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也不是不行。”姜飞阳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圣姑问道:“什么事?”
姜飞阳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言道:“等甲子集结束,我就要去龙虎山。我现在当你是朋友,就实话跟你说……”
圣姑插言问道:“你真当我是朋友?”
只见她眉眼间似有几分难掩的激动。
姜飞阳内心暗道:“谁拿你当朋友?”嘴上却说道:“那不然呢?你别插话,听我说完,现在该轮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了。”
圣姑点点头,不再插话。
姜飞阳四下瞄了一眼,见身边没人,便小声说道:“我上龙虎山,是为了办一件大事。”
圣姑问道:“什么大事?”
姜飞阳白了她一眼,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听着么?非要打断我的思路?”
圣姑反瞪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
姜飞阳道:“这个秘密,能保你小命,我一旦告诉了你,我就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圣姑只是瞧着姜飞阳,静静听着。
姜飞阳又道:“我一旦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就该报答我这份救命恩情?”
圣姑仍是闭口不言,静静听着。
姜飞阳道:“问你话呢!”
圣姑脸上没好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应了一声:“是!”
姜飞阳见已将她一时拿捏,不由地心中暗爽,接着说道:“对了嘛!那你该如何报答我这份救命恩情呢?”
圣姑强颜作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问道:“不会是要我以身相许吧?”
姜飞阳笑道:“眼下大家都是朋友,还说这些干嘛?”又打量一眼圣姑身子,道:“你若真有需求,我也不是满足不了你。”
圣姑怒道:“少废话!小心割了你舌头!”
姜飞阳咳了几声,清清嗓子,正色道:“刚才昆仑剑仙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等甲子集罢,会有大批人马杀上龙虎山,这些人的实力如何,你自己心中有数。我劝你弃暗投明,早日离开那一伙草寇,否则到那时刀剑无眼,可认不得你是圣姑还是公主。”
圣姑忽然笑了笑,道:“想必你也应该听章秀才说过,龙虎山上个个都有不死之身,你们虽然人多势众,却未必讨得了便宜。”
姜飞阳也笑了笑,道:“有不死之身又如何?就算你们一个个都是龙虎,群狼面前也得盘着卧着!”
圣姑道:“我问你,这些人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去龙虎山上寻事?”
姜飞阳道:“因为我。”
圣姑冷笑一声,问道:“就因为你?”
姜飞阳道:“不错。”
圣姑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实在瞧不出名堂,便又问道:“因为你什么?”
姜飞阳道:“因为我有号令群雄的手段。”
圣姑抱起双臂,斜斜倚在楼台栏杆上,脸上笑容颇有几分深意,淡淡道:“那我倒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号令群雄的手段?”
姜飞阳瞧着她,问道:“我若把秦王剑给你,你真肯为我做任何事么?”
圣姑道:“除了刚才你说的那些事。”
姜飞阳又问道:“我当你是朋友,你当不当我是朋友?”
圣姑道:“你当我是朋友,我便当你是朋友。”
姜飞阳踌躇再三,不知该不该将计划全盘托出?毕竟风险实在太大,若是被这小妖女给骗了,非但计划难成,只怕要惹来杀身之祸。
心下暗暗寻思:“我若不向她全盘托出,以她的机敏,势必会看出我没有诚心,此时若不能令她信服,将来必然也换不来她的真心……也罢,姑且全都告诉她,若事态生变,再作计较,走一步看一步,就算她有张良计,我也能有过墙梯。”
当下便开口说道:“我这个秘密和你的秘密不同,我一旦告诉了你,我项上这颗人头就可能随时会落地。我当你是朋友,只告诉你一个人,你需得向我保证,绝不再向任何人泄露此事。”
圣姑手举过顶,三指朝天,信誓旦旦道:“好!我发誓!绝不向任何人泄露你的秘密!”
姜飞阳把秦王剑拿出来,一手递到她面前,道:“若真是你老祖宗的剑,你就拿去。”
圣姑接剑在手,瞧着姜飞阳,没好气道:“到现在你还不信我?分明是没把我当朋友!”
一句话便揭穿了姜飞阳的内心。
姜飞阳苦笑一声,道:“早前吃过你的亏,你又是我师父的仇人……说实话,要交你这样的朋友,确实很难,但我正在努力拿你当朋友。”
圣姑道:“谁跟你师父是仇人了?我可从未见过他,又如何跟他结下什么仇怨来?”
“是……是我说错了话。”姜飞阳急忙好言向她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们龙虎山上的那些人,就你那些同伙,他们是我师父的仇人。”
圣姑拔出长剑瞧了一眼,又锵的一声还剑入鞘,漫不经心问道:“他们跟你师父有什么仇?”
姜飞阳道:“杀亲之仇!”
圣姑道:“我倒没听山上的人说过,只听他们说,章秀才曾在山上为首领注解经文,私下盗抄了半部经书,后来就跑了。”
姜飞阳缓缓道:“我师父和你们首领曾是同窗,后来你们首领上山落草,得了一部经书。他自己琢磨不透,又知我师父颇有学问,于是将我师父一家老小全抓上山,以全家人的性命为要挟,命我师父为经书注解。再后来,他们非但凌辱我师父的妻母,甚至还烹食我师父的一对儿女,一家老小全都惨死在那一伙草寇手上!如此血海深仇,你说该不该报?”
“真有此事?”圣姑听得瞪大了眼,“我怎么从来没听他们说过?真的假的?”
“这他娘的还有假?”章云逸的声音突然自姜飞阳体内传出,任谁也能听出言语中的怒火。
圣姑盯着姜飞阳,吃惊问道:“谁?”
姜飞阳也暗暗吃了一惊,绝没想到,师父竟会突然暴露出自身所在。
只听章云逸怒道:“老子便是将他们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
圣姑瞪大着眼,目光一瞬不瞬,直勾勾盯着姜飞阳,追问道:“到底谁在说话?”
姜飞阳苦笑一声,叹道:“是我师父。”又似自言自语一般,接着道:“师父息怒,我并非有意想要揭你伤疤,只是我若不告诉她前因后果,只怕她不肯信我……”
圣姑问道:“章秀才在你身体里?”
姜飞阳点点头,道:“正是,你若想拿他上山,就把我抓去吧。”
圣姑道:“我说了,只要你把秦王剑给我,我就不再问你章秀才的下落。”她又瞧一眼手中的秦王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你就算告诉我,我也只当没有听见。”
有了她这番话,姜飞阳心里也终于有底,开始相信她并非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便对她说道:“好,那我就把这个秘密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