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极了有人被要挟捂嘴的声音。
张扬当即拔出腰刀,迅雷不及掩耳的挑开了马车的车帘。
入目便是顾九渊趴在马车地板上。
张扬心头大惊。
探身伸手扣住顾九渊的肩膀用了狠劲,将人拽了起来。
如果。
假如。
世上有后悔药,能够让人重新选择。
张扬觉得,打死他,他都不会将王爷和束长安强行分开。
不,不对。
他压根就不会上马车。
做一个乖乖的,装聋作哑的侍卫不好吗?
他为何要这般机灵?
为何要这般鞠躬尽瘁?
顾九渊被拽起来的瞬间,张扬看见躺在王爷身下的束长安。
她的唇红彤彤的带着水光。
两颊艳若桃李。
他也就瞧了这一眼。
下一刻,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顾九渊一记老拳打在了张扬的眼睛上。
张扬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险些飞了出去。
腹部传来剧痛。
身子腾空而起。
被顾九渊踹下马车,一屁股坐在雨地里。
耳边嗡嗡作响, 但他还是听见王爷说。
“驾车,回府。”
车夫扫一眼坐在地上的张扬,有些心疼张扬的愚蠢。
马车辘辘前行。
徒留张扬一人坐在雨地里许久。
才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摸黑走回了王府。
“你打他干啥?”马车上,束长安觉得顾九渊方才那一系列凌厉的动作。
太吓人。
“他不会被你打死了吧?”
想到是自己发出声音,张扬才上了马车。
束长安有些内疚。
“嘴欠的人,大多命硬。”顾九渊坐在马车上,老神在在的道。
束长安有些懵。
难道不是因为觉得命硬, 才嘴欠吗?
马车很快驶进顾府。
接连的暴雨,顾府一片安静。
顾夫人和顾老夫人雨天没法出门,便窝在一起绣花养花。
听丫鬟说,顾九渊带来一名女子。
宝贝似的抱着,钻进了卧房。
顾夫人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最希望渊儿和长安好的人。
这两个孩子,她都是当做亲生的孩子看待。
可折了一个孩子,她不能让另一个孩子也折了。
上次大夫诊脉时,就诊出了渊儿有郁结之症。
如今……想通了, 不知是好是坏。
“夫人,您戳着手了。”怜儿见顾夫人指尖冒着血珠子,提醒道。
束国年府上被查,顾夫人便将怜儿保了出来。
怜儿这孩子是个懂感恩的。
顾夫人帮她赎身,为她母亲治病,怜儿在束府的任务完成后。
顾夫人本想让她恢复自由身。
怜儿却摇头不肯。
她这样的人,早就不奢望能嫁出去。
与其在外面被人风言风语,她不如直接待在束府,伺候顾老夫人。
报答顾夫人的知遇之恩。
顾家人活的通透。
顾老夫人闻言,并未嫌弃怜儿, 反而觉得怜儿一片孝心。
着实可贵。
顾夫人望着指尖的血珠,叹息一声,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当娘的,也管不得那许多了。”
顾老夫人白她一眼:“说的什么丧气话,去瞅瞅,别是什么坏丫头惑了渊儿,当娘的都不给他把关,谁给他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