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病情愈发沉重,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小翠守在床边,眼睛红肿,泪水止不住地流,她紧紧握着苏晴的手,轻声呢喃:“主子,您一定要撑住啊。这东宫的日子再苦,您也不能丢下小翠。”
苏晴微微睁开双眼,眼神空洞而绝望,她虚弱地说道:“小翠,我怕是不行了。这深宫里的情,终究是错付了。我原以为他对我还有一丝真心,却不想……”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小翠赶忙端来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苏晴喝下,安慰道:“主子,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太子他只是一时糊涂,说不定哪天就回心转意了。”
苏晴惨然一笑:“回心转意?他的心早已被这宫廷的权谋和其他女人占据。我在他眼里,或许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
“不会的,主子。您还记得那次在花园里下棋吗?太子后来不是来找您,还向您认错了吗?他心里是有您的。”小翠试图唤起苏晴的希望。
“那又如何?不过是酒后的一时冲动罢了。清醒后的他,还不是决然地将我抛弃。”苏晴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小翠出去打听,原来是余良娣又在向李煜撒娇邀宠,李煜对她言听计从,赏赐了许多珍贵的珠宝首饰。只见余良娣身着华丽的锦缎衣裳,头戴金饰,珠翠环绕,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莲步轻移地走在花园中。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娇嗔地对李煜说道:“殿下,您瞧这对翡翠耳环,真是漂亮极了。这可是殿下您刚刚赏赐给臣妾的呢,臣妾真是欢喜得紧。”说着,还轻轻晃动着头,让那耳环在阳光下闪烁着翠绿的光芒,引得周围的宫女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李煜只是微微点头,脸上虽带着笑,却难掩疲惫之色:“你喜欢就好。”
余良娣却不放过这个炫耀的机会,她又拿起手腕上的玉镯,轻轻抚摸着,说道:“还有这只玉镯,臣妾听闻是从西域进贡而来的上等美玉制成,世间罕有。殿下如此厚爱臣妾,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周围,似乎在等待着更多人的赞叹。
旁边一位宫女奉承道:“良娣,您这般美貌动人,又深得殿下宠爱,这玉镯戴在您手上,才真是相得益彰呢。”
余良娣听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你嘴甜。不过,这也是殿下的眼光好,挑的物件都合臣妾心意。不像有些人,怕是连这些好东西见都没见过呢。”她这话虽是对着宫女说,可眼神却飘向了苏晴所住的宫殿方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小翠气得握紧了拳头,回来对苏晴说:“主子,那余良娣也太过分了。仗着太子的宠爱,在这宫里耀武扬威。您都病成这样了,太子也不来看看,还在和她寻欢作乐。”
苏晴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罢了,小翠。我们无力与她抗争。这就是我们的命。”
“不行,主子。我不能就这么看着您被欺负。我一定要想办法救您。”小翠咬着牙说道。
苏晴轻轻地摇了摇头:“小翠,没用的。这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被余良娣收买了,不会真心给我治病的。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小翠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主子,上次那个老张头给您开的药虽然没见效,但他说过会再想想办法。我再去找找他吧。”
苏晴叹了口气:“也好,小翠。你去吧。只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小翠匆匆赶到御膳房,找到了老张头。老张头面露难色地说:“小翠姑娘,我上次给苏美人开的药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子了。但苏美人的病是心病,药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啊。”
小翠焦急地说:“张爷爷,您再想想办法吧。我家主子现在病情危急,只有您能救她了。”说着,小翠又要下跪。
老张头连忙扶住小翠:“姑娘,快起来。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我听说民间有一种草药,叫做“忘忧草”,对治疗心病或许有帮助。只是这宫中根本找不到这种草药。”
小翠眼睛一亮:“张爷爷,您知道哪里能找到这种草药吗?”
老张头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据说这种草药生长在深山之中,很难寻觅。而且,就算找到了,要将草药带进宫来,也是难上加难。”
小翠咬了咬牙:“张爷爷,不管有多难,我都要试一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死去。”
小翠回到苏晴的住处,将老张头的话告诉了苏晴。苏晴苦笑着说:“小翠,这太危险了。你不要去冒险。我不想因为我,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小翠坚定地说:“主子,您放心。小翠不怕危险。只要能救您,小翠什么都愿意做。”
于是,小翠开始谋划如何出宫寻找“忘忧草”。她打听到,每隔一段时间,宫中就会有一批宫女出宫采购食材。小翠设法混进了采购的队伍中,出了宫。
一出宫,小翠就直奔深山而去。她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地前行。一路上,她遭遇了许多困难和危险。有一次,她差点被一条毒蛇咬伤;还有一次,她迷失了方向,在山林中徘徊了许久。
但小翠没有放弃,她凭借着坚强的意志,终于在一座偏僻的山谷中找到了“忘忧草”。她小心翼翼地将草药采下,藏在怀里,然后匆匆赶回宫中。
然而,回宫的路上并不顺利。小翠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侍卫们怀疑她偷了宫中的东西,要对她进行搜身。小翠紧紧地抱着草药,死活不让侍卫搜身。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李煜恰好路过。他看到小翠,心中一惊,问道:“小翠,你怎么在这里?你怀里抱着什么?”
小翠看到李煜,心中充满了怨恨,但她还是强忍着怒火,说道:“太子殿下,我家主子病重,我出宫是为了给主子找药。这是救命的草药,求殿下让我带回去给主子。”
李煜心中一震,他看着小翠手中的草药,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想起了和苏晴曾经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苏晴的温柔善良和倔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和残忍,竟然为了一时的意气和所谓的自尊心,伤害了苏晴这么深。
李煜对侍卫说:“让她走吧。”然后,他转身朝着苏晴的住处走去。
小翠看着李煜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但她还是赶紧带着草药回到了苏晴的住处。
苏晴看到小翠平安归来,还带回了草药,心中十分感动。她流着泪说:“小翠,你真是我的好姐妹。为了我,你受了这么多苦。”
小翠笑着说:“主子,只要您能好起来,小翠做什么都值得。”
就在小翠准备给苏晴熬药的时候,李煜走了进来。他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苏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苏晴,我来了。”李煜轻声说道。
苏晴看到李煜,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爱意,只有冷漠和绝望:“殿下,您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李煜走到床边,坐下,握住苏晴的手:“苏晴,我错了。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不该那样对你,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害怕失去你,却用了最愚蠢的方式。”
苏晴冷冷地说:“现在道歉,是不是太晚了?我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
李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相信,但我是真心的。我会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全力给你治病,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直到你好起来。”
苏晴转过头,不再看李煜:“殿下,您还是走吧。我不想看到您。”
李煜站起身来,默默地离开了。但他并没有放弃,他回到自己的宫殿后,立刻召集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严厉地说:“你们一定要想尽办法治好苏美人的病。如果治不好,你们就都不用在这太医院待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东宫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那份曾经炽热的爱情,已化作了一抹淡淡的忧伤,在这宫墙之内,久久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