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们觉得坐以待毙,不如挖洞出去,哪怕挖到能与外面的人通上话死掉,也不白死。经过先祖们坚韧不拔和不懈努力,终于挖通了洞口。”
“先祖们出来后,为了与漏网魅鬼作战,把手中武器全部打造成了金刀金剑,但金刀金剑太沉,根本就舞动不起来,聪明的先祖就在钢铁刀剑上镀上金水。”
“但由于金子太贵重,后来就演变成了在钢铁刀剑上用金丝线雕刻图案的方式,这个方式一直延续至今。”
晏惜寒早已经猜测到砍刀上雕缀金丝线是有说道的,所以在都咕哒讲完后并不感到吃惊,吃惊的是杨烁帆。
他身为骸骨部落勇士居然不知道砍刀上雕缀金丝线的来历,他感到非常惭愧。
“杨首领,酋长阁下讲述的这个故事,并非所有骸骨部落的老人都知晓,只有那些先祖的真正传人才知道这个故事。看来酋长的先祖就是那些所剩无几的扎罗人。”
“晏堡主,正是这个情况。我祖父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说他的祖父说他们祖上就是侥幸活下来的扎罗人之一。”
“他们祖上要求每一个活下来的扎罗人都要把这个故事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告诉后人,要求他们一代一代传下去。”
“因为没人知道过了多少年后魅鬼会不会死灰复燃。如果复燃,要让后人知道该怎么对付魅鬼。”
都咕哒的故事至此已经结束,但他的心却揪了起来,他的心情非常沉重,就像有块石头压在身上。
很显然,先祖们担心的事情成谶,否则晏惜寒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死逼他说出金丝线的真相。
如果魅鬼重现人间,先祖们经历过的一切,他们将会重新经历,难免又要掀起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酋长阁下,先祖英明,眼光锐利,魅鬼再现人间了。”
杨烁帆闻之,心里一震,一股寒气从身体里倏然掠过,他前胸和后背一下漫出了虚汗。
他很不自然地涂抹了一下削瘦的额头,居然也汗涔涔的,看来他紧张和害怕了。
“晏堡主,你真的不是在说笑?”
都咕哒声音里已然透出一抹恐惧,他的嘴角倏尔抽动一下,他尽量不让眸子里的惧色让对面之人看出来。
他已经从晏惜寒的眼神里看出来了,魅鬼再现人间不是开玩笑。
晏惜寒接下来就把两次偶遇魅鬼的前后经过和地点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都咕哒和杨烁帆,否则他不可能知道金丝线雕缀在刀面上是有原因的。
杨烁帆在听晏惜寒讲述的时候,感觉自己瑟瑟发抖,身上衣服已经湿透,感觉到自己可能就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悄悄望向女孩,感到她眉眼间挤满了漠然,眼神淡然如水,她那个安静表情就像是听故事。
他自愧弗如,脸上有了红晕。
“酋长阁下,其实你们也不必太在意,魅鬼就是魅鬼,它们不比当年它们先祖那个时候了,它们怕人。”
“晏堡主,你因何得出魅鬼怕人的结论?”
虽然都咕哒相信晏惜寒所说,但心底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莫可名状的忧虑,眼中阴霾沉沉,堪比暴风雨来临之前让人憋闷至极的天空。
“酋长阁下、杨首领,我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我,我曾经与魅鬼面对面地对峙了小半刻钟,那应该是一个真正的魅鬼。”
“我当时想你要敢过来我就与你拼命,反正我手中有你害怕的致命武器。最后,他向我示威般地举起手中双斧,转身跑掉了。”
晏惜寒一席话,听得杨烁帆浑身汗毛孔立刻封闭,而晏惜寒的眼神只是淡淡而平静地从都咕哒和杨烁帆脸上划过。
毋庸置疑,魅鬼已经再现人间,但如果宣扬出去,势必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鸡飞狗跳,搞不好会生乱子。
“晏堡主,关于魅鬼之事,事关重大,关系到部落安宁和稳定。我想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和你们希望城堡人以后不要再提了。”
高高在上,如同在云端俯视众生一般,都咕哒那个口气就像上司给下属下达命令似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这却令晏惜寒非常反感,我是你的部属吗?
像堂吉诃德一般挥舞长矛加以抵制,这在晏惜寒看来非常不可取,不让民众知晓,他们如何防范?
但让他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漠里假装视而不见,他更做不到。性格使然,他必须广而告之,人人防范。
“酋长阁下,那你们该如何防范于未然呢?”
“晏堡主,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确了,不能声张这件事。否则后患无穷,部落会生乱子的。”
“就像瘟疫一样,乱子一生,如何能控制得住?”
态度冷淡,眼神黯淡,口气生硬,但也有几分道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晏惜寒没有当酋长的感触那么深刻。
“晏堡主,酋长大人担心,魅鬼出现的消息一旦公开,勇猛无畏的勇士就会变成一群可怜的胆小鬼,”
杨烁帆双臂互抱做了一个抖动的姿势。
“就这样瑟瑟发抖地缩在家里温暖的火炉旁边,百无聊赖、海阔天空般地吹牛皮。”
“怎么会这样?”
一抹匪夷所思之色从晏惜寒深邃的黑眸中穿过,他很不理解地看着都咕哒和杨烁帆。
“骸骨部落的勇士应该像岩石一般坚韧,比南极冰山更坚硬,比狮子更勇武,比……”
晏惜寒说这番话时,感情上来了,抑扬顿挫,绘声绘色,手舞足蹈,说得都咕哒和杨烁帆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两人面面相觑,还没等晏惜寒说完,就被都咕哒武断地摆手打断。
“晏堡主,你们希望城堡救过我们的勇士,你有切身体会。你就不用再嘲讽我们了,我们认了是懦夫还不行吗?”
都咕哒哀叹了一口气。
“今非昔比,你说的也不假,但那是我们部落的先辈。现在的部落勇士可不是当年的勇士了。”
晏惜寒没有再逼都咕哒,他陷入了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