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褚戈除了小猪佩奇这个要求,其他的条件全部满足了她。
为了看上去配色和谐,陈褚戈还特意找了一件粉色的体恤穿上,照了这两张照片。
谁说男生就穿不了粉色,他一穿上,有一种别样的俊美,像当下流行的花美男,白肤唇红,发丝蜷曲。
方漾甚至觉得这一件衣服,将他的气质圆润又恰到好处地转了个弯,从狼狗,变成了奶狗。原来他可狼可奶。
不过陈褚戈说的更让她傻眼。
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方漾真不明白陈褚戈,是怎么把这四个字坦然又毫不在乎地说出来的。
就好像,他的俊脸能被她坐在屁股底下,是它的荣幸。
“……”
方漾接了:“谢谢。”
书包抽掉坐垫出来,迅速地瘪了下去。陈褚戈看着她把坐垫像一个抱枕一样抱在怀里,站起来,脸睑懒懒地搭着,神色闲散又淡:“要不要先坐着试试?看看软不软。”
方漾:“……”
她恐怕是坐不下去。
“不用。”少女垂落下脑袋,十根手指抓着如泡芙的坐垫边缘,证明一样捏了一把:“很软。”
——不能再软了。
往寝室走的路上。
夏蝉的鸣叫声连绵不断,眼瞧着天越来越热,也意味着,离高三越来越近了。
女孩低头发短信,胸前始终抱着坐垫。
她单手打字,左手柔荑被陈褚戈握在手里。男生半掀眼皮,松散的神情在外人看来略显淡漠。
但女孩偶尔抬眼时,神态又截然不同。
他弯曲骨指,指腹在圆润干净的指甲上轻轻刮着,又偶尔捏一下她细嫩冰凉的指尖。
陈褚戈提醒:“走路别看手机,伤眼。”
方漾嘴上应了,跳动的指尖却没停歇。
她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小,越走越慢,陈褚戈闲散地牵着她白皙的手,配合着女孩的步调,始终要比她快半米。
男生在她该抬脚的时候提点,在前方有人的时候绕道。
她低着头看不见,别人却能看见——
男生眼角荡开的柔意,能融掉三千尺寒冰。
他牵着她,像是保驾护航的掌舵人。
要开往幸福的汪洋。
-
陈褚戈回到寝室。
昨天晚上是最珍贵的周六,李绍跟庞一明这两家伙要熬肝,周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死了过来,摊在床上一整天,饭也没吃。
蔡家作给他们两带了饭。
一整天没吃饭,干巴巴的蛋包饭咽不下去,李绍勉强填了填肚子,又滚回床上去了。
陈褚戈:“喂,别颓了。”
李绍翻了个身,眼睛木愣木愣地盯着天花白瞧。
“褚爷。”
“你说我以后会干啥呢?”
庞一明看着游戏直播,差点喷饭:“咋的,在床上躺一天,研究起人生理想来了。”
李绍从床上爬起来:“抓狂,我不知道我要考哪个大学,总不可能瞎选。你们要考哪个?”
蔡家作小声说:“清华。”
“……”
寝室鸦雀无声。
陈褚戈挑眉。
蔡家作低着头算题,耳朵里还带着耳机,嘴里边嘟囔边抬眼瞄了他们一眼,呆呆地止了算题的嘴,支支吾吾地说:“你们问什么了?我刚刚好像随口答了个问题……”
“没事,你继续写题。”庞一明拍拍他的肩,替他又把耳机塞回去。
蔡家作呆懵地点了个头,又继续嘟囔起几个数字。
陈褚戈垂眸,跨坐在凳子上支着脸,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他基础没那么牢固,看知识的区域板块。
生物是他最不稳定的一科,因为这玩意几乎全靠背。
以他现在的成绩,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一飞冲天,也要勒令自己在方漾的名次后面刹住车,坏的时候,跟方漾就要差个二十来分。
万一高考就瘫上他坏的时候呢,考不了方漾要去的大学,他找谁说理去。
陈褚戈没来由一阵紧迫感。
于是这个男生寝室,李绍与庞一明,头一次看见陈褚戈在寝室里掏出一本生物书?
哇塞塞塞。
褚爷都这么刻苦了?
庞一明预言:“褚爷一发力,直接开宾利。第一名高能预警,话撂这了。”
陈褚戈没空听他们俩瞎逼逼,手机震动起来,他就扔了笔看手机。五分钟内手机响了十三次,褚爷看了不到五秒的书。
“……”
陈褚戈拿起手机,看上一次他跟方航的对话框,还显示着去年的具体时间。
方航:【在?】
不知道方航为什么期间没再找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方航又开始找他。
陈褚戈:【不出意外,接下来几十年都是在的,直接说事。】
方航装不熟直接装破了功:【操】
陈褚戈勾唇:【操谁?】
方航骂了脏话:【反正不操你,明晚打篮球,晚自习下课来找你】
陈褚戈:【明晚啊】
陈褚戈:【不太有空】
他要学习。
方航又想歪了,隔着手机又连说三个操。
方航:【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陈褚戈面不改色地打了个语音过去,淡淡:“叫声姐夫,我就有空。”
“……”
方航也发过来一条语音:“你他妈做梦。”
“……”
-
同一时间,坐垫被方漾放进衣柜里,她里面放了香袋,也不算委屈这尊大佛。
曹月娇依旧没有回来,还在自习室刻苦埋读,她自知没有方漾那样的心理素质,就只能亡羊补牢,在学习上多下功夫,毕竟有句名言说得好。
——practicemakesperfect。
不到最后,也别小瞧真正努力的人。
方漾在跟陈褚戈打电话,听他讲完方航那几条消息,开始笑。
陈一澄一贯秉持她吃喝玩乐的好心态,奉行着“考试考试,心态第一”的准则,每次也能稳居在班级中游。
她正洗着脸呢,突然停了水,这把她直接整懵了,挤着眼睛说:“苏琪,能不能帮我在饮水机接点水,我看不见。”
方漾捂着手机,道了句等一下。看着她没有刘海还糊满洗面奶的脸,没说话,去饮水机接了盆温热水。
“苏琪你今天这么善良。”
方漾:“……”
“要我说啊,你就别去追清北班那赵飞龙了,他好什么呀好,是,长得还挺壮,但像个搬砖的。清北班是成绩好,可成绩好也不代表一切呀……”
赵飞龙?方漾努力去搜索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
唠唠半天没人搭话,陈一澄去摸面巾,方漾抽出一张来递给她。
这会她没有捂住听筒,陈褚戈听见那边传来陈一澄的声音。
陈一澄有点愤慨,叹息一声:“我说这话你可也别不爱听。你跟他,那真的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他配不上你!”
“……”
陈褚戈脸黑成碳,良久之后,凉凉道:“她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