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假山处离开之后,常溪没有再回去,只是在路上随意找了一个侍女,让她去向慕容清转告,说自己有事先走一步。
盖因方才经过太子和宁王的事情,常溪可不敢再留下来,以免又掉进旁人挖的陷阱里。
这次是太子和宁王,说不准下次就是安王。
至于剩下的热闹,谁爱看就去看。
回到镇南王府后,常溪穿着那身被茶水弄污的衣裙就直奔常瑶和凌墨的寝居。
其目的就是为了去!告!状!
恰好今日是休沐,凌墨不用上朝,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黏在常瑶身边,也就省了常溪重新复述一遍的功夫。
有句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今日太子和宁王胆敢对她使那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真把她当泥捏的人。
此仇不报,她常溪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怨气。
毕竟她可学不来‘女子名节大过于天的那一套’,自己受的委屈,她必须要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不过常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的手里并无实际掌握的权利,所以她才需要找自己爹娘告状。
有现成的靠山不用,她又不傻。
“慕公子,一会儿你见了我阿娘和阿爹,你先别说话,我让你说的时候你再说。”在去的路上,常溪还没忘记先和慕惜昭串通一气。
“请郡主放心,在下明白。”薛酌从善如流的说。
常溪非常满意慕惜朝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态度,“非常好,慕公子真是孺子可教也,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还有,你说的时候可以适当的夸大其词,把我说的惨一点儿。”其实常溪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借此激起常瑶和凌墨对她生出更多的心疼。
她觉得自己今日虽然能够全身而退,但纯靠的就是自己多长的那点心眼子。
否则若是换做从前没心没肺的自己,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听见常溪额外增加的这一点要求,薛酌怔了怔,他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保证“...请郡主放心,在下明白。”
其实常溪压根就不用提醒这一句,薛酌自然是向着她的。
冤有头,债有主。
今日常溪所受的委屈,不管是太子,还是宁王,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又过了一会儿,常溪和薛酌走到了云墨居外面。
只是常溪并没有急着进去,她先是狠掐了好几下自己的胳膊,挤出了几滴情真意切的眼泪,她酝酿出心中那股委屈悲愤的情绪。
既然是告状,那自然是要装的可怜一些。
薛酌站在一旁,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看着常溪这一套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矫情的做法,他反倒是觉得十分可爱。
常溪做足了准备之后,二人进了云墨居,本想随便找一个侍女先进去通禀一声。
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连一个侍女都没有看见。
青天白日的,这是在弄哪一出。
常溪虽心有疑惑,但秉持着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她必须亲自确认常瑶和凌墨到底在不在。
于是,她径自去了常瑶和凌墨就寝的房间。
走到门口,常溪伸出一只手敲了一下门,“阿娘,我......。”
只是常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常溪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为此,她还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不过片刻,她脸上的神情就变的十分奇怪,整个身体如同被定住似的僵在那里,一张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坏了,她来得 不是时候。
薛酌自然也听见从房间里传出的动静,他脸上的神情也是十分耐人寻味。
默了默,薛酌善解人意的说道:“郡主,您身上的衣裙已经弄脏了,不如您先回去换一身干净得体的衣裙。”
他还不忘给常溪找一个体面离开的借口。
听见薛酌说话的声音,常溪顿时反应过来。面对这种情况,还是走为上策。
常溪满怀感激的目光回望薛酌,此刻他的话无疑是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好,听你的。”
正当常溪准备拉上薛酌逃之夭夭的时候。
恰巧此时,那扇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小溪,你是有什么事吗?”常瑶的声音在常溪身后响起。
二人离开的脚步被迫停滞不前。
常溪只能生无可恋的转过身,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阿娘,其实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常溪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就要走。
那知常瑶却斩钉截铁地说:“不对,小溪,你一定有事。”
一边说着,她快步上前拉住常溪的手,她的眼中迸发闪耀的光芒,瞧着那架势似乎生怕常溪从她手里跑了。
“阿娘,我真的没事,你就让我走吧。”常溪使出牛劲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此时此刻,常溪的心情只能用——欲哭无泪,这四个字才能准确形容。
早知道今天出门就看黄历了。
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能找上她。
“小溪,你别走啊,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常瑶咬牙切齿的说,死死抓住常溪的手,就是不让她走。
死道友不死贫道。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挡箭牌,常瑶可不能轻易放走。
不过话说回来,都怪凌墨这个王八蛋。
青天白日的不要脸。
就在母女二人僵持不下之时,此时故事的重要主角凌墨终于出现了,“小溪。”
而常溪看见凌墨,说话的声音登时就弱了下来,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心虚两个大字,“...阿爹。”
这下是真的坏了。
对于凌墨,常溪总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在身上,即使她知道凌墨待她很好,可发自内心的敬畏是控制不住的。
相反,凌墨对于常溪这个女儿总是怀有无限的包容心。
换做任何人在那种事情上被打扰,其实都会不高兴的。
换一句话来说,常溪应该庆幸自己是女儿,若是换做儿子,凌墨可不一定有这样好的脾气。
凌墨看着女儿一副被吓到的模样,他努力做出温和的神态,“小溪,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