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待在部落,母亲还能活许多年,但是一旦跟着希望城堡开始了长途跋涉,山高路险,母亲十之八九得命丧黄泉。
都敏俊原本抱很大希望,心都是火热的,如今被晏惜寒泼了冷水,从头凉到脚,期望全部落了空,望眼欲穿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
他情绪低落,心情不好,脸色阴沉得吓人,就像捡到一块金子,到跑回家一看却发现是一块石头,那个沮丧劲就别提了。
“晏堡主,你保重。我吃完饭与他们一起回部落。”
声音很小,像饿了一周似的,可晏惜寒却听得分外清楚。
都敏俊说完,怏怏不乐地走了回去。
晏惜寒不能感情用事,可能别人没感觉到,可他却实实在在每天都在承受着那有形和无形的压力。
他的做法在扎罗特立独行,开天辟地,打乱了扎罗固有的维系生存模式,侵犯了几乎所有势力的利益。
他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同旧有习惯体制斗争着,挑战着整个扎罗的维系模式。
他感觉他们只是侥幸赢了几次不大不小的战斗,那是因为几大势力勾心斗角还没有形成强有力的联盟。
等到几大势力觉醒了的时候,联合起来对希望城堡进行疯狂围剿,到了那个时刻,希望城堡真的很难独善其身。
他望着都敏俊那踽踽而行的孤单背影,只能心道对不起了。
这个工夫,追风在外面吃饱了肚子,口中叼着一只好大的母山鸡跑了回来,那是带给灰风的早餐。
晏惜寒瞧着黑狼的背影往狼屋走去,他想该看看狼崽子们了。
雷金克脚踝已经消肿了,由于昨晚堡主折腾得他总是起夜,他没睡太好,堡主起来不做噩梦了,他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睡会儿。
胖子和娘娘腔检查完牲口棚,娘娘腔去看山羊了,胖子用戴着兽皮手套的手拿起刺猬,特意把小家伙带到三条家狗跟前。
三条狗不认识刺猬,都想用前爪触碰它,结果一个个口中发出嗤声,倏地缩回了爪子。
小家伙丝毫不惧,展开四肢跑着顶撞家犬,害得它们四处躲避。
这边娘娘腔给要生产的母山羊身下垫些干草,他让胖子先离开了。
胖子想起昨晚堡主他们捎回的血衣和染血武器还没洗,赶紧跑了回去,用脚踢醒还在熟睡的石桥村等三人。
他们一个个用脏乎乎的手背揉着惺忪的睡眼。
“咋的啦?”
石桥村面带不满地问道。
“你说咋的啦?”
贾思凡怒怼了他一句。
“你们以为这是旅店想睡到几点就几点啊?赶紧起来干活!”
被惊醒的党米森一骨碌从地铺上爬起来,双眼发直,睁着惊恐的眼神问:“总管,干什么?”
“党米森,你今天的活儿是一会儿他们离开,你把地铺收了,东西放在库房门口。”
胖子用手指着石屋方向给驼背看,然后又把手指移向牲口棚外围方向。
“就是我昨晚领你进去拿东西那个石屋。”
“吃完饭,你去牲口棚取把镰刀,牲口棚栅栏上挂着镰刀、背篓和绳索,去城堡外割青草。”
“记住,要远离城堡四周树墙至少五十步开外,四周树干上有警示标志。”
驼背听懂了让他干什么,却没弄懂为什么要让他远离城堡割草,他似懂非懂地一个劲地点着头。
胖子把目光投向石桥村他们三人,他们三人就站在他面前。
“你们三人现在就去水井那边,把水池旁边的脏衣服洗干净,黑衣人的武器上沾满了血迹,你们一并擦干净,把干净的衣服、武器晾晒在石屋一侧的那个架子上。”
胖子说的时候又指指水井方向,而后指指架子方向。
“饭后,那个大屋子里的羽毛人要离开,你们三人负责把那个大屋子清扫干净。除了床铺架子,里面的东西一律拿到城堡门口前面那块空地上烧掉。”
昨晚石桥村他们进来后,在吃饭时已经看见那个大屋子里有不少高大威猛的土着人出入。
一打听才知道他们都是城堡人砍伤的什么骸骨部落的勇士。
他仔细问了才知道七个城堡人居然打败一百多霸气豪横的土着人,还收留了二十几个敌人伤员。
听后,石桥村先是感觉后背直冒冷汗。
他感慨道,这希望城堡人也太他玛的厉害了!
厉害到令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也是,人家堡主一个人居然敢跟五个黑衣人打斗,结果黑衣人被杀了四个,剩下一个举手投降了。
他们不就是上一批流放者嘛!
咋个个这么厉害?
而后,他有点看不懂希望城堡人的做法了,凭什么为敌人做那么多好事?
这人吃马喂的一天得消耗多少食物?
还得天天伺候他们,要是换做他当了堡主,早把他们轰出城堡了。
当然,就他自己那个德行,不可能当上堡主,他心知肚明。
“总管,你是不是欺生啊!”
石桥村惺忪睡眼猛地睁大,他右手摆弄着左手手指,眼里带着挑事的神色,一脸不满地望着胖子。
其他三人则胆怯而不安地挪动身子,满脸为难之色,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闻听此言,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突然塞满了胖子的心胸。
“石桥村,说说看,我怎么欺生了?”
胖子平静地看着对方,却露出掩饰不住的嫌弃眼神。
“城堡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单单让我们几个新来的干这干那的?这不是欺生是什么?”
石桥村声音故意提高了八度,引来了在城堡里干活的其他人的目光。看来这是一个刺头,得有人专门修理修理他了。
胖子心中那个恨啊,脸色一瞬变得苍白,咬得嘴唇铁青。
他慢慢地攥紧了拳头,真的想上去给他一拳,让他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但他强自压住心中的火气,表面看上去还是很平静的。
“石桥村,那你现在抬头看看也不晚,这个场院里都有谁闲着?”
有点失控,胖子说话声音大了许多,他身子一扭,让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