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惊鸿拍了拍杨焕闻:“你们老祖宗显灵不显灵,你们能知道么?”
异能者的出现也没有那么科学。
杨焕闻哭笑不得:“古处,您就别逗我了吧?”
他一把老骨头了。
“也不好说。”古惊鸿意味深长道。
杨焕闻没明白这话到底是啥意思。
为啥非要纠结老祖宗有没有显灵。
甚至直到杨七爷的案子破了,他都时不时琢磨着“老祖宗是不是真的显灵了”。
很久以后,当杨焕闻得知简姿的真实身份,他真是恨不能时光倒流,让自己把对简姿说过的话重新吞回去。
闲闲的多那个嘴干啥?!
抵达偏院,大家穿上设备,便走进了案发地。
小小的偏房内设施十分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洗脸盆架子,一个不大的镜子挂在墙上,就只有一个床头小桌和小板凳,再没其他的物件。
而此刻,挂在墙上不大的镜子歪了半寸。
简姿秀眉微蹙,便开始提取指纹的工作。
云溪望着地上烧灼了大半的尸首,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磷粉和水渍,其中淹没的证据不在少数。
她简单地看过一阵子,随即起身对古处道:“是磷粉的味道,跟在杨莫升死亡现场发现的相似度很高,具体成分还是得把尸首带回去检测才知道。”
她看了一眼地上凌乱的足迹,叹了口气:“现场因为施救破坏得很严重,脚印应该还没啥提取价值了,就只能看看周围的家具上提取的指纹情况。”
杨七爷尸首上没法提取指纹,但还有从军时录入的指纹可以参与对比。
死者的四肢躯干部分都只留有部分残余,大部分都化作了焦炭。
且磷粉的味道十分明显刺鼻,可见死者身上沾染的磷粉应该不在少数。
根据尸体被灼烧破损的严重情况,挪动尸体回去验尸并不是明智之举,很有可能会进一步破坏现场的初勘证据……
最明智的,还是就地进行初次验尸。
古惊鸿同意了。
云溪对简姿和苏苏酥招招手,两个将房间门关上,帮助云溪进行现场初步验尸的工作。
云溪用镊子简单提取了死者口鼻处 的纤维,随即再装进袋子里。
不少充斥着古怪痕迹的地方,云溪都会先拍摄照片,再利用镊子提取证物,然后再将其装入证物袋。
一旁的简姿时不时为云溪补光,二人都默契地没有采用照相机的闪光灯功能,为得是能真实还原案发地的位置和光源。
古惊鸿见她们已经忙碌起来,转身对杨焕闻道:“通知所有人,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离开庄园,且不得随意上下山,若是遇到陌生人及时禀告,出行不得少于三人……”
他严肃下达命令,杨焕闻无一不应,招手让两个中年人立刻按照古惊鸿说的去办。
古惊鸿目送两个中年人离开,问道:“他俩就是本次的族长候选人?”
“对,”杨焕闻也不隐瞒,道:“个高儿瘦点的,叫杨竹,别看他长得个书生模样,其实胆子大得很,是个激进派。一直想着让我们庄园能够多吸收现代科技,更新观念,别搞家族仪式那一套。”
另外一个叫杨腾跃,是个微胖的,说话笑呵呵的,看着挺和善。
杨腾跃人缘也确实好,爽朗直接,跟庄园里的狗都能唠两句。
“别看这家伙是个性子爽快的,其实是个保守派,说话做事很循规蹈矩,最希望庄园保持现状的就是他了。”
杨焕闻叹了口气:“这俩家伙,是我们杨氏的未来,选谁,就等于给杨家人选了一条不一样的前路。”
所以,族长的位置再重要不过了。
绝对不能含糊。
古惊鸿点头,“知道。”
这边,等到云溪开始进一步进行尸体勘验时,一旁的苏苏酥就开始做笔记:
“死者为男性,六十岁出头,虎口有厚厚的茧子,应该是从事过重型军械类的工作……”
云溪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死者的口腔、鼻翼内都存在不同程度的黑灰,着火时是仍活着的状态。死因为浑身着火导致的面积烧伤致死。”
云溪盯着尸体紧紧攥住的拳头,小心翼翼地从中间抽出来一块纤维,其中花纹已经不得见,但仍旧能瞧出是有些工艺的。
死者既然会在死前紧紧攥着,必然是存在指向凶手的线索。
云溪认真地将其放入证物袋中……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云溪走出来,简单地跟古惊鸿沟通了自己的初步发现。
可以肯定的是,人确实是因为磷粉自燃导致烧死。
古惊鸿看向云溪:“怎么样,现在走么?”
“可以带回去了。剩下的等后面再勘验。”
磷粉成分的调查结果需要时间,趁着那个间隙,她还可以再来一趟。
“嗯。”古惊鸿看简姿还在进行现场勘验的收尾工作,也不催促,都到中间的玄关门处等待。
“让你们的人都散了,把这个门封上。杨家将,你不能参与案子,就在这里守着。”
正好,也算是给杨家将和家里人团聚的机会。
杨家将心底感动,红着眼睛道:“是……谢谢古处。”
古惊鸿拍了拍杨家将,对杨焕闻道:“杨家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为保护自己的国家做贡献。”
杨家将,就是给调查处提供的最好的贡献。
杨焕闻听懂了古惊鸿的话,忍不住眼眶一热。
“您谬赞了,只要那小子没给你们添乱,我就放心多了。”
“倒也不是一点没添麻烦。”苏苏酥小声嘀咕了一句,见大家都没听到,悄然跟着云溪一起去操场上等候。
再出来,简姿发现祠堂外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应该是被杨族长给遣散了。
杨焕闻特意道:“古处,还住那间?”
“嗯。”
杨焕闻冲着身边的小辈儿招招手,说道:“去把大院东面封着的‘朝夕院’收拾出来,这几天调查处的同志们都会在那里歇脚。”
说完,杨焕闻看着一脸惊讶的杨家将,没好气道:“看啥?”
“从没听您老人家说过,那‘朝夕院’是古处的住所。”杨家将小时候还曾偷偷翻墙进去看过,就见到房门紧锁着,一直无人居住,却总有人时常打扫。
“嗯,我偶尔住住。”古惊鸿没告诉杨家将,他也就是办公差借住的时候才会来,可杨家人偏偏要把那个院子专门留给他。
劝了也不听,只能随人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