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于清以故意杀人罪,故意纵火罪,污蔑陷害罪等数罪并罚,被判刑二十五年。
罗远以隐瞒他人犯罪,被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两人双双入狱。
于清被分配到的监狱是重刑区,里面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罪犯。
昏暗的光从铁栅栏处照了下来,正好落在于清惨白瘦削的脸上。
他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身形显得格外的单薄,模样憔悴,眼眶凹陷,眼白布满密密匝匝的血丝,里边曾经闪烁的光芒早已熄灭,只剩下黯淡无光的瞳孔,像是两口枯井,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0416,站起来给我们跳个舞。”
坐在他对面的大哥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笑嘻嘻的说道。
于清恍了神色,过了几秒后,他才抬起眼盯着对面的大哥看了去。
猥琐恶劣的笑容如同冰冷的蛇信子吐在他的脸上,于清才慢了这么半拍,就被旁边的男人踹了一脚。
男人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吼道:“他妈的,我们大哥叫你起来跳舞呢,你动作这么慢,是不是对我们大哥有意见,不想跳?”
于清疼的咋舌,他本就生的细皮嫩肉的,从小身子骨又娇弱,可经不起这么打。
才这么几天下来,他的身上多了不少的伤,但监狱的医疗设备有限,他有些伤口溃烂了,连麻药都没条件打,得用刀把烂肉刮下来,涂上药膏才好。
他皱着眉头,勉强睁着眼眶,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哆嗦的说着,“我身上的伤口太痛了,我动不了,能不能下次,等我伤好了,我再给你们跳。”
男人又故意往他痛的地方,再次狠狠地踹了一脚过去,恶狠狠的说道:“快给我起来,装什么死呢,就你最矫情,别的人怎么都没事,就你这么磕磕碰碰一下,还能死了不成?有胆子犯罪进监狱,就得承担被人欺负的后果。”
于清被踢得疼了,浑身痉挛。
但他还是撑着身子,一点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睁着干涩的眼睛,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我跳,你们别打我就成。”
语毕,于清笨手笨脚,动作滑稽地跳了起来。
大哥瞧着他说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跳国标舞的嘛,怎么跳起来跟个狗熊一样,不好看,重跳,跳到我们满意为止,还有....”
大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着于清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一股凉意从背后窜了起来,于清被吓得浑身僵直,但又忍不住抖动。
大哥掐了掐他的下巴,往后边的墙壁摁了去,\"谁让你哭了?给我笑,听到了没有?\"
“你要是在我面前再掉一滴眼泪,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给挖了。”
于清将抽泣声憋回了喉腔里,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大哥看去,他小声的哽咽着,沙哑道:“我知道了....”
大哥手上的劲更加狠了,问他,“你为什么要哭?难不成是我欺负了你?”
于清摇摇头,将眼泪硬生生地憋回了眼眶里,嗫嚅着,“不是...是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才哭。”
他低了头,眼中只剩下绝望和死寂。
大哥哈哈笑了几声,“继续跳,跳到我满意为止,你要是再敢露出这种要死不活的表情,我要你好看,听到了没有?”
于清很乖地点了点头,“好。”
也不知道跳了多久,大哥才眨巴了下眼,然后眯着眼,打起了瞌睡。
“行了,别跳了。”
于清这才停下了动作,他手脚都酸软了,跳到后面就跟提线木偶一样,完全失去了灵魂。
浑身的冷汗,渗透了他身上的囚服,本来就没好掉的伤口,沾了汗水之后,又开始瘙痒了起来。
他抓了抓,不免又开始委屈了起来。
监狱里的生活真不好过。
在这里简直堪称度日如年。
而这样的生活,他还要再过二十五年。
哈哈哈哈....
生不如死,还不如真的死了算了。
于清的脑子里突然萌生了各种自杀的想法。
在他走神时,一道呵斥又将他从思绪中拉扯回来,“过来给老大点烟。”
“爬过来,不许走。”
于清只能学着狗一样爬了过来,他眼眶血红地盯着烟盒里的烟,然后将烟塞进了老大的嘴里。
“喏,打火机。”
旁边的小弟扔给了于清。
于清捏着那个打火机,点了好几下,都没能将烟头给点燃。
抖了好几下。
他的躯体化又不受控制的犯了。
“你这是干什么?帕金森犯了,还是故意不想点。”
老大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掰过他的肩膀往地上摁了去。
于清回道:“我有抑郁症,躯体化犯了,我不是故意不想给你点。”
“理由还真多啊,一下那里疼,一下那里痒,一下闹肚子,一下昏倒的,这下又精神病犯了....我告诉你,这里谁没有精神病,就你一个人有精神病?”
老大单手将嘴头的烟给点燃了,浓浓的一口烟雾从他的嘴里吐出,接着他扒下了于清的裤子,将燃着的烟头往于清白花花的大腿根摁了去。
火星灭了,沾了血。
于清忍不住嘶吼了声,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不准给我喊。”
老大将他甩了出去,“把他给我摁马桶里摁半小时再出来,都这么些日子过去还是不懂规矩,教教他这里的规矩,让他长点记性。”
小弟将于清扔进了卫生间,往他甩在了马桶上,接着把裤子给扯了下来.....
“滚啊...你要干什么,给我滚开...”
于清像疯了的野狗一样,大吼大叫着。
眼前的男人给了他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
“你要是再敢叫一声,像上次一样叫狱警的话,你就等着生疮流脓得传染病去死吧...这里是监狱,不是你家,进来了就得听我们的....”
于清被这一巴掌打的耳朵脑袋嗡嗡作响,他头昏眼花的,浑身提不起一点劲,等他回过一点神来,嘴巴早已被男人粗鲁地塞了肮脏的抹布。
“呜呜呜....”
他使劲地挣扎,可怎么样都无济于事。
可到这时候了,他还那么奢望的祈求着段津延能回来救自己。
带他离开这个无尽地狱。
想到这,于清更加心痛了。
心如刀割,鲜血淋漓。
....
陈景正准备出门,只见外边下了雨。
还没等门关上,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