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一辈子都在苦难中度过。”
“只要心中还有那份坚持,迟早会时来运转。”
晏惜寒口中咀嚼着饼干,对着篝火说道。
“断壁残垣里应该很安全,居高临下,可以应对突发事件。”
他那把锋利的兰博刀和长矛,就搁置在身旁墙边,以便可以随时握起迎敌。
“这一路上,有不少野果和野菜,明天可以采摘一些补充维生素和矿物质。”
“另外,也可以打一些野味,让食谱多样化。”
“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该怎么很好地活下去。”
晏惜寒想到了养父母,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养父母的安全,担心他的仇家找养父母的麻烦。
他也明白,无论他怎么担心都是瞎担心,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彼此之间就连音信都通不了,他又回不去。
一想到这,他的心中就有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心里不好受。
唉!就像樱花落地那般决绝。
他被流放至此,恐怕这辈子是回不去了。
他无限伤感地摇摇头,思绪漂浮不定,孤独感油然而生,但他不后悔,宰了那五个害死妹妹的渣滓,妹妹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算了,别瞎寻思了,还是先把眼巴前的事情解决了吧!”
暮色渐深,黑暗逐步渗透到无穷无尽的林间空旷中,鬼影重重。
任何移动的物体,由于有茂密的森林作掩护,根本无从窥见。
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却隐隐自他心头生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震彻心扉的凄厉惨叫,从遥远黑暗中的密林传来,是狼嗥声,微弱而遥远,但确然无疑。
乍一开始是一声一声的狼嗥,紧接着是群狼嗥叫,声音起起落落,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那是一种冷彻心扉的孤绝之音,充满了忧郁和绝望。
狼群发生什么事情了,以至于声音听上去如此凄惨。
难道是头狼死了?
这可是丛林里动物王国的一大幸事。
其间伴随着不知名的飞禽怪叫,似乎很不满意狼群制造噪声,打扰到它们的清净。
原本静寂的森林,此刻却充斥着各种怪叫的声音,余音在黑暗中回荡,着实吵闹了些,同时也带来了些许恐惧。
突然,各种恐惧齐齐地向晏惜寒心头袭来,他感到自己焦虑不安,精神高度戒备。
黑暗中,每一处响动都让他紧张不安,生怕黑暗中有猛兽袭击他。
他手握着兰博刀警惕地起立,走出断壁,越过篝火,站在黑暗中,像机警的毒蛇一样窥视着茫茫黑夜。
夜幕使四周景致变得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看不真实。
他在凝视静听,分辨着暗夜中那些异常响动,仿佛暗夜像怪兽一样,也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锐利与月光交相辉映,刀身有股淡淡的诡异蓝光射出。
不知怎的,他自认为手中的兰博刀比任何剃刀都要锋利。
有它在手,似乎什么都不惧怕,他傲立的身影,就像黑暗中矗立的一动不动的遒劲青杨。
山风清晰地刮过墙壁石缝,发出刺耳和尖利的呼啸,此外再无其他异常声音。
回转身,他走回来。
他把兰博刀重新放在身边,坐下,顺手拿起长矛端详起来。
被他硬生生掰断的巨蟒牙齿依旧排列整齐地楔在樟子松尖部。
他仔细数了数,共有十五颗。
他用手试着掰了掰,除了最底部有两颗牙齿略微松动外,其他的就像是镶嵌上去似的,纹丝不动,可见巨蟒的牙齿咬合力有多么的大。
晏惜寒思索了半晌,用兰博刀锯齿那面,把长矛带牙齿那部分截断。
他先是把缩短了的樟子松木棍表皮重新打磨光滑,前部削尖,变成了一根短刺。
然后,又把截下来部分破开,取出蟒牙。
他目测了一下,蟒牙大概在三厘米左右长。
他拽过双肩包,开始在副仓、侧包和顶包里翻腾,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结果他翻出了钳子、螺丝刀子、指甲套装、钓鱼用具、超高能手电筒等等。
甚至像小型渔网之类的东西,双肩包里都有。
看样子,凡是生活中能用得上的东西,双肩包里几乎都囊括了。
突然,他发现缺了一样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那就是可以看时间的手表。
他再次仔细翻腾了一遍,还是没有寻到手表。
双肩包里没有手表,这绝不可能是疏忽,是流放罪犯管理局静引地就想怎么做,目的不言而喻。
没有时间,人就不至于绝望,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去他的!他必须活下去,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晏惜寒没有找到能钻眼的工具,但这难不倒他。
他左手用钳子夹住被布包裹住的牙齿(避免牙齿留下夹痕),腾出右手握住指甲套装里的多功能小剪刀,在牙齿上开始钻眼。
巨蟒牙齿虽然坚硬,但再硬也硬不过钢铁。
没用上一个小时,十五颗牙齿的小眼全部钻完。
晏惜寒把用鱼线串联起来的十五颗蟒牙戴在脖子上。
牙齿洁白如玉,尖细如刺,锐利如剑,在篝火下熠熠生辉。
彼此磕碰,发出脆响,犹如落叶在耳边低语飘零。
晏惜寒从双肩包里翻出来一个学生书包大小的鸭蛋皮色帆布挎包,把水壶、饼干、匕首、手电筒等明天吃的用的东西都放进去。
他打算明天起来,把双肩包隐藏起来,背着挎包去那两个冒烟的地方瞧瞧,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当地人。
结识当地人虽然有一定风险,但他可以从当地人口中得到一些信息,他迫切想知道这个岛上的情况。
管理局那个黄警官口中的“梦幻之城”,到底存不存在?
如果存在,要怎么样才能到达?
他心中萌动,还是努力想早一点回到八荒大陆自由文明世界。
篝火带来了温暖,他有点昏昏欲睡,用手背遮住一个突来的哈欠,
然后一切都消散在梦境里,安详而恬静。
狼群依然在嗥叫,只是声音随着夜深,渐渐衰落下去。
晏惜寒睡着之际,朔风强劲,但他实在太困乏了,没有丝毫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