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夕阳将铁栏杆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监狱操场上,给这片本就压抑的空间增添了一丝阴森。贺渊站在操场边缘,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来回走动的犯人。刚才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像一根细刺扎在他的神经上。
“我…我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一个身材瘦削,眼神闪烁的犯人突然抱住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贺渊心头一凛,快步走到那犯人面前,蹲下身,语气低沉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那犯人惊恐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指着一个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贺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里只有一堵高耸的围墙,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
“那里有什么?”贺渊追问道。
犯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像是在抵抗着什么可怕的力量。他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最终晕厥过去。
贺渊眉头紧锁,站起身来。他感觉到这监狱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妖邪都要隐蔽,却又更加令人不安。
这时,赵监狱长带着几个狱警走了过来,一脸不悦地说道:“贺先生,你又在搞什么名堂?吓晕我的犯人,你负得起责任吗?”
贺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而是说道:“这个犯人有问题,需要隔离观察。”
“隔离观察?贺先生,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这里是监狱,不是你的研究所!”赵监狱长语气强硬,显然不愿意配合。
贺渊没有和他争辩,只是淡淡地说道:“赵监狱长,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超你的想象。如果你继续阻挠我的调查,后果你承担不起。”
赵监狱长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却见贺渊转身走向了关押李犯人的牢房。
李犯人正躺在床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看到贺渊进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哟,贺大师,怎么又来了?还没放弃啊?”
贺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刀锋,“我知道你在装傻。你以为你能瞒过我多久?”
李犯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眼神闪烁,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别再耍花样了,”贺渊语气低沉,带着一丝警告,“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你还想活命,就乖乖配合我的调查。”
李犯人脸色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贺渊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牢房。他走到走廊尽头,突然停下了脚步。走廊的另一端,通往监狱的医务室,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他正要迈步,身后传来赵监狱长的声音:“贺先生,那里是禁区,你不能进去!”
贺渊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赵监狱长,“赵监狱长,我劝你最好不要妨碍我。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
赵监狱长脸色铁青,强压着怒火,“贺渊,这里是监狱,我说了算!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在指定区域活动,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半步!”他一挥手,身后的狱警立刻上前,将贺渊围了起来。
贺渊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狱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凭他们?”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让那些狱警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赵监狱长见状,心中暗惊,但嘴上依然强硬,“贺渊,我劝你不要乱来!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逃不掉的!”
贺渊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知道,硬碰硬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他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个可以避开监控,自由行动的方法。
这时,一个年轻的狱警,孙狱警,悄悄地走到贺渊身边,低声说道:“贺先生,跟我来。”
贺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跟着他走向了走廊的另一侧。孙狱警带着他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这条路可以通往监狱的各个区域,而且没有监控。”孙狱警低声解释道,“赵监狱长一直利用职权之便,掩盖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怀疑他跟这件邪灵事件有关。”
贺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拍了拍孙狱警的肩膀,“谢谢你。”
孙狱警犹豫了一下,说道:“贺先生,小心赵监狱长,他…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贺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推开了那扇小门,走了进去。
小门后面是一条昏暗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霉味。贺渊沿着通道向前走去,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丝异样的气息,那是一种阴冷、邪恶的气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他加快了脚步,穿过通道,来到了一间废弃的仓库。仓库里堆满了杂物,落满了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贺渊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仓库角落里的一扇铁门上。铁门锈迹斑斑,似乎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他走到铁门前,伸手推了推,却发现铁门被锁住了。
他皱了皱眉,正要尝试强行打开铁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迅速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慌慌张张地向他跑来。
“贺…贺先生…”那男子气喘吁吁地说道,“不…不好…医务室…出事了…”
这名男子正是监狱的医生,吴医生。他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贺渊心中一沉,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一把抓住吴医生的手臂,语气急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吴医生颤抖着声音说道:“一个…一个犯人…他…他…”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他怎么了?”贺渊追问道。
吴医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他像是被…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贺渊脸色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知道,他必须立刻赶往医务室。
他一把推开吴医生,快步走向了仓库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扇窗户,可以通往医务室的方向。他猛地撞开窗户,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仓库里,吴医生看着贺渊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希望…还来得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仓库深处,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后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
医务室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吴医生脸色惨白,紧紧贴着墙壁,惊恐地注视着病床上疯狂挣扎的李犯人。李犯人双眼血红,面目狰狞,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体不断地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破体而出。他身上的束缚带早已崩裂,两个年轻的狱警被他强大的力量震飞,重重地摔在墙上,痛苦地呻吟着。
周心理师躲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原本只是来进行例行的心理辅导,没想到却卷入了这场灵异事件。郑牧师则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祈祷着上帝的庇护。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破窗而入,稳稳地落在了病床前。正是贺渊。他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了医务室内的混乱景象,随即从腰间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猛地贴在了李犯人的额头上。
符纸金光一闪,李犯人的嘶吼声戛然而止,身体的抽搐也逐渐平息下来。他双眼恢复了清明,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众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周心理师和郑牧师更是对贺渊充满了敬畏。
“他…他没事了?”吴医生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颤抖。
贺渊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李犯人。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符纸的效力只能暂时压制住邪灵,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他身上有很强的邪灵气息,”贺渊语气低沉,“而且,这股气息…很熟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
“熟悉?”吴医生不解地问道。
贺渊没有解释,而是转头看向孙狱警,“带我去关押其他犯人的地方。”
孙狱警点了点头,立刻带着贺渊离开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李犯人眼神闪烁,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周心理师,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贺渊跟着孙狱警来到了一间牢房前。牢房里关押着一个神情呆滞的犯人,他目光空洞,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贺渊走到牢房前,仔细观察着这个犯人。他发现,这个犯人身上也有一丝微弱的邪灵气息,但与李犯人身上的气息不同,这股气息更加隐蔽,更加难以察觉。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常的?”贺渊问道。
孙狱警想了想,说道:“大概…一个月前吧。他原本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但最近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而且经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贺渊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他转身看向孙狱警,“带我去监狱长的办公室。”
孙狱警犹豫了一下,说道:“赵监狱长…他不会让你进去的。”
贺渊冷笑一声,“我自有办法。”
夜色笼罩着监狱,走廊里一片寂静。贺渊站在监狱长办公室外,目光冰冷,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