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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内着寝衣,披着袍子的桑觅,来不及将半湿的长发完全擦干,便坐在书案前给家中写信。

碧珠恭身在一旁缓慢研墨,悠哉悠哉地瞧着桑觅,半天没能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外面传来丫鬟问好的声音,轻缓沉稳的脚步渐近。

碧珠抬眼,见谢择弈过来,福身告退。

桑觅握着笔,还在思考写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用玉管笔戳了戳自己的下巴,余光扫到自己放在书案上的小方袋与精致的小香包,渐渐神游天外。

绣着朴素几朵小白花的方袋是碧珠帮她缝的,可以藏在衣裙里随身携带,便于桑觅往身上揣东西。

而小香包是姐姐桑盈所送,上面的丝线纹样精致,望京手艺最为老道的绣娘,恐怕都无出其右。

碧珠和阿姐都是聪明人。

会做很多小东西。

桑觅喜欢这些银钱买不着的小东西。

然而她自己却是个笨人。

写家信时,绞尽脑汁也挤不出两滴墨水。

玉管笔在白纸上划拉了几下,桑觅装模做样地摆手示意:“研墨,研墨,我要开始写了。”

谢择弈若无其事地给她磨墨。

桑觅瞥见他的手,一时恍神。

“碧珠,你的手……”

怎么,看上去没那么滑溜溜了?

桑觅抬头,对上了谢择弈的脸。

沐浴穿戴不久的他,身上有股浅淡的槐香味。

“原来是你。”

谢择弈没理会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自顾自地坐在长椅另一头,好似全然没听见桑觅说话。

桑觅略显不明:“你怎么不吭声呢?”

谢择弈随手取了桌上一本书,挡住自己半张脸:“觅儿把这个你,换成夫君,我就会吭声了。”

“小气鬼。”

桑觅懒得理会他。

小狸花猫叫做小棋。

而谢择弈,刚好可以叫做小气。

想到这里,桑觅偷笑起来。

桑觅缓了缓神,止住笑,扯开书案上的纸,转头问谢择弈:“有什么,好听一点的诗句,可以写给阿姐看的?”

谢择弈将手中那本摊开的书拿下,熟悉的眼睛盯着她看。

——我想听什么,觅儿懂的。

——我不懂。

——你懂。

——我不懂。

桑觅仍是一脸茫然。

谢择弈抬高了书,遮住了整张脸。

桑觅柳眉皱了皱:“谢择弈?你怎么这么古怪?”

“……”

谢择弈继续装聋作哑。

桑觅默了默,试探着唤了一声:“夫君?”

谢择弈迅速放下书,面上已是另外一番神情:“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你要写诗给盈娘,照着这个写就好。”

“……好长,我记不住。”

桑觅听着,摇了摇头。

谢择弈丢了书,靠了过来。

“那要我帮你写吗?”

桑觅的头摇得更厉害了。

“不要,这种信当然要自己写了,我又不是不会!”

很多事情,得自己做才有意义。

就好像阿姐送她的东西一样。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而心意,绝不可假手于人。

桑觅若有所思着,缓慢地开始在新的纸张上写字。

——觅儿到裕彭城了,马上要去睡觉了,望阿姐开心,阿姐的书若是写好了,可以寄送给我,我会看的。

写着写着,还是忍不住啰嗦了几句跟桑大人有关的事。

谢择弈默默看着她写家信,随手拿起了放在书案上的小香包把玩。

“这是盈娘送你的么?”

他对这东西,有几分印象。

桑觅一笔一划地写字,嘴上含糊不清地回话。

“是啊,很好看吧,外面可买不着。”

“绣得不错。”

“我阿姐她绣工可好了。”

“嗯,是。”

“我也会绣花,到时候,我要在你的那双靴子上,绣上一些纹样,就像这个小香包,那么好看……”

桑觅说完这番话时,其实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就好像,话是由她的身体说出来的,未经她的脑子。

自然而然的,她就是,忽然间想到了这个。

谢择弈不禁笑了笑:“嗯,好。”

桑觅没敢看他,心虚得要命,懊悔不已。

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里真的会女红?

