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清冷男音响起:“当然不行。当你妈妈她的孩子会吃醋。”
温迎倏然回头,察觉不对劲还没制止乔乔开口,就听到小孩反驳:“温姐姐没有宝宝,不会有人吃醋的。”
“乔乔——”
女人声音都破了。
听到‘没有宝宝’四个字,阿提查清澈的眼眸覆盖一层沉甸甸的诡异。
凝住温迎,咬了咬烟尾,神色莫测:“就算没孩子,她老公也不会愿意。”
小朋友口齿清晰,说得响亮:“你骗人,温姐姐又没有结婚。”
哦漏,掉马了。
气氛凝滞,正当温迎实在受不了某人那黏在身上的视线,听到街道一头传来急促呼叫。
“乔乔!乔乔!”
是郑邺城,他衣衫凌乱跑了过来,车辆在他身边擦过,司机摁喇叭的怒骂此起彼伏。
“没事了没事了,舅舅来了。”
小孩被他紧紧抱住,温迎松口气:“你干嘛去了,学校老师警察都找不到你。”
“我——”
他话语戛然而止,“晚点跟你说,我先带乔乔回去。”
毕竟不能当着孩子面儿说妈妈又住院了。
郑邺城看到阿提查跟守护门神一样杵在温迎身边,他忽然清醒的明白,原来自己从没有过机会。
他上前松松抱了抱女人,愉悦看着旁边男人攥紧的拳面青筋暴起。
“看样子我这个假老公,该杀青了。”
互相惦记的人,总会重逢。
……
已经入十月的天气,一场秋雨一场寒,好在今晚没有飘雨。
阿提查手下的人将车开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主办警察。
男人一手夹烟,一手圈搂住温迎腰肢,她个头都没过他肩膀,整个人像是被他拢在怀里似的。
她轻轻挣扎,男人不动声色掐了把她软腰,感受她瞬间僵直。
似笑非笑瞥了眼,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声音:“老实点,今晚你可没假老公当借口。”
这种压抑躁动的警告,没人比温迎更熟悉。
她耳根臊红。
男人垂眸,很想用指尖挑弄那对红润的耳垂,最好……再吮吸两下。
表里不一的小迎同学。
办案警官好奇:“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听说办酒席。”
男人勾唇,认真开口:“还没来得及,准备这边一场回泰兰一场。”
“哎哟,那是大事件了。”
阿提查身份不是秘密,警官显然想拉拢关系:“要是办了,我可得给你们包红包!”
男人笑笑感谢,牵起女人的手上了车。
库里南穿梭于古镇小巷,谁都没有说话,他停在巨大的桂花树下,四周无人,秋蝉低鸣。
男人开窗,抽烟,半支烟抽完,他望着天,开口:“温迎,那些年在我身边,你开心吗?”
你,开心吗?
温迎鼻子酸涩猛地闭上眼。
不能哭啊,哭了就——
“反正我很开心。从没有那么开心过,迎迎。”
他说。
她没忍住,泪水从紧闭的眼睑滑落,无声无息。
女人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哽咽的颤抖,在车厢里放大。
感觉到他俯身靠近,是熟悉的浅浅烟草气,阿提查的吻落在她额头,睫毛,唇角。
泪,扑簌簌颤掉。
温迎不会撒谎:“开心,非常开心。”
“可痛也是真的痛。”
痛到她连对其他男人的示好都恐惧的地步。
他良久良久没有说话。
女人知道他在哭。
一生叱咤的糙野悍匪,在她的回答声中,一滴接着一滴泪,落在她手背上。
“刚回华国的时候,我问枝枝。”
“如果她是我,跟芒斯特分手……明知道再也不会见到他了,还是控制不住的好想他,要怎么办呢?”
“枝枝比我勇敢。”温迎轻笑,睫毛挂着水色:“她说,那就想一万遍,直到没感觉。”
但她试过了,没用。
长长叹息一口气,仰面看天,三河镇真美好,漫天繁星。
跟那一年阿提查带她放烟花去的田野上空一样,月明风清。
潮湿夏夜,她在袅袅花火中爱他爱的热烈。
“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给我们一次机会。”阿提查紧紧抱住她,女人身上还跟以前一样,没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只有淡淡好闻的水沉香。
她的工作室喜欢点檀香,久而久之沾衣带。
“阿提查,我不敢了。”
男人身躯震颤,哑着嗓:“再辜负你,我死。”
沉尸湄南河,永世不得超生,灵魂下十八层地狱。
温迎望向他眸眼:“我们华国人有句老话,叫风水轮流转。”
“怎么,觉得别人追你的感觉腻味了,想要追追别人?”
