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头勾了下唇:“萱萱,你又在骗我。”
环绕在她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肌理相贴间,男人皮肤滚烫,像是胸口抑着火气,要从他的身体蔓延过来。
轻轻点点的吻像小雨顺着她纤细的脖颈蔓延至肩膀,落在圆润的肩头映出齿印。
漆黑幽邃的冷眸溺在暗沉的夜色里,一点一点染上红,沙哑的嗓音像是滚着沙砾:“哑巴了?”
白萱萱垂着眼眸,桎梏在男人的臂弯里,她退无可退,她也不想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呀。
她是很容易共情的人,情绪也会受那些记忆的影响,会觉得男人很可怕。
但她还是想相信自己看见的,那是别人的人生,别人的自传,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对于她来说,男人带她走,对她很好,是她生命里的救赎。
可是,她除了反复说“我不喜欢他”“那是别人的人生”“我只喜欢你”以外,她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让男人相信的话。
他不愿意相信她,因为,他喜欢的是梦里的那个人,不是她。
她眼睛被泪水浸湿,根本没勇气去看男人的眼睛,她害怕被他冰冷的视线灼伤。
男人视线细密地扫着她的小脸,小姑娘哭起来像沾了湿雾的小白花,偏是个爱说谎话的小骗子。
看见他弟脸红得像个柿子,还说只喜欢他,真当他是傻子吗?
罢了。
她从未喜欢他,他早已习惯。
俯身靠近,能清晰看清她唇瓣上的水光,气息比蜜糖还诱人,小声地说爱他。
真好听。
小骗子说什么都是甜的。
噙住那抹柔软,女人嗫嚅的声音也被一瞬撕碎,纤长的手指握住她指尖,牵引落在他衬衫的扣子上。
男人的亲吻追逐着她的呼吸,扣眼很小,她身体是软的,手指也使不上力气。
男人轻嗤了声“小笨蛋”,长指去解扣子,宽大的掌心包裹着她的小手,随着最后一颗扣子被挑开,他气息愈发炙热。
女人身体柔软无骨地偎着他,任由他抱着,托着,放在桌子上,书架上。
好乖,他好喜欢。
夜过半,男人粗沉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环抱着她睡着了。
眼眶氤氲着雾水,罕见的,她失眠了。
她不喜欢男人喊她“小骗子”,觉得男人不相信她,也不尊重她。
哪怕她很努力、很真诚地说喜欢他,他都觉得她在骗人。
既然觉得她在骗他,那她也不会留在这里让他讨厌。
她想起床找那块石头,偏男人作乱的手还擒在她腰间。
大概是太累了,她挪开手臂,掀开被子,穿衣服,找东西……一阵悉悉碎碎男人都没醒。
最后,在男人裤子口袋找到了那块石头,她手指在窗台的花盆里挖了个洞,把石头埋了进去。
花盆里种了漂亮的桔梗花,纯白色的花瓣摇曳在微凉的夜风里,露水在花瓣间滚动,落进泥土。
她埋在花叶深处,连土都认真碾了几遍。
爬上床铺,她胳膊已经冰凉凉的一片,大概是翻身的动作吵醒了男人,他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她惊慌地抬头看了眼,男人阖着眼睛,看上去还没醒的样子,手臂蜷曲剐蹭她肩膀,眉头倏然蹙起。
白萱萱正想着男人会不会质问她,她要不要开口说是渴了半夜起来喝水,就听见男人呼吸蹭在她耳边说:“怎么这么冰?”
男人掌心很热,拉了拉被子严实地盖住了她的半个脑袋,然后很自然地落在她肩膀摩挲。
没一会儿她身体就暖和了。
男人身体抱着比汤婆子还舒服,想到要离开,她还有点舍不得。
她睡醒的时候,窗帘拉开了一条缝,白亮的光线有些晃眼,刚坐起,就被男人漆冷的双瞳给逮住了。
男人坐在床铺对面,骨结分明的长指交叠,笔直劲瘦的长腿敞开,微微躬身,眼睫是低垂的,镜片上反射的冷光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的眸色。
窥不见他的喜怒,但他的气息是阴沉的,摩挲着戒指的动作透着不耐烦和焦躁。
她下意识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戒指不知道他从哪里买的,莹亮的白色,上面的石头像是有一千面镜子,光亮落在上面,像星星一样灼灼生辉。
内侧刻了一圈小字Jusqu'à la mort,看上去不像英文。
她问是不是某种咒语,如果她跑了会断手断脚那种。
男人笑得很坏,说是。
她觉得要是真走了,还是把戒指留下好了,断手断脚的,她还怎么跑。
男人抬起头,看见她醒了,慢慢直起腰背,森冷的气势和压迫便像乌云一样盖了过来。
“萱萱,你送我的礼物呢。”
白萱萱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石头,但她才不会承认了,眨了眨水眸,她声音很软:“什么,什么礼物?”
她特意给男人口袋挑了个缝,石头从洞里掉出来,正常吧?多正常。
才不是她拿的。
男人走上前,掌心从她头上掠过的时候,她忍不住缩了下头。
傅澈看她这没出息的样子,笑了笑,手掌抚在她后脑勺摸了摸:“好吧,就信你这一次。”
看在她昨晚说了那么多遍爱他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相信一次好了。
“我给你熬了粥,你趁热吃。”
他转身往外走,步子有些急,也许东西是掉在回来的路上了。
好在是块石头,想来也没人捡。
白萱萱看他走远,很小声地哼了一声。
她絮絮叨叨表了一晚上真心,男人才信她这一次,讨厌鬼,她不要在这待了。
就让他上梦里找他的前女友吧,她要回家了。
吃过粥,她拿了三十块钱,买了车票,坐在火车站,等着去首都的火车。
火车站里,白乔看见白萱萱坐在候车厅还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他在边上看了很久,看她周围没有别人,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去警察局关了一个月,他彻底想明白了,应城是傅澈的地盘,他在这里搞白萱萱,不仅占不到便宜,还会被他弄死。
还是上了火车,再叫人把她抓走吧。
等回了村,他就是老大。
她再横,也得给他憋着,否则,就不是嫁傻子这么简单了,随便送给哪个老头,都能卖个好价钱。
白萱萱上了火车,白乔突然就走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