而且她怎么可能比阿姐绣得还好看呢?

到时候太难看了怎么办?

弄出一双丑靴子,谢择弈会觉得丢人吧。

桑觅折好信,埋着头装进信封中,小动作略显笨拙。

殊不知,谢择弈对那双靴子,已是满心期待。

在听到她那番话之后,心中的期待更甚。

近似某种,不可遏制的贪婪。

谢择弈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贪心,被她不经意的几句话,轻而易举地,勾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他厚着脸皮贴近桑觅,问道:“如果说,见不到我,觅儿也会像想念他们一样,想我吗?”

“我想你做什么?”

桑觅对着面前崭新的白纸,摆弄着手中的玉管笔,顾左右而言其他。

谢择弈追问:“对觅儿来说,我是什么呢?”

桑觅在纸上画着潦草的小猫头,在顶着猫耳的大饼脸的左右,拉出几根细长的胡须。

“你是谢择弈。”

“还有呢?”

“你是夫君。”

“夫君是什么?”

谢择弈好像有点没完没了。

桑觅放下玉管笔,始终不去看他,她对着自己的画作心不在焉地沉思着,斟酌着回道:“夫君,夫君是一起睡觉的人……”

谢择弈道:“不对。”

桑觅不解,转头看他:“哪里不对?”

他一本正经道:“夫君得是你心中所爱之人。”

“……”

对着他那双深刻且认真的眼睛,桑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择弈说:“对觅儿来说,父母、长姐都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可你要明白,我和他们不一样。”

桑觅撇嘴,略带嗔怪:“我不明白,咱们不要讲这个了,你讲点我听得懂的好不好?”

一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她脑袋便混混沌沌,里面像是有浆糊在搅,这让桑觅有股说不上来的难受。

谢择弈本想继续同她纠缠这一话头,非逼她把话说出来不可,可瞧着她那双秋水凝人的眸子,一阵心软。他把桑觅画好的小猫头拿到一边,提起放下的玉管笔,重新蘸墨,递到她手中:“好,不说,觅儿眼下还不困的话,咱们一起,写写字怎么样,你想写什么诗?”

似是要,手把手教她写字。

桑觅看着毫尖,面颊透着古怪的酡红。

“你是不是,也懂很多诗词歌赋?我是说,和望京城里,我爹娘说的那些世家子弟们一样,读过很多书,也被很多很多女子喜欢?”

谢择弈握着她的手写字,一笔一划。

两人仿佛都早已习惯,如此亲密无间。

他边写边说:“读过一点,谈不上很多,论文采,我其实比不上觅儿你那位已然凉了的姐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舞文弄墨他是强项。”

桑觅暗暗白眼:“你老是这也比不上,那也比不上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谢择弈连忙回道:“岂敢欺瞒觅儿,我同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本朝吏治颇为清明,你姐夫他若是胸无点墨,可到不了那个位置。”

桑觅不应。

一双眼睛,魂不守舍地看着笔锋。

都是谢择弈的手在动。

她全然,不知道他在写什么。

可是这样,被他带着写字,一点儿也不讨厌。

谢择弈缓缓说道:“我读过书,有几分过目不忘的本事,奈何自小不爱应试作赋,并非精通此道,故而也写不出精彩绝伦的字句来,少年时我还因为不肯读书练字挨过我师父的打。”

“啊?”

桑觅回神。

谢择弈接话:“后来他老人家说,既然我不喜欢读书写字,瞧不起文人墨客,便去种地好了,于是我挨了打的腿还没伤愈,就被他们赶去田里劳作,时逢酷暑,我那时晒了大半个月,整个背都脱了一层皮,最终得到了三亩良莠不齐的大小青菜。”

“然后呢?”

