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眼神犀利，阴毒的可怕。
“儿子，你是妈妈的命，不管妈妈做过多少错事，爱你是真的，想把最好的给你也是真的。”
夜子豪冷哼一声。
“为我好，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还能好吗？”
夜子豪用力扯开他的衬衣，心口上有一个很小的二维码。
云裳惊的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整个人僵在原地，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红色的二维码身上。
眼里有惊恐，自责和恨意。
楚梦也僵在原地，二维码？
云裳的反应，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所有人不知道的。
楚梦脑海里闪过前世的画面，这个拇指头大的二维码，她在许晴身上也见过。
好像还在谁的身体上见过。
楚梦一时想不起来，突然房间里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出现，他的影子从货架缝隙里渗过来，像一团化不开的墨汁。
\"你们在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般的沙哑。
楚梦侧身时瞥见他的手机屏幕，幽蓝荧光里浮着个畸形的二维码，边缘不断增生出锯齿状的黑色纹路。
下一秒，冰凉的金属边框突然贴上云裳的手腕。
云裳猛地抽回手，袖口下的脉搏处已经印着个暗红色斑痕，细看是由无数微小的十六进制编码组成的图腾。
\"这是最新款电子身份证。\"
云裳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颤抖着手在包里面摸索。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包掉在了地上。
云裳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急切的在包里翻找。
男人抬起惨白的手指推了推墨镜，镜片反光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洗不掉的，都说了这是最新的电子身份，很快你会感谢我。\"
云裳不死心的在找。
“你在找这个？”
夜子豪突然出声，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药瓶。
云裳说是，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
“给妈妈？”
云裳说出的话，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夜子豪冷哼一声，把东西递给了云裳。
女人忙打开盖子，把脸色的液体倒在了二维码上面。
用力的擦，力气很大，下一秒好像能掀开一层皮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一分钟左右。
云裳彻底发疯了。
“怎么可能，明明是可以洗掉的，这是我大价钱从药神那里买到的。”
楚梦这才看清楚，药的确是她配制出来的。
茶水间的灯光在第三天开始变色。
突然云裳啊一声。
像疯了一样，非常吓人。
云裳从镜子里瞥见脖颈处爬满细密的青灰色纹路。
它们像电路板上的铜箔线路，沿着静脉血管向心脏位置延伸。
\"云裳？你不愿意加入我们吗？你这个样子大姐会生气的。\"
男人的瞳孔在说话间收缩成狭长的菱形。
那些纹路顺着相触的皮肤钻进他的指缝。
云裳踉跄着后退，后脑勺撞在身后的柜子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左手正在变异，指关节凸起不规则的金属颗粒，每当触碰到办公桌就会自动生成新的二维码。
云裳的视网膜上漂浮着无数跳动的光点。
镜子里的人形轮廓长满晶状凸起，每个切面都在折射不同角度的数字矩阵。
云裳接受不了，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身后的男人。
她伸出正在数据化的右手指着男人，对面的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
脸上的皱纹突然排列成整齐的条形码。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云裳几乎是似乎出来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数字化。
要知道，这项反人类的研究，大部分资金是她支持的。
用来做实验的人，也是她提供的。
到头来，她也成了试验人。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她了。
目光和夜子豪四目相对，好像什么都想通了。
云裳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抽空。
\"儿子，不是你对不对？\"
云裳一直都知道，战老太婆心肠歹毒，夜子豪好几次都让她很不满意。
迟早会把魔爪伸向儿子，为了以防万一，她花大价钱从药神手里买了药。
这样药水是可以洗掉二维码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为了控制她，老太婆已经升级了二维码。
知道她手上有这种药的人，只有夜子豪！
云裳的嘴唇开合间溢出乱麻，掌心嵌入了微型扫描器。
夜子豪淡淡的看着云裳，眼神冷漠，眼里装着滔天的恨意。
云裳鼻头一酸，就算夜子豪算计了她。
她也无法怨恨她的儿子，她承认自己是个心狠的女人，利益至上。
可她唯一的爱都给了这个儿子。
“这个是我……从药神那里买给你的，能洗掉你身上的二维码。”
她用口型对着夜子豪说了一句，把手中的药瓶塞进夜子豪的手里。
云裳最后一次见到完整的人类手掌，是在伸手摸上夜子豪的头。
她想再摸一次儿子的头，夜子豪连连后退了几步。
警惕的看着云裳。
云裳心口一颤，莫名想起了沈岑。
那个就算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始终都没有一句抱怨她的话。
这些年，每次她遇上麻烦的时候，沈岑都会默默替她解决。
明明沈岑很乖的，为什么她要把所有的恨算在他的身上。
突然好想听到儿子的声音。
云裳用完好的手，拨通了沈岑的电话。
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妈！”
云裳心口一颤，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以为做了那么多错事。
沈岑不会再认她这个母亲了。
谁知道沈岑依然这样，似乎听不到怨气。
云裳扭头看向镜子，映出她脖颈处完全晶化的皮肤，那些游动的光斑正在重组脑神经突触。
\"儿子……对不起。\"
说出这句话时，声带震动着不属于人类的频率。
后颈的二维码终于覆盖了整个中枢神经，记忆库里关于她的一切正在批量删除。
电话那头的沈岑，脸色沉了下来。
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小到大母亲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妈！是不是缺钱了？”
云裳心口猛然下沉，疼的密密麻麻。
扭头看了一眼冷眼注视着她的夜子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年少喜欢的那个男人，不值得的。
为了证明她没有错，始终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