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察觉,他不高兴。
她主动抓住瞿宴辞的衬衫袖子,踮起脚吻在他唇边,“我们回去吧,你的车停在哪?”
不远处,齐珩目睹这一幕,双腿仿佛被钉住,脸上神情僵硬。
知道她有男朋友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曾经,这个场景他也经历过,遗憾的是,她身边已经换了人。
再不愿接受,也是现实。
虚焦的视线中,两道身影相携离开,逐渐消失不见。
像是有面无形的墙,从此将他和沈归甯隔成两个世界,彻底不会再有交集。
迈巴赫停在露天停车区。
沈归甯问瞿宴辞拿钥匙开锁。
上车后,她没急着开车,主动开口问:“瞿宴辞,你不高兴对不对?”
停顿几秒,她又补充道:“因为齐珩。”
男人倚靠座椅,喝过酒的缘故,眸光染上一丝醉意的浑浊。
他知道,一直介怀她的过去是件很没有风度的事。
但是,面对这件事,他没办法完全理智且大度。
他不确定沈归甯对他的喜欢有几分,会不会被其他人撼动。
他甚至开始做假设,如果当初她碰到另一个可以解决她困境的人,她是不是就不会接近自己。
车里沉默片刻,沈归甯出声打破,“我去英国当交换生的时候,的确和他谈过几个月恋爱,那是我的一段经历,我没办法去否认,但是分手回国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在学校门口那次,是分手后第一次见,我当时想的是以后不会再见,没必要跟你提他。”
“可是我没想到后来在朋友的生日宴上又碰到,他问我还没有可能,我明确地告诉他,我有男朋友,并且我们感情很好。”
她不想再因为过往影响现在的感情,让瞿宴辞心里不舒服,故而选择开诚布公地说清楚。
“我知道,我骗过你,所以即便你不相信我,我也无话可说……”
瞿宴辞打断她,“我没说不相信你。”
———
从餐厅出来,沈归甯和金语涵分开。
她直接打车去找瞿宴辞。
夜色斑驳,大厦楼外的荧屏灯光扫过车窗,沈归甯静静靠在后座发呆。
耳边想起崔曼盈朋友说的话,无法反驳,沈家的确上不得台面,只会给瞿先生添麻烦。
她有些自责,他原本不该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上关系。
到目的地,司机开口提醒,“美女,到了。”
“好,谢谢。”
沈归甯付钱下车,站在路边给瞿宴辞发微信:【你结束了吗?我已经到了。】
他很快回复:【嗯,等我。】
沈归甯没等多久,熟悉的身影从酒店大堂走出来。
她迈开腿刚要过去,余光瞧见瞿宴辞身后还有人。
齐珩,他也在。
沈归甯脚步停顿,站在原地没动。
齐珩显然也看见她,张了张嘴想喊她一声,可突然又想起她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再冒然过去打扰只会惹她厌烦,于是,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
瞿宴辞腿长,阔步走到沈归甯面前停下。
视线被遮挡,她眨了眨眼睫,“你……”
话没说完,男人身上强烈的气息蓦地笼罩下来。
瞿宴辞伸手扣住她后脑勺,低头啄吻。
淡淡的红酒醇香抵入口腔。
沈归甯不好意思在公共场合接吻,轻轻推开他,“在外面呢。”
瞿宴辞松手,幽深暗沉的眸子看着她,探不见情绪。
沈归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直觉,他不高兴。
————
沈归甯在港岛的事情都处理完,隔天和瞿宴辞一起回京市。
休息两天,七月初,她去了中央大剧院舞团报到。
团长叫云怡,三十多岁,容貌不算特别出色,但胜在形体优雅,气质如兰。
她对沈归甯的加入表示欢迎。
其他成员都在舞蹈室练舞。
云怡让她们先暂停一下,“今天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成员,沈归甯,以后就是我们团里年纪最小的小姑娘,你们平时多照顾照顾。”
大家都很热情地鼓掌附和,活跃气氛。
沈归甯弯腰道谢。
在场都是阅历比她丰富的前辈,但相处下来感觉人都不错,没什么架子,氛围和谐。
舞团成员平均年纪二十八岁左右,像沈归甯一样刚大学毕业就进入国家舞团的实属罕见,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适应一天下来,她基本了解舞团的情况。
平均每个月有一场演出,都是大型活动,或是中外文化交流节日。
日常排练非常严格,要保证舞台不出差错。
不过假期也比其他剧院要多,每个月有九天休息。
当天,官方公布了沈归甯的微博账号,【欢迎新成员@沈归甯加入中国古典舞队,未来一起走花路[撒花]】
仅仅一天涨粉十万。
她发了两张剧院的照片,附文:【新的开始[期待]】
评论区很热闹。
【终于找到我老婆的微博账号了!】
【第一次抢到前排!老婆能翻我牌子吗?】
【你有点长得太漂亮了,我不敢勾搭。】
【想看你的照片!最好发九宫格!】
【宝宝我来啦,超级喜欢你的舞台!】
【老婆你是最棒的!】
……
晚上,沈归甯躺在床上翻看评论。
她不混圈不追星,平时用微博只刷一些实时热点或者有趣的vlog。
不懂,现在都流行喊“老婆”和“宝宝”了吗?
她正思考要不要挑几条评论回复时,身后突然传来低醇磁性的一声:“老婆?”
嗓音轻飘飘钻进耳廓。
沈归甯耳朵迅速发红,盖住手机,翻过身嗔他一眼,“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
那个称呼从他嘴里喊出来也太暧昧了。
心跳都漏了一拍。
“是你看得太入神。”瞿宴辞掀开被子上床,“现在的网友都喜欢乱喊别人老婆?”
沈归甯抿了抿嘴角,“可能……流行这样的称呼吧。”
瞿宴辞抽走她手里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手臂揽过那一截柔软腰肢,薄唇贴过来吻她。
舌尖抵开唇齿,长驱直入,寸寸攫取呼吸。
一点一点舔舐每一个角落。
喘息空隙,沈归甯含糊出声:“只能一次……”
她明天要练舞,不能过度。
瞿宴辞轻“嗯”。
他说话算话,确实只做一次。
但他这一次未免也太久,故意磨人。
难怪都说男人骨子里有股坏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