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军渡过黄河,浩浩荡荡,沿着官道北行。
此番北去,除了臧霸十万大军坐镇平县,黄绍所部三万人马驻扎孟津外。
其中徐晃孙雍统领六万多新军兵马,太史慈所率嫡系狼骑三万多人,魏延督战营六万多先锋军。
典韦、周仓、韩忠、等人率营,及后押运勤辎重兵,合兵二十三万。
若加上二十四万匠营老铁,和一些神婆医匠奇人,则北行约四十八万众。
准备沿着官道,渡过黄河,途径并州,雁门,北上幽云。
而留下来的臧霸等人,则率军震慑洛阳,使朝廷不敢出尔反尔,有所异动。
同时又留黄绍三万人马,驻扎孟津,若洛阳有变,则能保证讯息迅速传递,李信也能迅速应变。
孟津渡口依临黄河,若事不可为,亦可渡河南拒北守,这是李信的后手,亦是臧霸所部的后路。
临行前,李信便秘密叮嘱黄绍,严令其把守孟津,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理会。
只需守住孟津渡口,哪怕洛阳有变,臧霸兵败,孟津三万人马亦不得轻动。
为了给臧霸减轻压力,怕其压不住新军将士,李信特意把徐晃这等悍将调度北行。
更是将孙雍兄弟,分割两地,让其不敢生出异心,就是方便臧霸掌控局势。
孙氏兄弟南北分离,若有有人生出异心,也要顾虑另一方的血亲,其中情况可见用心良苦...
北地苍茫,热风狂乱,官道上旌旗招展,人马嘶鸣。
贼兵数十万大军,排着长长的队伍,头顶骄阳烈日缓慢前行。
哪怕是入秋,天气依然闷热难耐,口干舌燥。
队伍后方,辎兵铁匠赶着一辆辆满载的马车,紧随大军前行。
“元图,莫要逞强,听为兄一劝,若不然这一路颠簸下来,怎得受!”
官道上,郭图瞅着马背上龇牙咧嘴的某人,出言劝戒。
“是啊大人,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军中马车多矣,随时可乘!”
一些新依附于逢纪的狗腿子,也趁机劝慰!
三十军棍可不好受,即使是身材魁梧的悍卒,也要疼个几天下不了床。
更何况逢纪一届文弱之之士,没被打出屎来,算是手下留情了。
“马车!”逢纪有些心动,最后还是咬牙道:“昔日主公身受剑疮,亦坚持纵马征战!
“吾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
“唉,受罪在你!”
眼见逢纪坚持,郭图不再劝慰,其他人见此也只好作罢。
其实逢纪此时也不好受,受伤的屁股胆子,随着战马踏踏一起一伏,那火辣辣的滋味谁受谁知道。
但为了挽回自己在主公心中的形象,还是坚持不坐马车,他不是矫情之人,也不是溜须拍马的小人。
此番,就要向世人证明,我逢纪,也是顶天立地的真男人,区区小伤算的了什么。
随行的贾诩,则没有那么矫情了,他老神在在的端坐于八轮马车中。
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是默默的观察着着贼军调度。
更多的心思,也放在不远处,一直闭目假寐的李贼身上。
哪怕到现在,李信已经授官封侯,只要一日没有接收封地稳固地盘,在贾诩眼里仍然为贼。
虽为贼,但是贾已经从其身上,看出枭雄潜质。
中山城中初见时的喜怒无常,以及兵败龙岭后直击洛阳的刚毅果决。
再到发民为兵的狠辣,乃至于由小见大生性多疑,又知人善人的谨小慎微。
生性多疑,从李信的军事安排中便可以看出一二。
坐守后方的,是老贼出身的臧霸,嫡系人马。
军队前锋,是心腹兄弟魏延,属于铁杆中的铁杆。
而新营徐晃、孙雍等人虽得重用,但都拴在身边,震慑威压着。
在贾诩看来,若不是因为出身贼匪的原因,将来天下必有其一席之地。
可惜在这个时代,背上贼名,便注定了举世维艰...
......
公元,一八四年,七月夏末。
贼军北渡黄河,经河内、途上党、欲借道并州,前往幽燕。
同年,因贼军祸乱司隶,围困洛阳之故,本该被朝廷覆灭的黄巾贼众,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
此时三张,依然坚挺的,屹立在大汉舞台上,绽放黄天光辉。
天下纷乱至此,无数野心家,投机者冒了出来。
豫州董魔王的西凉集团军,在豫南盘桓日久,不见动静。
虽然张曼成三十万黄巾主力被逼出逃,但是董卓心思复杂,导致战事迷乱,一时难消。
河北冀州,大汉老臣卢植,领副将宗员率北军,与张角太平道主力周旋,伺机而动!
卢植此人虽经儒堪略,但胸中文韬武略皆有所长,非一般腐儒文士可比。
就连大耳刘备、白马公孙瓒亦曾为其门下子弟,可见一般。
河北战场周旋日久,两军主帅间的综合水平,便逐渐显现出来。
张角鼓动百姓,传播信仰很有作为,但是在军事对垒上,便愈显颓势。
好在因为洛阳之围,导致卢植军心不稳,倒是让其抓住机会,隐隐有反攻之势。
川蜀益州,有巴郡张修造反...
江东扬州,有山越头领举兵,攻城拔寨肆意妄为。
青州北海、北部诸胡、乃至董卓老巢、西凉羌族复叛。
大汉朝可谓是风雨飘摇,一艘破船漏水透风,在波涛汹涌的浪潮中起伏不定。
此时天下纷乱,李信手中三十万雄军在握,兵坚甲利,只要他不去招惹是非,想来北行途中,应该没啥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走冀州直道,却要借道并州,自有其中道理。
他若带军经过河北地,太平道主张角何想?
号称大汉头号忠臣的,卢植老帅何意?
两军心思若何?各部将领头目若何?
虽然很想早日抵达幽州,但李信不会去自讨苦吃。
不提以大汉忠臣自居的卢植老帅,单就黄巾头子,天公将军张角盘踞河北,李信便不敢轻触锋芒。
如今冀州汉军、黄巾主力云集,两大集团军在冀州交战,此时过路,其中发生点什么,他找谁哭去。
张卢两军鏖战日久,麾下将士更是身经百战,即使是石头也能百炼成钢,何况人乎!
恐怕河北战场上的士兵,早已锻成精锐,不是自己麾下,乌合之众可比。
李信所部士卒,也大都经历过惨烈的战火洗礼,已经不算新兵。
但是部队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强征的青壮,加之手段狠辣能震慑一时。
若是有外部压力,保不准这些人就会反戈一击,摘了他的脑袋。
他手中真正能动用,且敢动用的战力,其实就是太史慈的三万狼骑,和魏延六万八千名督战营兵。
因为这两方人马中的成分,大都是当初在司州主动来投的,无良悍匪组成。
至于押运后勤的青壮和铁匠,这些人都是强行征役,想要化作真正的战力,还需要时间磨合...
所以,万事需谨慎,万事需谨慎,万事还需谨慎,越是关键时刻越要谨小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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