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被明宗鲜血浸染的布包干瘪下去,里面的东西顿时化作流光遁入了他的体内。
这布包内的四样东西,是穿越而来明宗唯一不曾告人的秘密,就算是这具身体的父母,明宗也绝口未提。
五年前,明宗在地球上年纪已是三十五岁,因为年少时沉迷于古惑仔电影,那时候一腔热血,与一众小年轻插了香头,在一次打群架的过程中,一时失手,砍死了对方一人。
最终,明宗被判入狱二十年,沉淀冷静下来,明宗才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因为他的入狱,父母心力交瘁在他入狱的五年后相继撒手人寰,这让明宗更是懊悔不已。
于是在监狱的日子,明宗积极表现,认真反思学习,不仅自学了园林技术、农村经济管理、计算机应用技术等多门学科,而且还拿到了相关的专业证书。
因此,明宗对自己出狱后的生活充满了自信和憧憬,在获得两次减刑之后,明宗终于在三十五岁走出了关了自己十几年的围墙。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明宗杀过人的前科履历,让自己在找工作的过程中处处碰壁,没办法,在经过天桥的时候,一位摆摊大爷面前的四件套,吸引了他的注意。
泥瓦匠“四宝”,拖灰板、砌砖刀、水平尺、吊线坠,在监狱劳改的时候,明宗掌握了这门技术,于是果断买下,希望借此先混个温饱。
然而世事无常,第一天上工,吊砖的塔吊突然滑落,将明宗掩盖在了下面,也同时将他送到了这片名为“净土”的异世大陆之上,他,穿越重生了。
重生的这具身体与他同名同姓,却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
开始时明宗心理上还有些排斥,但在感受到了来自这具身体父母的关爱,还有五岁妹妹明月跟屁虫般的可爱粘人之后,明宗早已缺失的亲情逐渐泛滥,有家的感觉,真好。
与明宗一同穿越而来的,还有他刚刚上手的“四件套”。
这套家伙什在异世绝对是独一份,明宗悄悄将其收起,藏在了自己睡觉的草席下面,偶尔还会翻出来看看,感慨一下自己来自一个叫做地球的尴尬灵魂。
之所以尴尬,是因为自己穿越来了五年,并没有传说中的丝毫改变,在这苦哈哈的小山村,三十五岁的灵魂住在一个十岁的身体里,让他无比憋屈。
即便如此,享受着家庭温暖的明宗,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有父母有妹妹,虽然对于他三十来岁的心理年龄而言,这显得有点滑稽,但他还是坦然接受了,尬并快乐着。
可是好景不长,重生的三个月后,父母进山打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让明宗怅然若失了好久,不得不肩负起养活妹妹明月的重任,这一晃,就是五年。
陈刚的无耻和强横,无疑激起了明宗当年骨子里的古惑仔血性,嘛麦皮,老子四十岁的人了,还弄不过你一个十来岁的小瘪犊子?
于是…… 他还是低估了这异世练家子的实力,三五下被人干倒,差点丢了亲亲性命。
躺在草席上的明宗内脏受损,骨骼多处断裂,显然已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只是随着四件套化作流光遁入他的体内,明宗的身体也渐渐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
拖灰板化作流光蔓延到了明宗的背骨和腿骨之上,他身上断裂的骨骼,逐渐竟然愈合如初了,并且其上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晕,骨骼仿佛粗大了一圈,变得更加坚韧,如精铁一般。
水平尺则遁入到了明宗的识海,将他大脑的损伤如春风拂柳般一扫而光,识海中的灰暗之气同时也尽数消散,使他的头脑愈发清明透彻起来。
吊线坠滴溜溜转动着没入了明宗的丹田之内,金色的光圈随意挥洒,浸透着明宗的四肢百骸,让他身上的伤口在逐渐愈合,那浸染衣物的血渍,仿佛也淡了许多。
而那把砌砖刀则是隐入到了明宗的手臂之内,一番流转,变化成一道刀型的纹身,娇小秀气地镌刻在他的双手虎口交汇处,明宗的手臂皮肤也随之变得紧绷,看起来更是健硕了几分。
“月月,你去取些清水过来。” 将血骨草研磨成细细的粉渣,陈二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其归拢到包裹的布块上,一边吩咐着明月取水。
明月将水取来,陈二用手指黏起一小撮药粉,捏住明宗的双腮,将药粉放入其嘴里,然后慢慢倒入清水,药粉遇水,竟然顺利的入喉而下,端得神奇。
见明宗服下了药粉,陈二又是黏起一撮,准备敷在明宗的伤口上。
“咦,月月,你看,我怎么感觉宗哥的伤口好像小了很多?”
两颗小脑袋凑到明宗的伤口处,乌黑的眸子很是不解,那可恶的陈刚下手极重,明宗受创的地方用皮开肉绽形容都不为过。
“好像是耶。”
明月也是不解,脏兮兮的脸蛋上还显现着两道干掉的泪痕,那显露在外的皮肤白皙晶莹。
“不管了,给宗哥先敷上药粉再说。”
陈二也不纠结,将药粉一一涂抹在明宗的各处伤口上,再慢慢抚平,这药材金贵,可别浪费了。
敷完所有伤口,陈二刚要吩咐明月找些包扎的布条来,却发现一旁的明月盯着明宗的伤口,怔怔出神。
“怎么了?月月?”
陈二在明月眼前挥了挥手,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陈二哥,这血骨草果然极好耶,你看,哥哥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呢。”
明月回过神来,惊喜地指着最开始敷药的那道伤口说道,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二顺着明月的手指看去,只见明宗额头处的那道伤口,竟然已经药粉滑落,露出了里面光滑如初的皮肤,哪里还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两人哪里晓得,这血骨草固然金贵,但也决然没有如此神奇的疗效,明宗伤口的痊愈,则是托了那四件套入体的福。
“这血骨草真是好药。”
陈二也不禁赞叹道,心里却是更加忐忑起来,这样的神药被自己偷了出来,回家会不会被父亲打死?
但想想能够救了宗哥的性命,就算是被打,那也是值得的。
想到此,陈二脸上也露出了憨憨的傻笑,抓了抓头皮,嘴里喃喃自语道:“能够治好宗哥,一切都值了。”
明月听了陈二的憨话,扬起小脸神色认真地看着陈二感激道:“陈二哥,谢谢你,你救了哥哥,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陈二看着一旁矮自己半头的明月,那认真的表情和明亮的眸子,让他一时有些恍惚,呆愣片刻后转过神来憨笑着:“月月,你说啥话呢,能够救下宗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要什么报答。”
明月则是嘻嘻一笑,看向躺在草席上的哥哥,心里暗暗记下了这笔恩情。
就在这时,明宗伤口上的药粉已经尽数滑落,伤口之处皮肤完好无损,连一点疤痕都不曾留下,而随着一声咳嗽,明宗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