裹,对霍骁说道:
“仲平将军,亮亦知宛城此行凶险,这把连弩,乃是亮与内子月英试制,一弩十矢俱发!赠与将军护身,望将军与雪筠姑娘,一齐平安归来!”
“连弩!?诸葛连弩!?”霍骁失声惊讶道。
下章预告“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