阿提查搂住她的腰,身高体壮那么庞大的身躯朝她压了下来,将脸贴在她的肩头,呼吸温热,喷洒在脖颈上,痒痒的。
“先动心的人是输家,我不想再输了。”
她推搡他,准备下车。
“别走。”
手臂肌肉收紧,被迫禁锢在他怀里,腰都要折断了。
锁骨窝那儿压着的人一声声呼吸,拍击在她皮肤上。
“别走,别走……”
男人幼稚到只会重复这两个字。
“……阿提查,能不能成熟点?五年了,我们都要往前走。”
忽然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
“不走。”他咬着牙,哽咽了声音:“不准走!”
“你五年十年玩累了要上岸我就得接手是吧?”她都要被这不讲道理的人气笑了:“比你更适合的人多了去了,我——”
“那就全杀了,杀干净自然就没了。”
哭着的人警告,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居然这么慎人。
“你!”温迎愤愤打他:“快闭嘴,这里是华国,你以为是在泰兰你跟邪祟能只手遮天!?”
“不见血也能杀人的bb。”
“你凭什么那么做?我也不是你的!”
“我说你是我的,就是我的!少给我废话!”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低吼,像一头凶猛的狼兽,凶狠至极。
胸膛大幅度起伏,男人又将脸埋在温迎脖颈,哭腔委屈:“你总以为是你先喜欢我的,有没有可能我从一开始就在开屏。”
“……”
“所以注定了结局,小迎同学会赢一辈子。”
“……”
“行,不然这样。”她倏然靠近,染着透粉的指甲慢条斯理解开阿提查的外套纽扣。
微微抬眸,灵动眼波瞥去,娇媚增生:“都是成年人,做个炮友也可以,不过嘛~”
她手一勾,阿提查猛地被拽近。
“你都三十五了,还行吗?”
说完她有点后怕……不经大脑‘激怒’雄性的下场就是看到暴动的欲海在他眼底翻涌。
“忘、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老男人,我现在喜欢钻石。”
阿提查喉结翻滚:“老子送你座矿山。”
“……”温迎默默跟土大款拉开距离,“我指的是跟钻石一样硬的男大。”
满意看到男人脸色阴沉,女人转身开门下车。
可她速度怎么比得过身后的男人,他一手圈腰,一手‘哐’地关门。
将人拉进怀里,健硕的胸膛紧贴纤弱薄背。
低头,在她红得滴血的耳垂上轻咬重磨。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跟从前一样甜的小迎同学。
舌尖划过女人的耳廓,口水的舔舐声渍渍不绝。
沉稳诱惑的声音灌入耳膜,“bb,你确定……我不如男大…吗?”
……
……
自作孽不可活。
算了,都是成年人。
但——
“够、够了!阿提查!”
“你是……是吃药了吗?!呃呜呜……”
……
“吃没吃药,你会感受不出来?嗯?”
“bb,忍忍,憋五年了。”
……
当天晚上,温迎被阿提查从车上到床上。
不知今夕何夕,她手机铃声唤醒神智,温迎救命一样抢过手机,屏幕上显示是酒吧老板。
她奇怪,怎么突然深夜给她打电话。
“接啊,不影响的。”
越是这么说,她心里越咯噔。
看名字就知道是个男人。
阿提查冷笑,大晚上,什么野男人这么积极。
身下人儿没动静,他干脆直接自己按免提接听。
另一边是酒吧老板明显的醉音:“迎迎,我喜欢你!”
“嫁给我,嗝!”
“……”嫁你妈个头啊!
她感觉腰肢被掐地更重,完、完蛋了!
见她没吭声,那人继续胡言乱语:“迎迎,第一次见你,我就、就好心动……”
“跟了我,以后你也不用那么辛苦做服装……嗝,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我在——”她骤然失声。
阿提查这时故意捣乱。
“我们在忙。”他似笑非笑,情欲沙哑的嗓音轻启。
“先生,大半夜骚扰我老婆。”
“忍不住的话,我来给你切掉啊。”
……
……
之后的每天,每周,每月,阿提查都在不厌其烦的追未来老婆。
是的,未来。
因为温迎完全不松口答应求婚。
跨年夜,她们在山顶放烟花。
花火流泄而下,像缀满星星的胡须。
温迎悄悄许愿:“祝来年,喜运连连!”
阿提查侧目满眼温柔,在她耳边呢喃:“希望我们来年,新婚快乐。”
……
……
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守始终要守。
——葡萄成熟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