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扬带着李鹏与苏苜见到了感染瘟疫的人,与痛苦哀嚎相比显的尤为安静,目光有些呆滞,好在对于人的到来还是有些反应的。
脖颈处还鼓起了一个大包,有抓挠时抓破的痕迹,现在也并非不痒了,而是对身体的感知在下降,这些便是属于九万人中一员,对外界有反应,却也不多了。
这一路走来这样的例子很多,甚至一个村庄,一个村庄都是如此,从老人到孩子都是这般的模样,他们周围的感知很弱。
他看见了孩子目光呆滞的低头盯着地面,如果无人引导,他能看上一整天,也有人根据身体的记忆循环着一天,他们只记得生活中一些重要的事情。
如做饭吃饭。
如劳作,田埂上有着不少人,他们的锄头一下一下锄过不知多少遍的地。
如贩卖,他们已经没有了意识,却依旧走街串巷的叫卖,哪怕卖的东西已经发霉变质。
青山冈在以一种很诡异的方式运转着……
肖扬带着苏苜随意的走入一户人家。
便看到一家三口正坐在桌子前目光呆滞。
苏苜随意找了一个人,抬手按在这个大包之上,丝丝灵气探入其中,古怪的事情发生了,灵力开始减少,被这个怪异的大包吞噬掉了,然后就看这大包鼓胀了起来………
肖扬皱眉想要提醒。
就见苏苜抬看向李鹏:“有匕首吗?”
李鹏见状:“有。”
说着从袖子将他的扇子拿了出来,在扇骨处掰了一下,一块如同蝉翼却通明的匕首被他抽了出来。
对,是抽,李鹏这把扇子明显的特殊打造的,这一片片如同蝉翼的刀片叠在扇骨之中。
“你这把扇子倒是独特。”苏苜说了一句便接过了。
“再拿一个盆子来。”
肖扬虽然不认同划开瘤子,毕竟他们不是没有试过,刚一划开,污血如柱,而人也直接死掉了,但他还是照做了,不是相信,而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毕竟连术士,道士,和尚都请来了就是准备各种偏方都上。
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碰到耗子前谁也说不好。
“接着,按住他。”苏苜开口说着快速划开瘤子。
“啊!!!!”
划开的瞬间一声惨叫自患者口中发出,随着时间的推移叫的越来越响甚至尖叫声中还夹杂着“痛”“好痛”等含糊不清的词汇,妻子和孩子无动于衷,只是抬头看着。
而肖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一边吩咐道:“按住他,按住他………”
就在这时,伤口划开处“哗啦”一声污血涌了出来,却没有如同之前那般止不住,流了几息时间后便停了,患者此刻已经清醒了不少。
“干净的水。”
此刻的肖扬大声呵斥门外的人道:“愣着干什么,干净的水。”
立刻有人将干净的水端来,冲在伤口上,将污血冲干净后,那个大包也消失不见了。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之前也尝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有任何效果。”
苏苜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们没能杀死这肉瘤中的被污染的血。”
“杀死……血?”肖扬不明白。
“对,杀死血,你们应该也尝试过了,不管是法力,还是真气,一探入其中就像是探入一个浩瀚的空洞一般摸不到底,其实不然,并非探不到底,而是被聚集在肉瘤中的血给吞噬了。”
“那先生是如何杀死这些污血的。”
“撑死的。”苏苜站起身随意的说道。
那些污血也就被感染了病毒的血红细胞能够不断的吞噬大脑的养分,肉瘤长出来了,人也傻了,而苏苜这一波灵气下去,所有本能“贪食”的血红细胞直接撑死了。
虽然苏苜说出来的词怪异,但肖扬却立刻便理解了,脸上显得十分的高兴。
“别高兴的太早,这种办法只是治标不治本,他们体内还因为自身的循环残存着一些,必须彻底的去除才算治疗完成。”
听闻这,肖扬松了一口气。
“放心,我们也并非全无收获,抑制住瘟疫的手段我们还是能够做到的,既然能够撑死,那必然能够饿死,只是这里有九万人,难道要您亲自………”
“不必这么麻烦。”
苏苜抬手,灵气不断在手中汇聚,不出一会,他的手中便出现了几枚黄豆大小的灵气结晶,他手轻轻一摆,便来到了肖扬的身前不理会肖扬与李鹏惊讶的眼神说道:“将这些丹药投入井水之中,只需一瓢便可。”
肖扬看向苏苜:“多谢先生。”
李鹏这时看向苏苜问道:“如果这些人有救,那另外的那些呢。”
苏苜摇头道:“人死如灯灭,已无力回天,站在你们的面前的不过是一头被寄生的活尸,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那些蚀天会的人必然不会看着你救,这必然与他们的计划是相悖的。”
“那如何是好。”肖扬询问道,这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他们虽然知晓是何人所为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便是,害怕这些蚀天会的人手中有什么后手,而且还有一点便是,这蚀天会能够瞒过很多人,但瞒不过能掐会算的的钦天监。
虽然他们隐藏的很好,但从各种蛛丝马迹中也能推演出来,这背后有着三皇子的影子,就是不知道三皇子参与多少了,最近大多动荡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皇位之争,陛下已经时日无多靠着灵丹妙药吊着命。
不止是势大那几位,还有其他皇子,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确定,皇权的吸引力对于他们来说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谁也不想当一个无所事事的王爷,混吃等死一辈子,这最后一刻争还是要争上一争的。
当然他们的十一爷除外,好在他与钦天监都特殊。
苏苜看向一个方向回答到:“如何是好?当然是一网打尽,小老鼠们,该逃跑了………”
话音刚落数百米外的一间屋子内,一个假装是病人的转身就想要跑,嘴中含着一根细长的哨子。
但他的动作却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至停滞不前。
而苏苜不知何时,已经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