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轻抚大地,给万物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将整个城池笼罩的一片如梦似幻的夜景之中。
夜风中,花朵轻轻摇曳,蜜蜂、蝴蝶和花之仙灵,已不见了踪影。
硕大的圆月与竞相盛开的繁花,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让人如痴如醉、如诗如画的仙境画卷。
不知何时,乌云如墨染般遮挡了圆月,风也停了,空气潮湿又闷热。
“要下雨了呢。”尚北纤白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小白狗柔滑的毛发,口中喃喃道。
白无邪感受到主人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异常的乖顺。
雨点滴答滴答的从天空坠落,越下越密,有转成倾盆大雨的趋势。
尚北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把血红色的雨伞,身上的衣裙也变成了血红色,包括瞳仁和头发。
“既然,都叫我血手阎罗了,总归只有这样的装扮,才能配得上我如今的身份呀!”尚北自言自语,那声音仿佛来自于九幽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白无邪总觉得主人此时的状态有点危险,让他有种想要炸毛的冲动。
尚北原本打算径直前往宿家,但在迈出脚步后仅仅犹豫了两秒钟,便改变了主意,转身又折回了方才的那座茶楼之中。
此时,那位年轻的说书人仍在口若悬河地讲述着精彩故事,台下听众们听得津津有味。
然而就在一瞬间,眼前的景象骤然发生变化。
这位正说得眉飞色舞的年轻说书人惊愕地发现,自己周遭的环境竟然完全不同了!
此刻,他的面前赫然站立着一名身着血红色衣裳的神秘女子。
这名女子手中撑着一把同样血红的伞,但其面容却被伞檐遮挡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容。
说书人的双眼瞳孔猛然间急剧收缩,满脸骇然之色,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女子。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仙……仙子,您……您找……找在下可……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由于过度惊恐,他说话的语气不仅颤抖不已,而且变得磕磕绊绊起来,全然没了刚才在茶楼时那般口吐莲花、妙语连珠的利落模样。
尚北见状,不禁轻声笑了出来,略带戏谑地回应道:“你猜?”
幽幽的两个字,却让年轻的说书男子额头上瞬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心想自己不过是个普普通通、土生土长的小玄仙罢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惊吓和折腾啊!
于是,他战战兢兢地再次回答道:“不……不知道呀,我猜、猜不着。”言语之间充满了惶恐与无助。
“说说看,究竟是谁指使你在这茶楼之中肆意败坏本姑娘的名声?”尚北美眸微眯,目光冷冽如刀,直直地射向眼前这个吓得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便要昏厥过去的年轻说书男子。
她实在懒得与这种胆小如鼠之人绕弯子,出口之言犹如夹杂着万年寒冰一般,冰冷彻骨,令人不寒而栗。
那年轻的说书男子被尚北如此凌厉的气势所震慑,心神猛地一颤,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到、到底是谁啊?”
尚北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朱唇轻启道:“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血手阎罗呀!你们平日里不就是这般称呼本姑娘的么?你刚刚不是在那个台子上说的很起劲吗?这会儿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年轻的说书男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如同见到了索命恶鬼一般。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磕头声响起,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哀求着:“仙子饶命啊!真不是小的故意想要这般诋毁您的,这一切都是宿家逼迫小的做的呀!小的不过是想混口饭吃,找个谋生的活路而已啊!整个宁远界像小的这样靠说书为生的人,少说也有两千之多……”言外之意就是,您为何单单就找上了小的呢?
此时此刻,这年轻的说书男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
他接下这份差事已经足足有半个月之久了,期间一直都未曾出过任何差错,渐渐地也就放松了警惕,甚至开始心存侥幸,认为那个被他们肆意抹黑的女子肯定是去了别的地界,不会再追究此事。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竟会如此倒霉,偏偏就让正主给撞上了!
当回忆起他在台上所讲的那番言辞时,那位年轻的说书先生顿感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上来,令他不禁头皮发麻,浑身颤抖不已。
此刻,尚北站在一旁,神情淡漠,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正磕头如捣蒜般的他。
只见说书先生的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那张原本还算白净的面庞此时已毫无血色,惨白如纸。
尚北看他这样,突然没了杀它的兴致,一个小人物罢了,冷声道:“杀了你吧,我着实觉得会弄脏我的双手;可不杀你呢,我这心头的郁气又难以消解。你可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是该杀了你好呢,还是暂且留你一条性命为好?”
听闻这话,年轻的说书男子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回应道:“不不不,请仙子高抬贵手,千万不要杀我啊!从今往后,小的愿为仙子效犬马之劳,仙子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半步!”
然而,尚北却不为所动:“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能有什么用处?”
说书男子的脸色瞬间僵硬住,但他很快便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小人愿意认仙子为主人,就算是种下奴契也在所不惜!只求仙子能够网开一面,饶过小的这条贱命!”
尚北闻言,脸上依旧挂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太委屈你了么?”
话音刚落之际,她面色一沉,道:“将你身上所有的储物装备统统交出来,然后自行断掉一只手臂,这样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是是是,小人这就取下来。”年轻的说书男子,虽然心疼自己的东西,但这些身外之物以后还会再有,目前保住性命才是最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