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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恍惚之中缓过神来,笑道“张大人,可还有疑虑了?”

张千朝着阮绾一拜“圣女,请恕微臣冒犯了”

阮绾并未给他任何眼神,抬脚就走,夏长风走过来拉着阮绾的手“既然都来了,圣女就留下来一起过年”

看着夏长风挤眉弄眼的,阮绾也就顺了他的意,留了下来。

玲珑看着二人牵手离去的背影,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难道真的是圣女,不是阮绾”

见识过圣女的神迹后,玲珑此刻倒希望,她真的是阮绾。

苗疆圣女的传闻,玲珑也听过不少,从前只觉得是讹传而已,哪里有什么神通。

如今不光是皇帝看见,百官都看见,这圣女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殿下本就看中她,她又和阮绾长得那样像,这王府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这苗疆,怎么会舍得圣女出来和亲!

众人回到宫殿,夏长风直接拉着阮绾坐在了自己旁边。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夏长风和阮绾这里,众人还没从刚才的神迹中缓过来。

皇帝倒是格外的开心,竟然端起酒杯主动给阮绾敬酒“朕敬圣女一杯酒”

阮绾坐在原地不为所动,皇帝的笑容僵在脸上,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众人心想,虽然这圣女有着神通,但是毕竟还是陛下的儿媳,竟然这样傲慢无礼,无视陛下亲自敬酒。

众人虽有不满但是都不敢开口说话,圣女的传闻如果都是真的话,他们可不敢招惹圣女。

就连礼部的张千,看到此情此景,如此不合礼法,都不敢说一句话。

夏长风急忙端了酒杯站起来“父皇,圣女不能饮酒,就让儿臣代为喝下这一杯”

夏长风一饮而尽,众人都看向皇帝,皇帝也抬手喝下杯中酒,然后笑着说道“无妨,长风喝也是一样,你们夫妻本就一体”

这句话一出,几位王妃纷纷侧目看向玲珑,夫妻二字从来只有正室才能用的,如今陛下当众说出这句话,完全不考虑玲珑的脸面。

玲珑眼睛里燃起了妒火,但是还是咬牙切齿维持着体面。

好在今日荣玉芬没有跟过来,不然要是被她看到这一幕,她在王府里还有何脸面可言。

阮绾四处张望着,目光在大臣坐席中搜寻着,夏长风凑过来,小声说道“阮大人刚才就已经回去了”

夏子儒端了杯酒走过来,夏长风立马坐好,夏子儒笑道“七弟,七弟媳,我敬你们一杯,恭贺新婚”

夏长风倒了一杯酒“三哥,就只能我陪你喝这一杯了”

“无碍,父皇都不用陪,何况是我”

夏子儒仰头喝完杯中酒,眼神却是停留在阮绾身上,他只是接着敬酒,近距离看一看,这圣女到底和阮绾的区别在哪里。

阮绾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神秘的苗疆圣女,果真是不同凡响,圣女是阮绾的传言,大年初一就会不攻自破。

而圣女的神迹,也会在大夏朝传开,这就是阮绾想要达到的效果。

除夕夜,夏长风依旧是留在了瑶台院,玲珑在院子里已经是气炸了,再怎样也都维持不住冷静。

她为了夏长风,背叛了自己的国家,楚国的皇室被楚恒屠戮殆尽,她还为夏长风生下了女儿。

这样的除夕夜,竟然和侧妃同席而坐,晚上也不宿在自己房中,这让府中的下人如何看待她。

只是如今,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她的背后,再也没有整个楚国作为依靠。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轻视她,每个人都在逼她,楚子寻如此,夏长风更是如此。

玲珑心中的凶狠显露无疑,她的眼中露出怖人的寒光“我要她死,一定要她死,圣女又如何,又不是真的神仙”

玉洁还是第一次见到玲珑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瑟瑟发抖“王妃,传闻中圣女百毒不侵,还能驱使百蛊,我们未必能杀得了她”

玲珑冷笑一声“是圣女也有可能是妖女”

夏长风躺在榻上,脑海中还是回忆着御花园里的情景,他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夏长风侧过身看着床铺“小竹,御花园里的神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戏法还是真的是法术”

床铺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夏长风又躺了下来。

“既不是戏法也不是法术”

夏长风又坐了起来“那到底是什么,大冬天的怎么可能会开花?”