“然后我就狼狈地回到了师父跟前,耐着性子,从头开始读他书房中收藏的每一卷书,尚且无知的自己,一本书接着一本书地看,观前朝至今的悠悠历史,触动非常,想到天下大乱时,人祸天灾不断,百姓竞相食之,那等惨烈之下,都有人舍生取义,匡扶正道,忠臣良将可心甘情愿,为明主而牺牲。我生逢太平盛世,锦衣玉食地长于谢家,却只会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一切对文人墨客的鄙夷,都像是自己在哗众取丑。”

“……”

“后来我就一直很想做个好人。”

“……”

“为国为民,兼济天下。”

桑觅愣愣地听了许久,随之带着几分急切道:“你是个好人啊。”

谢择弈握着温软的小手,一笔一划地写着字,语调中浅藏怅然:“回到望京后我才渐渐明白,现实与理想,终有差距,但这一切并不坏,毕竟,我见到了觅儿。”

桑觅不自在地喃喃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择弈说:“觅儿让我,更想做个好人了。”

“什么?”

“因为我,好喜欢觅儿。”

“……”

桑觅不明所以,脸颊热热的。

谢择弈轻声道:“我总是害怕,自己若是行差踏错,上天会将罪过怪到觅儿身上,与此同时也会控制不住地幻想,若能做个好人,得到老天爷的垂怜,将这份福泽能传给觅儿该多好。”

当人爱上另一个人时……

便会为了她,去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她。

桑觅听得一知半解。

见他闭了嘴,才意识到他说完了。

静默良久。

“噢……”

桑觅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

此时,谢择弈写完了字。

他从容优雅地将玉管笔搁在一旁。

桑觅恍恍惚惚地看着面前几行字。

只觉得其中大半的字自己都不认识。

一时间,更加恍惚了。

谢择弈幽幽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道:“只不过我很意外的是,我做得越好,名声越响亮,觅儿看见我越是绕道走,好不容易有了由头能碰见你一回,你竟连我的招呼都不理会,不是当作没看见,没听见,便是认不出我来,我同你说了很多遍我的名字,以及我的身份,然而,下一回相见,你又把我忘了。”

“呃……”

桑觅略显无措。

谢择弈一手揽过她的腰,有如审问:“你是犯的事太多,看见我心虚?”

桑觅挠了挠头,她脸盲的很,那时候根本没记住他长什么样子,至于名字,更是记不得——谢择弈又不是什么珍馐美味,她非得把他放在心上。

“其实,我是真记不住你……”

“……”

谢择弈的面容微微僵了僵。

“你又生气了?”

“……”

“你怎么老是生气呀,谢择弈。”

她道起歉来,是会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的。

谢择弈:“……”

桑觅摊了摊手,改换说辞:“好吧好吧,那、那我是埋的人太多,你又喜欢查案,我怕你把我抓起来下狱,这样说,你可以好受点吗?”

谢择弈额角的青筋不由得跳了跳。

“你不说话,我可能会好受点。”

桑觅有那么一点儿心虚,但还是冲着他咧嘴笑起来,对于自己的作恶多端,她是一点儿愧疚之心都没有,只要她在意的人,不会责怪她杀人不眨眼,那么她着实是半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她得承认,自己这个魔头,如今在谢择弈面前是越来越猖狂了。

桑觅乐呵呵地笑着,一派轻松地去看白纸上写下的几行字,继而扯了扯谢择弈的衣裳,指着上面的几个字:“对了,你写的这是什么诗?好多字我都不认识啊?你教教我怎么样?”

“向老师请教,态度要端正。”

谢择弈说着,抱起她,扶着细腰便往自己怀里放,手掌很快压上她的后背,桑觅整个人一晃神,便贴上了他的胸膛,抬眸间,对上了他那双藏着怨怼与火焰的双眼。

他一句一句地给她念方才写下的那首诗,转瞬的不留神,微凉的指腹便已压上桑觅的下颌,紧随其后的绵密黏糊的吻。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

谢择弈想,自己真该一刻不停地亲她,永远也不放开,如此一来,她就再也不会说那些可能会让他堵心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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