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臭。铁栏杆后,李犯人蜷缩在角落,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闪烁不定的双眼,如同困兽般警惕地盯着贺渊。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
“李犯人,”贺渊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深潭般不见底,“我知道你接触过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李犯人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贺渊,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不用害怕,”贺渊继续说道,他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我可以帮你。”
李犯人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帮?你能帮我什么?你能让我出去吗?你能让那些东西从我脑子里滚出去吗?”
贺渊面无表情,他早就预料到犯人不会轻易配合。“我可以让你少受些折磨。”
李犯人停止了笑声,他死死地盯着贺渊,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狡黠。“除非…你帮我弄点东西进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我要好烟,好酒,还有…女人。”
贺渊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冰冷的嘲讽。“你以为我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李犯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狡猾。“不答应?那你就等着那些东西继续折磨我吧!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说出什么……”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贺渊冷笑一声,他缓缓地靠近牢房,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李犯人内心的所有秘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骗过我?”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你身上的邪气,你脑海中的画面,你试图隐瞒的一切,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犯人脸色骤变,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赵监狱长带着几个狱警走了过来。他听到李犯人的要求,立刻换上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指着贺渊说道:“贺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竟然想私下给犯人带违禁品!你这是违规操作!”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故意让更多人听到,“我早就说过,你不应该插手监狱的事情!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贺渊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看向赵监狱长,缓缓开口:“赵监狱长,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在赵监狱长面前展开,“根据特殊事件调查条例第十七条规定,持有A级调查许可证的驱邪师,在调查特殊事件时,有权进入任何相关场所,包括监狱,并可以对相关人员进行询问,不受任何机构或个人的阻挠。”
赵监狱长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贺渊竟然随身带着调查条例。他接过文件,仔细地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将文件狠狠地摔在桌上,强压着怒火说道:“就算你有调查的权利,也不能随意答应犯人的无理要求!这会扰乱监狱的秩序!”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他的要求?”贺渊语气依旧平静,仿佛赵监狱长的怒火对他毫无影响,“我只是在试探他,看他究竟隐瞒了什么。”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赵监狱长身后的狱警,“倒是赵监狱长,如此急于阻止我调查,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赵监狱长脸色铁青,一时语塞。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他狠狠地瞪了李犯人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李犯人见状,更加得意地笑了,笑声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僵持之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正是监狱医务室的吴医生。他脸色苍白,神情紧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开口。他看了看赵监狱长,又看了看贺渊,最后鼓起勇气说道:“赵监狱长,最近监狱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赵监狱长眉头紧锁,语气不耐烦地问道:“不寻常的事情?不寻常的什么事情?吴医生,说话要说清楚!”
吴医生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最近一些犯人…他们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奇怪…有些人总是说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有些人…甚至…出现了自残的行为…”
一旁负责看守监狱的孙狱警也忍不住开口说道:“赵监狱长,吴医生说的没错,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一个犯人…对着空气…说话…而且…他的表情…非常…恐怖…”
赵监狱长脸色阴沉,他环顾四周,发现不仅是吴医生和孙狱警,就连一旁被请来为犯人做心理辅导的周心理师,以及到监狱传教的郑牧师,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继续阻止贺渊调查,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贺渊说道:“贺先生,你可以继续调查,但是…你必须遵守监狱的规定,不能做出任何危害监狱安全的事情。”
贺渊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转身再次看向李犯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缓缓开口:“李犯人,我们继续……”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贺渊的话:“贺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周心理师走了过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
贺渊转头看向她,微微皱了皱眉。周心理师走到贺渊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贺先生,我观察过几个出现异常的犯人,发现他们有一些共同的心理特征,都提到了‘低语’、‘阴影’和一种莫名的‘寒冷’。”她顿了顿,脸色更加苍白,“我觉得…这可能和邪灵有关。”
贺渊眼神微动,这与他之前调查的一些线索吻合。他一直怀疑这次的邪灵并非单独行动,而是有某种群体效应,能够影响多个目标的精神状态。周心理师的观察,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贺渊追问道。
周心理师回忆了一下,说道:“他们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听到一些细碎的低语,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但又听不清具体内容。他们还会看到一些一闪而过的阴影,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他们。而且,他们都提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寒冷,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感觉像是置身冰窖。”
贺渊沉思片刻,这些描述让他想起了一种名为“低语者”的低阶邪灵,它们擅长精神攻击,可以通过低语和幻觉影响目标的精神状态,最终导致目标精神崩溃。
“低语者……”贺渊低声自语。
一直观察着贺渊的李犯人听到这个词,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仿佛想要阻挡那些细碎的低语。
贺渊敏锐地捕捉到了李犯人的反应,心中已然明了。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转头看向李犯人,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李犯人强作镇定,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有点冷。”
“冷?”贺渊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李犯人,“我倒觉得,你应该是…害怕。”
李犯人身体微微颤抖,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贺渊的目光。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赵监狱长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他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李犯人面前,对贺渊说道:“贺先生,你这样逼问犯人,是不符合规定的!”
贺渊没有理会赵监狱长,而是继续盯着李犯人,语气冰冷地说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李犯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看了看赵监狱长,又看了看贺渊,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贺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缓缓伸出手,似乎要抓住李犯人。
“你…你想干什么?”李犯人惊恐地喊道。
贺渊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逼近李犯人。
“够了!”赵监狱长怒吼一声,一把抓住贺渊的手,“贺渊,你别太过分了!”
贺渊冷冷地看了赵监狱长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窗外。此刻,夕阳西下,天色渐暗,监狱的操场上,犯人们正在进行放风活动。贺渊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犯人,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异样的视线,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
贺渊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赵监狱长问道。
贺渊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但他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他走到操场边,目光再次扫过正在活动的犯人,试图找出那双眼睛的主人。
“我…我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一个犯人突然说道,语气充满了恐惧。
贺渊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