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快出来吧,小小姐找你都找哭了。”乳母在旁边也是哭笑不得,赶紧过来将他抱出箱子。
申鹤亭握紧宋云枝的小肉手,苍白的小脸有了红润的血色,耳朵也是红红的。
“哥哥,穿新衣裳。”宋云枝指着新买的衣服,“好看!”
他摇头,宋云枝仰起脑袋,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开始蓄眼泪。
申鹤亭只好点头,红着脸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
那是最温暖的一段岁月,他会乖乖地听她的话,好好吃饭,穿干净的衣裳,给她做各种各样的小木偶。
竹哨做了很久才做好,吹出来的声音不好听,但是宋云枝很喜欢,嘟着小脸蛋吹了一整天。
他也开心,晚上在竹哨上面刻了两个小人画。
后来,她说要带他回家,说要住大宅子。
他害怕,不肯走。
宋云枝抱着他哭,他舍不得她哭,点头答应了。
那一晚,庄子上的狗一直叫,他走出去看,却被皇帝安排的人找到了。
他挣扎着,看到那些人抓了他还不够,竟然还想放火杀人。
他抓着小刀,划破了自己的脖颈。
怕他死,他们才带着他先离开。
再次回到皇宫,皇帝狠狠地罚了他,二十道鞭子,每一道都鲜血淋漓。
他变乖了很多,开始委曲求全,殷勤讨好,从前的事情仿佛都忘得一干二净。
萧凌彻底好了,成了皇帝最得意的孩子,顺理成章成了太子。
而他,也成了皇帝身边忠心耿耿的走狗宦官,任打任骂,毫无怨言。
他装得太好,好到自己都忘记了曾经的一切。
皇帝开始对他放心,再假以亲情的名义,让他效忠萧凌。
他欣然答应,并且十分上心,让所有人都信了他的忠心。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一步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报复所有他恨的人。
......
“醒了,九千岁醒了!”阿福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吵嚷。
申鹤亭拧了下眉头,握住掌心中的小手。
他缓慢掀起眼帘,一张娇俏的小脸凑了过来,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
“申鹤亭,你还好吗?”她轻声问道,担忧的眸子和记忆中的重合在一起。
阿福急急忙忙跑出去找太医,申鹤亭抬手捏住宋云枝的脸,张了张嘴,嗓音低沉,“你怎么又瘦回去了?”
“你昏睡了三日。”宋云枝语气温和道,摸着他的脸,“能起来吗?”
见她俯身过来抱他,申鹤亭迅速抬手搂紧她的腰肢,“枝枝,我疼。”
“还有哪里疼?”她僵着身子没动,手指小心地摸着他的手臂。
男子眼眸染上笑意,唇瓣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想你想得心口疼。”
宋云枝愣住,嗔了他一眼。
缓慢扶着他坐起来,宋云枝喂他喝了点水,再喂了些粥。
申鹤亭直直地望着她,不时地捏捏她的脸。
宋云枝轻轻拍开他的手,“吃东西都不老实,等下让福公公喂你。”
“我不要。”
申鹤亭想都不想就拒绝,两只手安分地搭在被子上不再乱动。
身上有了力气,他出声问道:“萧凌死了吗?”
“还在昏迷。”
“我去送他一程。”申鹤亭掀开被子下床,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抬头刚好对上宋云枝笑盈盈的眼睛。
宋云枝歪着脑袋看他,笑着道:“掌印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申鹤亭抿了下唇,看到阿福带太医进来,立马喊道:“都出去!”
“是!”阿福连忙把太医拽出去。
宋云枝弯腰把人扶起来,轻轻打了下他脑袋,“自己都虚成这样了还想着杀人,信不信我用绳子把你绑起来?”
“好。”他痛快点头。
宋云枝:“......”
让太医进来给他把完脉,确认没什么事了,申鹤亭说要洗澡。
阿福特别殷勤地凑过来说要伺候他,被申鹤亭黑着脸赶走了。
“我出去喊人来。”宋云枝起身道。
手腕被握住,她瞬间被拉入结实的怀抱中,沙哑带欲的嗓音在耳边落下,“枝枝,我只能让你看。”
“申鹤亭,你现在不许耍流氓。”
“我没有。”他一脸正色道,“我从醒来到现在都没亲过你。”
要不是怕她又嫌自己不香,他早就亲她了。
现在还得先洗个澡。
对上他认真的眸色,宋云枝让人去安排浴桶和热水,屏退了其他人扶着他过去。
雾气缭绕,男子冷白的肌肤都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宋云枝没伺候过人,抓着澡巾随便给他搓了搓。
申鹤亭喉结微滚,抬起沾满水珠的手臂,握住背上的小手,“我自己来就好,你坐边上歇着。”
“不是让我伺候吗?”宋云枝往他胸膛上泼水。
男子神情无奈地笑起来,“我哪儿敢啊。”
宋云枝在旁边坐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丝毫不觉得害羞。
申鹤亭被她盯得心口火热,背过身去,每一处都彰显着对她的兴奋与喜欢。
快速洗完,他扭头看向她,“我要起来了。”
“嗯。”
宋云枝点头,等他站起来。
申鹤亭眉心突突地跳了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搭在浴桶边缘,侧了下头,语调和缓,“娘娘的意思,是想看臣?”
见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起来,宋云枝反应过来,立马转过身去,“申鹤亭!”
“臣在。”他穿上衣裳,从背后拥住她,“臣还以为娘娘不会害羞。”
宋云枝拍开他的手,“穿衣裳,别冻傻了。”
申鹤亭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天黑了,睡觉。”
......
蜡烛在帐篷上倒映着火光,阿福撑着下巴坐在帘帐外面,竖起耳朵,听着里面不可言说的对话。
“申鹤亭,这能行吗?”
“应该行。”
“是不是有点小了。”
“不小,刚刚好。”
屋内,申鹤亭硬是将小了一圈的护膝套在自己腿上,叉着腰,有些随意地走到帐篷门口,“阿福。”
“九千岁,您怎么出来了!”阿福连忙站起来。
申鹤亭不着痕迹地撩了下衣摆,“你戴护膝了吗?”
阿福立马机灵道:“奴才的护膝还是去年的,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大人您的可真好看,瞧着甚是暖和。”
“贵妃送本官的。”申鹤亭满意地丢了袋银子给他,“没人送就自己去买。”
“好嘞,谢大人!”
阿福笑嘿嘿地接过,熟练地将银子揣进怀里。
看到男人显摆回来,宋云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申鹤亭爬上床,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眼眸明亮,“枝枝,我喜欢。”
“快脱下来,我明日给你改大点。”宋云枝忍俊不禁道。
申鹤亭不愿意,宋云枝揪他耳朵,“快点。”
“哦。”他老老实实地应。
见宋云枝凑过来,他伸手将人抱住,低头吻过去,“小哭包,我说的是喜欢你。”
“嗯?”
“再哭一次吧。”
他拉起被子,倾身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