“是自然的力量,只是让这些鲜花提前开放而已,明年,这些花不会发芽也不会开花,但是也不会死”

夏长风有些不理解,但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小竹,明日是大年初一,你要不要进宫和我一起见母后”

“今日在殿上,不是已经见过”

夏长风就猜到阮绾会这样说,但还是不死心问一问。

“你也可以进宫见一见淑妃,她以为你死了,在宫中为你设立灵位,披麻戴孝痛哭”

阮绾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我现在是圣女,和阮绾关联的人还是少见为妙”

也是,她现在是圣女,跟阮淑妃可没有任何交情,贸然去见她,反倒惹人怀疑。

过了一会,床铺那边有出来声音“如今楼府是谁在主持,我和乾元名下的铺子和庄子,都是谁在管理”

“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明日让阿木去查一下,不过楼府现在是李管家在管理着,陛下的意思是让楼府上下关上府门,在府内为舅舅设立神像,他们此生在府内供奉”

阮绾冷笑一声“倒是惯会做这些表面功夫,我公公和大哥为了大夏战死还不够,非得要破家灭族不可”

虽然知道舅舅和表哥的死是皇帝设计的,但是听到阮绾这样说自己的父亲,夏长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表哥自己要跑去东夷边境,若是他老实留在京城,也不会有事”

阮绾突然坐了起来,黑夜里,夏长风还是能看到眼里的怒火“即便是到了战场上,乾元也不是非死不可,若不是你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乾元也不会死”

夏长风也坐了起来“在边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绾又躺下,背对着夏长风“你要是准备继承皇位,最好不要还把当今皇上当成是你父亲”

“即是父子也是君臣,这天家哪里有寻常的父子”

“你父亲挑选的是能够统一这片大陆的君主,而不是大夏的皇帝,你回想一下,皇帝做的这一切,是要让你和夏子儒舍弃什么”

皇后也说过同样的话,夏长风知道,父皇是要他舍弃亲情爱情,优柔寡断。

皇帝已经做了很好的示范,为了一个楚国,他毫不犹豫牺牲了自己最疼爱的公主,两座城池三万将士。

为了集中皇权,让夏子儒亲手铲除了章家,又断送舅舅表哥一家。

可是夏长风不想变成那样,更害怕变成那样子“小竹,如果我真的变成了父皇希望的样子,到时候我也有可能毫不犹豫会牺牲你”

阮绾却丝毫不在意“这片大陆能够统一,我可以牺牲”

夏长风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死里逃生后,阮绾会如此执着此事“统一这片大陆,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皇帝和我的出发点并不一样,你如果有野心成为君主,应该能明白你父皇的野心和欲望,如果你真正的上过一次战场,或许能明白我的愿望”

皇帝想要开疆扩土,统一大陆,夏长风是能理解的,他不明白的是,阮绾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此事的执着,好像比父皇还要急切。

阮绾继续说道“如今是一场大战后,大夏需要喘息的机会,总有一日要吞并东夷,到时候你和夏子儒都要见识真正的战场,到时候我们再讨论此事”

