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彘嫉妒得心口疼。
凭什么他算计到最后,落了个这般下场。
都说他坏,他背弃全族,难道他们一个个都是好的吗?
沈檀兮走到今天,手上能干净吗?
沈彘入了府,大薛氏迎面走来,“老爷,你可见到皇后,可说了殊儿的事?”
沈彘面色阴沉,闻言朝她摆了摆手,独自回了房。
大薛氏犹豫了,跟了上去。
沈彘已经将亲笔信封进了信封,见大薛氏进来,沈彘直接交给了她。
“陛下下旨,只要听到我死的消息,就把殊儿放了。”
大薛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悲愤交加,“他……他……他定是被沈檀兮这个贱妇蛊惑,凭什么要你以命换命,殊儿无过, 你也没错!”
见沈彘不解释,大薛氏愈发确定了,就是沈檀兮要置他们于死地,她切齿道,“难道这世上没公理了吗?难道沈檀兮能一手遮天了吗?不,即便她是皇后,可上面还有太皇太后,我不信太皇太后也这么狠心,你怎么也是她的亲叔叔!”
“我要入宫,我要去找太皇太后!”
大薛氏情绪濒临崩溃,本来这些日子连番遭祸,已经是焦头烂额,偏大房转势得意起来了。
她想起小薛氏那个嘴脸,就要气疯了。
沈彘拦住大薛氏,无力道,“事已至此,皇上已经下了令,求谁都没用了,即便你求太皇太后。不要忘了,太皇太后亲手教养沈檀兮长大,她与她的情意……”
大薛氏捂脸哭出声,“老爷,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看你死吗?”
沈彘眸光晦暗,“我死事小,若以我的命,能平息沈檀兮的怒火,还算是好事。”
大薛氏不解。
沈彘自嘲一笑,“我过去总教导济世安民他们,可以被人唾骂,但绝不能输,输便是这个下场,我怕我死后,沈檀兮惩治咱们二房愈发无所顾忌,二房也是她的母家,她自是不能在明面上动咱们,但背地里的下作手段,比死还狠啊。”
大薛氏慌措不已。
沈彘阖了阖眼,再睁开眼,已下定了决心,将亲笔信交给大薛氏,“这是我给孩子们的嘱托,待我死后,殊儿归来,你便交给他们,亲口告诉他们,韬光养晦,莫要和沈檀兮争一时,要学会忍耐,我们输了一次,但不会次次都输。”
大薛氏看着眼前的信封,流着泪,艰难点头。
翌日一早,安郡公沈彘自缢身亡。
三日后,刑部查明,宣王谋逆一案,主犯宣王殷天朗,柳潇潇罪无可恕,奉先帝遗诏,格杀勿论。
沈殊,崔鄞,林锦儿与逆党交从过密,但却无参与之举,故罚八十大板,幽禁监牢一年。
殷天逸和明月,协助宣王逃狱劫狱,实属从犯,判流刑。
因新皇登基,皇后有孕, 大赦天下,沈殊崔鄞林锦儿免入囹圄,打了板子便回了家。
逃亡的五人组,接连被官兵追杀,已到强弩之末。
五人跑到滇南隐姓埋名,尚不知京城新帝登基,江山易主,陆鄢还想着如何洗脱罪名,回到京城,直到一日,柳潇潇和殷天朗殷天逸卖艺回来,告诉他,明绪帝已经驾崩,太子登基了,至于先皇后,奉先皇遗诏,殉葬。
陆鄢悲痛父皇母后离世,他未在病榻前孝敬,他不孝,柳潇潇见状却不以为然,说明绪帝这般糊涂昏庸的皇帝死得好,他冤枉了他们,还狠心追杀他们,死了是再好不过,新帝登基,没准儿会放过他们。
陆鄢大怒,和柳潇潇动起手来。
二人一打竟打到了大街上,殷天逸殷天朗和明月追着去拦,还怕被人认出来,混乱间,明月摔倒在地,正疼着,有人将她扶了起来。
明月正要道谢,却看到眼前之人是个男的,而立之年,富家公子打扮,清瘦虚疲,眼下黢黑,一看就声色犬马用过了度,他干瘪的手还死死地抓着明月的手腕,看她的眼神微微眯起,色眯眯的。
明月心下一慌,用力扯开,“多谢公子相救。”
那人轻佻道,“不谢,不谢。”
明月再不敢多待,寒暄一句,转身去追柳潇潇她们去了。
吕八丑淫邪一笑。
傍晚,五个人回到了暂住的院子,这里是殷天朗江湖上的一个朋友叫韩迢的,几人刚进去,就发现院子里摆满了箱子。
几人正好奇,走进屋子一看,韩迢正和吕八丑交杯换盏,见他们过来,韩迢直截了当地说明吕八丑的来意。
一听吕八丑看上了明月,要纳她为第三十八房姬妾,柳潇潇腾地炸了,叉腰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要脸!
明月害怕地躲到了殷天逸身后。
殷天逸凶恶道,“明月是我的妻子,你们谁敢动她,先过我这一关!”
殷天朗亦是皱紧眉,眼下的情形,他们还是逃犯,若是闹大了,引来了官兵就遭了。
也怪明月,这般姣好的容貌,自小养成的高贵气质,怎么能逃得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的掌心?
这吕八丑他刚进入这里便有所耳闻,背后势力不小,是当地的土霸王,可不能够得罪。
殷天朗拱手,语重心长,道明拒绝之意,陆鄢也说,他这妹子已有人家。
可吕八丑嚣张惯了,哪管这些,他看上的,就要得到,见软的不行,吕八丑给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下人们直接来抢的。
双方打了起来,但双拳难敌四手,一路上几人与官兵交手,也没少受伤,很快就被打趴下,血流了一地。
明月泣不成声。
眼见明月要被恶霸抢走,陆鄢逼不得已道出身份,“你可知她是谁,你可知我是谁?她是明月公主,我乃当朝宣王,你敢动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陆鄢以为自己的威胁会起到作用,没想到吕八丑嘲讽一笑,“你蒙谁呢,别说你的话真假未知,就算是真的,你冒充谁不好,冒充宣王和明月公主,本公子在京城有人,这两位死的死,废的废,你觉得你还有那个势力吓唬本公子吗?”
陆鄢周身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