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可是跟他说了,皇上没有嫡子,又最是重视宁王,且宁王还是皇长子,以后,他必定是皇帝。
那他大姐就是未来的太后了,他们庆平伯府以后地位只会越发水涨船高,他可不信,如今在京城之中,谁还敢得罪他,得罪他庆平伯府!
苏漓挑眉,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哦?皇上还未定下储君,你们庆平伯府倒是把未来的皇上都定好了?庆平伯府可真是好大的权利啊,竟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心中却暗道,难怪如此嚣张,敢直接到她状元府要人呢,敢情是笃定庆平伯府以后必有天子倚仗,别人都不敢得罪啊。
也不知道这些话是庆平伯府的意思,还是萧贵妃的意思,难道他们就这么肯定,未来的皇帝便是宁王吗?
可惜,无论是萧贵妃,还是庆平伯父都怕是要失望了,因为在原着里,未来的皇帝可不是他们所期望的那个皇长子宁王……
萧绍坤心中也是咯噔一声,顿时有些后悔刚刚的口不择言。
他是纨绔,但不代表他蠢,祖母交代过,这些事,自己心知便好,可不能说出来遭人诟病,影响了宁王,等以后宁王坐上皇位,以宁王与他们伯府的亲近,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谁还敢管到他头上?
他反怒道:“庆平伯府对皇上最是忠心耿耿,你休要诬陷我庆平伯府!我再问一遍,玉风竹,你到底交不交?”
他是什么人,他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无赖,说出的话,只要他不承认,谁又能奈他何?
苏漓倒是不意外他会直接否认说过的话,毕竟,从他杀了这么多人还能隐瞒得那么好,那么久,她可不相信这样的人能蠢到哪去。
她笑笑并不跟他较真此事,只不紧不慢道:“我也再说一句,人不在我这里,就是在,你也没有权利带走他。”
“你不交是吧!好好好!好得很啊!”
萧绍坤怒极,一张因身体亏损显得蜡黄的脸气得扭曲丑陋,若不是他的人被拦在门外,他定要砸了她状元府!不过是冀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而已,又算什么东西!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萧绍坤,定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
日后,待宁王登上皇位,他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这个胆敢跟他作对的女人,和她背后的冀国公府!
实在气不过,临走时,他抬手一把将大厅一旁的翡翠摆件扫落,摆件应声落下,碎成几块,随后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在门外的小三子正想拦他,苏漓摆摆手,示意让他走,小三子只好送了他出去。
萧绍坤离开后,小五心疼捧起地上碎成几块的翡翠摆件:“夫人,摆件碎了。”
苏漓看向地上的摆件,她记得,这是刚搬进状元府时,裴明月送她的摆件,她十分喜欢,便一直摆在这正房大厅处,倒是不想,被萧绍坤这纨绔打碎了。
她淡淡道:“找个盒子装起来,明日让小三子送去当铺估价,再让当铺出个估价证明书,之后,让小三子直接去庆平伯府讨回赔偿……”
萧绍坤是个纨绔,没办法讲理,她便找能讲理的人,她可不信,庆平伯府能丢的起这个脸,就算丢得起,只怕萧贵妃也丢不起。
小五闻言双眼一亮,她还以为,这价值不菲的摆件就这样白白被打碎了呢,连忙回道:“奴婢这就去找个盒子装起来。”
苏漓点头:“去看看知常回来了没有,若回来了,让他到西厢放书房一趟。”
“是。”
小五应声,随后拿着碎成几块的翡翠摆件出了门。
苏漓也拿了账本和名册去往西厢房,那是玉风竹怕有什么闪失,提议将东西先留在她这里的。
书房内,她把账本和名册收好,然后将之前写好的萧绍坤的罪状纸拿出来,再装到空白信封里封好,最后,在信封上写上“御史王大夫亲启”七个字。
做完这些时,小五也刚好领着知常进来了。
“夫人,知护卫来了。”
苏漓问道:“玉公子可回去了?”
知常回道:“夫人,玉公子已经安全到舞楼了。”
“嗯,那就好。”
苏漓说着把信封交给他:“今晚你去御史台门前一趟,把这封信投入缿筒中……”
缿筒是大晋国中一种接受匿名举报信的容器,设立在御史台大门前,专门接受老百姓投的匿名举报信。
而御史台的御史大夫王大人,是有名的铁面御史,他不畏强权,不徇私情,公正严明。
此前,便是他看不过眼萧绍坤的所作所为,多次弹劾庆平伯府。
原着里,半年后被萧绍坤所害之人的姐姐击鼓鸣冤时,便是王御史向皇上自荐查明此事……
把匿名信投到御史台,她完全放心。
知常拿了信离开,小五好奇道:“夫人,您是要举报那萧绍坤吗?”
“嗯。”
小五不解:“可是若只举报他强抢良民未遂,官府会管吗?”
苏漓嘴角扬起,卖了个关子:“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哦……”
次日,天气阴沉闷热,看着就像有一场大雨要下。
御史台内。
王御史刚下早朝回来,便照例看每日的匿名投诉信。
信不多,只有三封,其中一封上面写着“御史王大夫亲启”的匿名信一下引起他的注意,他率先拆开。
“啪!”
看完举报信的内容后,王御史气愤得拍案而起。
一属官连忙进来:“大人,发生了何事?”
王御史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大骂道:“简直是丧尽天良!”
说着走出门外:“备马,本官要进宫!”
属官不明所以,但知大人脾性,匆匆跟了出去让人备马。
状元府。
用过午饭后,小三子便带着庆平伯府的赔偿回来了。
“夫人,奴才报了夫人身份后,庆平伯府半点没有为难,很快便将赔偿款按照估价拿给了奴才。”
小三子还有些疑惑,对方怎么那么爽快呢。
苏漓倒是不意外,她有理有据,若庆平伯府不赔偿,她便把事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