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宇将毛发收起,对众人道:“这两日田地里的玉种播种的差不多了,我们明早先去找阳清汇报此事,让他有所准备。”
他又对师父道:“漠心,你可带着白珞先走,我们几个留在这里拖住他。你们二人目标小一点,不易被发现。”
师父看着我正要开口,我抢先道:“我不逃了,师父,从上一世逃到这一世,我不要在一味地逃走了,不想一直生活在你们的庇护下,每一次的逃走带来的都是更大的伤害,不仅仅是我,更是对你,对所有与我们有关的人的伤害。我要正面迎击他们,弄清楚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以前敖广说什么佛道之争,为了把佛教赶出大荒,可就凭我一区区灵兽,怎可能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我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师父听完愣了一下,沉默片刻,看着我坚定的目光,缓慢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不躲了,我陪着你,我们一起找出真相。”
汐尘惊讶地张了张嘴:“你……”
瑛泽拽了下他的衣袖。
木宇道:“厨房有做好的翡翠汤面,谁想吃?”
苿明子‘嗖’一下奔去厨房方向,“我要吃!我要吃!”
?
吃过东西后,师父送我回到房间。他站在我身旁,拿起我的一缕发丝在手中轻抚,眼帘低垂。“洛儿,上一世的事情,你全都记起了?”
“是的。那次在扶桑醒来后,我就全部想起来了。想起在灵山的点点滴滴,灵山的每一个人,山脚下的集市,还有凡间、邺城,还有……”
还有我被带去天牢、海底、君山、归墟……想到这里我没在继续往下说。
再后来就是在竹山的某一天醒来,遇到了汐尘。
“师父,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何会在竹山?”
师父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发丝上许久,慢慢抬起眼看向我。“自你离开灵山后,我先去天庭找你,后来又去东海找你,再后来……我去了归墟……”
师父的眼神哀伤又难以言说,我不忍在追问,心里却响起一个声音:他去了归墟!他去了归墟!终于……
仿佛结开了一个压在心底已久的心结,终是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我握住师父的手,握得紧紧的,给他以安心,“我知道了,师父,我很开心。你来找我了,我很开心。”
我一遍遍地对他说着,伸出双手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无比心安。
他的双臂将我紧紧环住,抱着我,唤了一声:“珞儿……”
轻柔的吻亲着我的头顶,额头,鼻尖,温柔又克制,最后落在我的双唇上……
我抬起头,搂住他的脖子,用力加深这个吻,这个百年前的岁月里,想也不敢想,盼也不敢盼,仿佛等了一生时间的吻。
师父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抱起我走到床边,轻轻将我放下。纱幔落下,此时此刻,所有的戒律清规皆消失而散,只有面对本心真心的两个人。
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个夜晚,魅惑之眼的能力似乎不受控地跑了出来。我的眼神逐渐涣散,愈来愈模糊的视线里,仿佛看到了在师父的双眼中从未出现过的火焰,越烧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