如今的和平只是暂时的,去年的水灾,今年的一场大战,已经让大夏十分虚弱,虽然蚕食楚国得到了喘息,但是现在已经经不住一场战事,东夷也是如此。

如今皇帝最担心的就是毫发无伤的南疆,南疆过于神秘,多少兵力,多大的疆土都无人知道。

若是南疆趁机吞并东夷,或是趁着大夏虚弱奇袭,大夏不一定招架得住。

而这时,南疆居然派出圣女和亲,皇帝虽然戒备,不确定南疆这次的目的,是否和他送嫁长乐一样。

但是起码知道,南疆现在贸然不敢有动作,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喘息就可以。

大年初一,荣玉芬早早的就在玲珑院子里等候着,除夕都没有让她过去,她又不敢去求夏长风带她进宫,只能在玲珑这里伏低做小。

瑶台院那位昨晚被传进宫的事情,荣玉芬是知道的,她还以为皇上要拿她冒名顶替之罪,没想到人好好地回来,没有任何事发生。

荣玉芬看着玲珑的脸色十分难看,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荣玉芬站在一旁不敢问,她还指望着玲珑带她进宫。

略坐了一会,二门上的婢女过来请玲珑“王妃侧妃,马车已准备妥当,殿下请王妃侧妃”

玲珑看了眼乳母怀里的安乐,玉洁拿来披风系上,朝着大门走去,荣玉芬跟随在后。

大门口,三辆马车等候,头一辆自然是夏长风坐的,玲珑识趣的朝着第二辆走去,阿木急忙走过来“王妃请上第一辆马车”

玲珑本想避开圣女,不想看到他们二人卿卿我我,玲珑深呼出一口气,朝着第一辆马车走去。

掀开车帘,里面却只间夏长风一人,不见苗疆圣女。

夏长风朝着玲珑伸出了手,玲珑心中有些忐忑,还是伸出了手,待坐下后,玲珑小心问道“圣女今日不一起进宫拜见吗?”

夏长风并没有回答玲珑的问题,反而问道“明月的身子可大好,还发不发烧,若是不舒服就别带进宫”

玲珑笑道“明月已经大好,母后也许久未见明月,想念的紧”

夏长风点了点头,二人便不再言语,玲珑见夏长风的态度缓和,也不再多问,怕多说多错。

三人携着小郡主先去给皇帝拜年,然后才到皇后的凤藻宫。

皇后一脸慈爱的接过小郡主,抱在怀里“我的小孙女,真是漂亮可爱”

虽然皇后当初是想要杀死这个孩子,但是既然已经降生,还是个女孩,也是百般疼爱,不然也不会亲自赐名明月。

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夏长风身后,眼睛盯着小郡主一刻也挪不开“圣女今日又不来,果真是好大的架子”

夏长风笑而不语,玲珑和荣玉芬也都不敢说话,荣玉芬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跟皇后告状,圣女让下人打她,如今就连玲珑都不敢说她的坏话,荣玉芬就更不敢开口。

吃了这么多亏,荣玉芬终究是稍微聪明了一点。

忽然,本来安静睡着的安乐,突然哭闹起来,皇后瞧了一眼,便把孩子交还给玲珑“小明月拉了,你赶紧带她去后面换衣服”

仇嬷嬷领着玲珑的奶母往里走,皇后看着站在原地的荣玉芬,皱着眉“王妃帮小郡主换洗 ,你就在这里干站着!”

荣玉芬急忙小跑着跟上去,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人走后,在场的宫女太监也都退下,只剩下皇后和夏长风两个人。

皇后叹了一口气“亡国公主,苗疆圣女,镇北将军独女,全都在你府里,这下真是乱成一锅粥”

夏长风倒是没有感受到什么为难的地方,自从知道圣女就是阮绾后,更是开心的不行。

皇后看向夏长风“那圣女为何和乾元媳妇长得如此相像,可有什么说法”

进宫之前,阮绾交代过,如果皇后问起这个,就按照她的说法告诉皇后,没想到还真问了,难道圣女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夏长风笑道“表嫂的外祖母和圣女的外祖母是双生姐妹,二人才会如此相像的”

皇后眯着眼睛,看着夏长风“天下竟然有这样巧的事情,这是圣女告诉你的?”

夏长风点了点头,皇后手猛地拍桌子“大胆,你们竟敢合谋诓骗陛下,这圣女连阮绾都不认识是谁,怎么会知道二人的外祖母是双生姐妹,这圣女,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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