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文看着我道:“不后悔?”
我摇了摇头道:“不后悔,大哥,我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一个乡下的被人欺负到背井离乡的穷小子,忽然从车上得了一本混江湖的书,又遇到了一个有江湖风范的勇叔提点,加上自己还算不错的运气,哗的一下忽然得到了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如果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丢了,我就当做了个梦,梦醒了,身边还有一个佳人陪伴,怎么算都是不吃亏的买卖。”
黄胜文指了指我道:“你小子倒是看的开。行,你有胆量,到时候我帮你往上顶的时候心里也有点底儿。”
说完,黄胜文回头道:“丫头,出来吧,你没看错人,起码这小子嘴上说的我还算满意。”
我猛然回头,看到小文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笑颜如花。
黄胜文第二天走的。
在第三天的时候,金桔村就大地震了,黄大彪和几个心腹手下全部都被抓了进去,异地用警,转移关押。
勇叔的门槛儿几乎都被踏破了,村子里的人找他,甚至有白道上的人来找他,勇叔就一句话,他不知情,就算是有人点破了这件事儿是黄家老大出的手,勇叔也毫不避讳的道:“怎么,带人把人家老爹围了,我一个老头子没本事害怕,还不能我儿子看不下去帮他老爹了?这件事我管不了,有本事你去找胜文!”
找黄胜文?
没资格找的人肯定是踏不到黄胜文的门槛儿,因为这个黄家老大几乎跟村子里的人没有什么交集。
有资格找的人,肯定能也要掂量掂量筹码的交换,想要黄家老大不揪着这个事儿,必须要给出能说动他的筹码才行。
这件事,也让我切身体会到了白道的强大。
几乎是一念之间,这个在城区都颇有名气的黄大彪便身陷囫囵,而事情往往是从质变转为量变的,黄大彪被抓这件事儿,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黄大彪不自量力想要去挑衅勇叔,还是说勇叔为了捧我而有意为之,总之这件事之后,我彻底成了勇叔的代言人,找我的人多了起来,不管是正八经做生意的还是吃江湖饭的人,都会过来找我,有人送钱,有人送车,有人送房,也有人投诚,甚至周围那些失足妇女都找了过来准备认我当妇女之友,因为外面都在传我跟郑天旺老婆方怡的八卦,在他们口中我成了少妇杀手,为了少妇冲冠一怒的少年郎,这些失足妇女为了得到我的庇护,宁愿做一单生意给我抽成。
而生意上的事情,也如同我所料的步入了正轨,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出来,我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身边的这几个兄弟也都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格,哪怕是嚣张无比的武三在长街那边也没有捅出什么篓子来,至于说武三和陈建军俩人在赤道酒吧的花丛之中流连忘返,那些做夜场的姑娘为了巴结他们这俩名义上的老板主动献身,这些东西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心谨慎只是不让他们太过嚣张而已,总不能让他们有钱之后还没苦硬吃,那是勇叔这样半修行者才做的事儿。
金桔村的阿旺酒楼再次开业,三楼的业务取消,因为里面在一开始装修的时候就是按照会所的形式装的,我在这里搞了一间办公室,我挂了总经理的头衔,实际上忙碌的都是王鹤,他这个天生的谣将在生意场上左右逢源,精通各地方言的穿上西装在几家店里常驻,很快便跟很多外地的老板打成一片,让阿旺酒楼成为了很多老板商务聚会的第一选择,至于金太阳,则是龙辉坐镇,龙辉把阿旺酒楼以前赌场的模式搬到了金太阳,设了好几个贵宾厅,而以前阿旺酒楼的那些赌客之所以选择在那边赌,说到底还是看重了那边的安全,而龙辉也是安全感的来源,特别是在龙辉背后还有师兄这个顶级的高手坐镇,基本上不会出现任何的岔子,李存孝作为金牌打手,也能负责里面绝对的安全。
之前我还觉得我做不好,这帮兄弟们之前也没有接触过这样的行业,未必能够独当一面,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人缺的,往往是从零到一,一旦完成了第一步的跨越之后,余生尽是坦途。
钱就像是飘树叶一样的往账户里面飞。
一两个月的时间,我看到那每天的进账都已经到了麻木的境地。
至于说吴大海,则每天都带着一帮人在金桔村转悠,有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儿就是大华竟然也跑过来跟了吴大海,加上一些最近投诚的小弟,我给他们单独的发了一份儿工资,负责的就是整个金桔村的巡防,碰到打架斗殴的,直接打一顿送治安队里关起来再说,碰到小偷偷东西,上去就是一顿毒打,之前那些收保护费的,惹是生非的,欺软怕硬的也都是组合铁拳,之前治安队日夜巡逻都搞不定的事情,吴大海带着一帮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全部搞定,起码在金桔村这里,晚上不敢走夜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来打工怕被欺负,工厂老板和做小生意的被小混混给整的焦头烂额的事儿直接被肃清,这导致了周围很多打工一族都愿意来金桔村租房子,当地的房东和二房东趁机提价,把价钱提到了平日里的一辈,就这也是供不应求,营商环境和居住环境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吴大海成了这些老板们的座上宾客,甚至金桔村有句话叫做出了事儿找海哥的说法,这些事儿之前没有人去做,可真的去有人按照老江湖的传统去做了之后,大家忽然发现村子里也可以没这么乱,就连之前看我极其不顺眼的本地人,看到我也都会叫一声阿成仔。
但是这些东西的实施关键因素不在与我。
而在勇叔。
出了金桔村,想要这样就难上加难。
哪怕是在长街镇,有古大力的支持,有袁六指的交情,想要把这一套做下去也极为艰难。
就像黄胜文说的,推行这一套所谓的旧江湖规矩,其实是在举世为敌。
又过了一个月,这一帮老兄弟集体买了车和房,陈建军也找到了女朋友,是一个满身纹身的重庆辣妹,而我跟小文的关系也突飞猛进,有他们负责各方面的事儿,我反而是落了清闲,小文也辞了工作,每天都拽着我去上各种的课,去城区的大学旁听,学英语,学计算机的理论和实操,这个女孩儿似乎对学问有种偏执,她会记满各种各样的笔记,考验我的各种语法和晦涩难懂的单词。
在这过程中也出现很多小插曲,比如说在旁听的时候很多荷尔蒙爆棚的大学生被她的美貌吸引展开疯狂的追求,很多人跟陈建军一样把她视为是流落人间的天使,可在看到她跟我举止亲昵和我的那辆全新的奔驰之后,又开始出现各种版本的小作文,说她是某位大人物包养的小三,是为了金钱出卖灵魂的下头女,而我则成了附庸风雅的二世祖。
我们俩转遍了图书馆,吃了各种饭店和小摊,品尽了当地的各种美食。
这让我觉得,人生就该如此,如此就是圆满。
但是一个噩耗的传来,打破了我们宁静的生活。
吴大海的老婆,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