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有气势的话一出,屋内的人顿时沉默,齐刷刷看向一个位置。
顾知秋撑着胳膊坐起身来,拍了拍怀中人儿的软腰,落梅好歹老实了几分。
“唷~杜老兄,来挺快啊~”
杜家闻眼瞅着这小子满脸红唇印的模样,气笑了。
深深浅浅的唇印,醒目得刺眼。
还有落梅那小贱蹄子,以前在自己怀里,笑容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他感觉自己的脸面,又被扔地下踩了一遍。
这小子故意的是吧?
分明是不把他当回事,狂的没边儿啊。
迟妈妈惊疑的看向沈清兰:你这主子孟浪成这样了,还不管管?
沈清兰木着脸。
嗯,不是很想回应迟妈妈的眼神。
她旁边儿那位都不管,自个儿插得上什么话?
墨景骁不语,只是一味的在心里记账。
杜家闻捏紧了拳头,声音从牙缝挤出:“上,把人给爷拖过来!”
顾知秋嘿了一声,笑眯眯道:“谁敢碰屋里的美人儿,就把谁手砍断!动作利索的,爷重重有赏!”
迟妈妈下意识的瞄了她一眼:嗯?
那屋里美人儿,还挺多的嘞。
“啊——”
沈清兰离得近,一手捂上琼儿的眼睛,率先折断一个杜家护卫的手骨。在他吃痛大喊时,面无表情的踹折膝盖骨,捏着他的头发直接将其磕上墙面。
‘嘭’的一声把墙面砸下一个凹陷。
没任何停歇,行云流水的抓过一旁桌上滚烫的火炉,径直扔向想抓琼儿的另一个护卫。
火炉在护卫头上炸开时,沈清兰已经将琼儿按在自己怀里闪身后退。
顺手还抓了飞来的两块儿碎片,翻手间又炫飞出去。
想去抓落梅的两个人,手腕顷刻间卡上火炉碎片,发出刺耳惨叫。
墨景骁都轮不到出手,嫌弃的将两人一腿扫回杜家闻的脚边。
顾知秋给面子的鼓掌:“优雅,太优雅了。”
与此同时,青火随意拍碎了块儿案几上的空盘。双手灵活翻转,指间夹满碎瓷片,狠狠冲过来的四人甩出。
巨大的劲力将几人震退,其中三人倒在地上打滚,还有一个站在原地捂眼大叫。
“啊!我的眼睛——”
“我的手!”
一个照面,对方只动了两人,就打残了他的八名手下。
其中一个,甚至懒得挪地方……
杜家闻眸光阴沉:“姓邱的,你竟真敢与我杜家闻结仇?!”
“喊你声杜老兄,真当给你脸了?装什么啊,你脑瓜子里没想过弄死我?”
顾知秋一脸戏谑,懒洋洋的叼了根儿肉干嚼嚼嚼。
“从你铁了心要抢我的人开始,不就已经不死不休了么?”
沈清兰拍了拍身上溅到的碎渣,将目光移到杜家闻身后的玄衣卫上。
平静道:“这种程度的废物,就不用拿出来献丑了。”
真正难对付的,是他身后那些……
精心豢养的死士。
迟妈妈佯作心疼的甩着香帕:“哎哟~这是干嘛呀~可别拆了奴家这绣香楼呀!”
顾知秋哈哈一笑:“迟妈妈这是什么话,有杜爷在,还能抠搜得不赔么?是吧,杜老兄?”
杜家闻瞪了她一眼,后槽牙都恨得快咬碎了。
他是极要面子的人,平时甩银子从不觉得心疼。可这会儿听完这姓邱的话,第一次有一种自己个冤种的感觉。
憋屈啊!
“爷说了,爷不缺银子!但是你的人出手砸坏了东西,姓邱的,你也得赔!”
“赔呗!不能叫迟妈妈难做呀~一人一半儿~迟妈妈,别太感动的以身相许哟!”
顾知秋跟迟妈妈挑挑眉,迟妈妈觉得自己被小丫头调戏了。
但十分配合的抛了个媚眼:“邱公子真会说笑~”
玖儿这主子啊,分明是怕自己难做,先前就主动出来解围。自己这会儿能放心的置身事外,全靠这位的魄力。
偏偏,她毫无破绽!
杜家闻到现在已经彻底认定,这姓邱的是京中哪个隐世武学世家的小公子了。
身边跟随的人不多,但个个儿都身手不凡。
原以为她身边就那一个冷面护卫可看,自己仗着人多,也能占上风。
主子分给他的这些死士,可不是护院那种吃干饭的。
一个照面,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
这是真踹到硬茬子了。
眼瞧着顾知秋那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心里其实已经在打鼓了。
要不,算了?
虽然要面子,但他也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死了啊。
被这种程度的高手盯着,他主子又不可能为了自己惹麻烦。那倒霉的只能是自己呗!
杜家闻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就在他盘算要不要找借口离开的时候,他身后玄衣卫领头的一人开口了。
“阁下如此欺辱杜家,是不是太猖狂了些?难道不知道杜家的名头吗?”
顾知秋支着下巴,笑问:“杜家有名头,要面子,就来我这儿抢人,结果你说我猖狂?这是我今天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墨景骁抱剑附和:“可不,跟有病似的。”
那人斜睨墨景骁一眼,初始的不满,到感知到他刻意散出的威压后,面色凝重几分。
话到嘴边,愣是改了口。
“我主来此只是寻欢作乐,无意招惹……”
“你已经招惹了。想轻拿轻放,当我邱家就好欺负了?”顾知秋神情十分不耐,“要抢人的是你,服个软就想粉饰太平?爷的面子在堂前都丢出去了,让你们完好离开,爷还怎么混?”
杜家闻瞪圆了眼睛,视线在她和脚底边儿痛苦呻吟的护卫间飘移。
说啥呢?
他手底下残了八个,你管这叫完好离开?
玄衣卫领头一脸震惊,这人怎么恁的不要脸?
墨景骁甚至嫌不够乱,抱拳劝阻道:“主子,此人必定记仇,斩草需除根。不妨交给属下,属下一定带人……”
青火默默瞄他:带谁,我吗?
后面那帮玄衣的来头可不小嘞!
就算有墨景骁打主力,他们几个也得挂点儿伤才能都搞死。
关键是,在这儿目击证人太多了点儿。
要搞死也别在这儿嘛!
瞧瞧把屋里这些美人儿吓得,脸色比涂的脂粉都白。
沈清兰眼底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在这儿当然不适合打。这些玄衣卫到现在都没有轻举妄动,说明已经被他们刚才的出手给镇住了。
一个照面,折损八人,甚至还是探不出来他们的武功路数。
当然不敢乱来了。
未知,能无限在他们心中将恐惧和猜疑放大。
杜家闻心里也惊慌不已。
吓得赶紧打断:“哎哎哎,误会,误会……我这人一点儿都不记仇的!”
这小子刚才口出狂言,连身后那位都没敢放个屁。
他都如此忌惮,自己又算什么?
时运不济啊,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忒倒霉了。
顾知秋依旧不当回事儿,冷笑一声:“你不记仇了?我记呀!我邱家虽隐世多年,但也不是你这种鼠辈能随意折辱的!”
“这、这,别呀,邱爷,是小的见识短浅,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知秋眼神阴狠,抬手将手中的筷子死死钉在他脚边。
“若是不给你留下点儿什么,以后岂不是随便来个人,都拿我邱家当软柿子捏?去,把他的胳膊和腿,都砍下来剁碎了喂狗!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的主子,是不是能为了你个小喽喽得罪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