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好似一匹饿了三天的狼,突然看见了一块美味的肉,还是能增加寿命的那种。
空青握着锡杖的右手轻轻动了动,缓解刚刚被震的发麻的那种感觉,抬眸看向灰衣男子时眼神毫无情绪,脸上却布满了慈悲。
“阿弥陀佛,见死不救贫僧尚且做不到。”
灰衣男子不悦的横了眼站的笔直宛如一棵松柏的空青,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笑。
“就凭你刚突破到出窍巅峰的修为?”
说话间视线瞥到空青腰间的宗门令牌,顿时笑的更加放肆了。
“原来是万佛宗的啊,难怪这么爱多管闲事。”
空青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站在他身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突然上前,用手中的剑轻轻碰了下他。
空青侧头首先闻到的便是一股血味,看了眼连手都包住的男人,心里有点疑惑,玄天宗谁会这么打扮啊?
“不知施主名讳?”
男子捂着心口忍不住咳了两声,因为疼痛眉头不自觉的紧皱,张口时声音也略显低沉。
“佛子,宗门大比我们见过,我是桑南星。”
说起这个名字空青立马就记起来了,可让他惊讶的是这人修为竟然已经出窍期了。
短短几年就从金丹期跳到出窍期,看来也是遇到了极大的机缘。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空青看了眼前方的灰衣男子小声问道,“施主如何得罪他了?”
桑南星闻言一时间还真不好说原因,总不能说他刚从秘境出来,好巧不巧的他出来时砸到了这家伙。
此人脾气不好想也不想的便出击,他躲闪不及受了伤血迹刚好滴落在男子手上……
“不重要,佛子,还是先跑吧。”
实在是对照下来发现他和空青联手也是毫无胜算,不跑的话两人可能都要交代在这。
空青握着锡杖的手紧了紧,眼神里依旧没什么情绪,无波无澜的看了眼满脸都是势在必得的灰衣男子,非常平静的陈述。
“怕是跑不了。”
灰衣男子死盯着,传送卷轴撕破需要时间才能形成通道,基本没希望。
灰衣男子听见这话顿时笑了,笑的非常的嚣张,“和尚,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右手抬起对着桑南星的方向做出一个握拳的动作,再看空青时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意。
“刚刚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走的,既然如此就永远留在这吧。”
话落脸上的笑意消散,挥动法器朝着空青狠狠攻去,下手十分凶狠奔着要人命去的。
空青面上看不出丝毫慌乱恐惧的神色,就好似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一般,紧握住九环锡杖迎了上去。
桑南星见状往嘴里塞了两枚丹药,举起手中的霜华剑拖着受伤的身体加入战场。
海滩上出来透气的小动物们,看见这激烈的打斗场面,吓的连滚带爬的跑路。
空青和桑南星本就修为低于对方,再加上桑南星身受重伤战斗力大打折扣,刚开始还能抵挡一二,随着时间一长应对的越发艰难。
灰衣男子可没想要桑南星的命,因此下手倒留了几分力,可面对空青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下手怎么狠怎么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无比的刁钻,招招直奔着命门而去。
“哈哈哈,和尚,后悔多管闲事了吧!”
“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这片海滩就是你的长眠之地。”
空青手上应对的动作不慢分毫,眼神不带丝毫温度的看着灰衣男子。
“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
作为宗掌门手下的大弟子,手上没点保命的东西说出去谁信。
培养一个继承人耗费的资源数不胜数,随随便便就陨落了那宗门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算贫僧今日陨落在这,那么此处也绝不会只有贫僧一人。”
宗门首席大弟子,身体里都会有宗门设下的禁制。
一旦陨落那么下手之人的面容投影便会出现在命牌上,除非你修为高到一个绝对的境界了,不然也难逃一死。
因此空青才有自信说出那种话,可灰衣男子只当他是嘴硬,压根没当回事。
“哼,死鸭子嘴硬,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出窍期的了。”
说话间一把将碍事的桑南星给打开,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随后手中的法器狠狠的朝着空青袭去,两相撞击下灰衣男子手中法器的光越发强盛,空青应对的颇为艰难。
“……”
桑叶抱着花盆飞在上空,路过一片海滩时看见下面有人在干架。
本来只是瞥了一眼就没再看准备加快速度离开的,可飞出去一段距离后感觉不太对。
她刚刚是不是看到下面有个光头来着?另一个从头裹到脸的怎么也有点眼熟,就是身高不太对。
纠结片刻桑叶又折了回去,这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老熟人。
那光头不正是几年未见的空青嘛,就是看着有点不太好,受伤挺严重感觉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地上躺着的刚颤颤巍巍爬起来的黑衣男子,有一说一,这个装扮她只在桑南星身上见过。
虽然身型身高都不太对的上,但桑叶有种诡异的感觉,这家伙就是桑南星。
疑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二人怎么会在一块,还跟人家打起来了。
可动作比脑子快,眼看着灰衣男子那一招打下去那二人不死也得半残,桑叶赶忙唤出羊驼法杖冲了下去。
“哐!滋滋滋!”
法器剧烈碰撞发出的声音极为刺耳,星星点点的火星子肆意乱蹦,灰衣男子面上满是诧异。
可看清桑叶的头发和眼睛后,他又突然笑起来了,“哈哈哈,这不是那个被通缉的治愈师,我今儿这运气这么好?”
浑身痛的不行,呼吸都伴随着疼痛的桑南星,视线里突然出现的那抹身影让他愣住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眨了眨眼睛努力辨认着身前的是死前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裹了一层黑手套的手颤抖着抬起,想要去触碰那随风飘动的发带,可想到手上的血又将手收了回来。
只是愣愣的望着前方,心里被一种名叫酸涩的情绪填满,那声“师姐”半天都没喊出口。
倒是空青,都准备好拼尽全力迎接这一击了,可突然身前有人帮他挡住了。
视线还没聚焦呢,伴随着清风,鼻尖传来的那股味道让他先认出了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