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鹄冷冷的瞧着聂沛鸢,说道,“王爷,请自重。”说话的时候,他声音带虽冷,却是带着隐忍。一直以来,关于霍玲珑和他聂沛鸢的流言无数,他冷眼旁观着不去相信,可今日里,他竟然说出如此的话,那是否印证了他们之间是有私?!
“渍渍……”聂沛鸢嬉笑着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到耳里,反而更加的放肆起来,“怎么,这点儿话就听不了?邵司鹄,本王还真是高看你呢?!”
邵司鹄握着的剑柄,用力的捏住,然后慢慢的松开,将剑抽身收入腰间,转身立刻。对于聂沛鸢,他惹不起,还躲的起。聂沛鸢见状,闪身到邵司鹄的面前,“邵将军这么的不给本王面子么?!才说了俩句就要走?!”
邵司鹄站定,盯着面前依旧是带着轻佻笑意的人,声音沉郁的问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聂沛鸢上前一步,已经收敛了嬉笑,一副正经的模样问道,“上一次她出宫避难,途中遇刺,是不是你安排的人?”
邵司鹄一愣,他没有想到聂沛鸢胡搅蛮缠到现在只为问这一句,这么看来,所有的谣言不是捕风捉影,都是存在的!他阴着一张脸,“这个与王爷有何关系?”
“当然有,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本王的人么?”聂沛鸢勾唇挑笑着。
“王爷就不怕我去告诉皇上?”邵司鹄反击道。
聂沛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你只管去,本王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还如何的借到兵!”这件事聂沛溟还未有定夺,而他是唯一知情的人,说一句不好听的,便是唯一一个能左右聂沛溟决定的人。俗话说打蛇打七寸,邵司鹄的急于攻破许国,成为新皇,这个关头是不可能拿一个女人来赌的。
除非,他不想要那帝位。然,邵司鹄其人,手段毒辣,又做了这么多,自然是不会放弃的。所以,只能憋着这口气。
关于霍玲珑,她虽然没有说是谁要杀她,但她的底细他早就明白,除了这一个邵司鹄,还有谁对她念念不忘的要她的命呢?!所以,屡次遇刺后,他便派遣探子跟在邵司鹄身边,不然,也不会这么的快的察觉到邵司鹄的异动。
没想到,邵司鹄反而笑了,“鸢王殿下,您别忘了,皇上还有俩天的考虑时间。”俩天,足够改变很多事。且不管聂沛鸢说的是真是假,是否当真要阻挠,他都不想和他谈论下去。
说完,翻身而过,从围墙里跳出。
面对空荡荡的庭院,聂沛鸢的拳握紧,“邵司鹄……!”唇瓣处挤出这个名字,眼底燃起的愤怒之火,足以灼烧一切。
……
这一次随行到避暑山庄嫔妃人并不多,尤其皇后又不在,规矩自是少了。有些相熟的妃嫔闲来无聊,便聚在一起聊天喝茶打发时光,倒也乐得自在。只是那佟贵妃操碎了心。
大皇子才上学堂,心性还未定下,依旧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这一次,有了恩准,佟贵妃才带着他过来。可谁知,才几天,就惹得园子里鸡飞狗跳,这一次更是打破了皇上赐下的玉如意。
“母妃,母妃,儿子知错了,母妃……”端瑞知道自己惹了祸事,一个劲的在佟贵妃的膝下撒着娇,以往只要他这般,母妃便会饶了他的。如此想的时候,眼眶中憋出些泪来,“母妃,母妃……儿子错了……母妃就原谅儿子吧……母妃……”
佟贵妃冷眼在一旁瞧着端瑞,眼底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厌恶来。
果真是贱婢生的,怎么教养都教养不好!若不是她真的需要一个孩子,若不是当日她生下一个公主,哪里还容的下这个孩子!
这一次,佟贵妃终究是冷下脸来要好好的教训下这个孩子了。当即,甩开袖子,冷哼着,“端瑞,你别喊本宫母妃,本宫可教养不起你这样的孩子。”
孩子虽然小,却终究有个敏感的心,自然的,佟贵妃话语里的冷意,端瑞听出来了。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母妃真的生气了。小手伸出去,拉着佟贵妃的裙摆轻轻的晃着,“母妃……儿子真的知道错了……母妃……”话越到最后,声音越弱,到最后的时候,都不敢出声了。
屋子里静默的,一时间端瑞竟有些怯弱来,到底是年纪小,不多时,眼眶都红了。
佟贵妃本来就被他气的头疼,见此状况,更加的生气了,手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拍,“哭,哭!那么大的人了,做错了事情还好意思哭?!平日里在学堂里就学了这些么?!嗯?!”
被这么一吼,端瑞小脸上的泪啊,掉的更凶了,简直让佟贵妃又要骂人!
一旁的老嬷嬷见状,连忙的制止住,“娘娘,大皇子还小,以后慢慢调教就好了。”
“已经到了进学堂的年纪了,好小?!”佟贵妃冷哼着道,“要是再不好好的成气候,到时候那些小的一起来,他更加没有可比的!”
“娘娘……”老嬷嬷安抚着,“话虽如此,可这管教孩子也不是一日之功就可行的。”
“本宫何曾不知道?!只是这端瑞……”说着,又看了那站在一旁的孩子一眼,一想起那碎了的玉如意就不痛快。倒不是她宫中没有这等东西了,玉如意库房里也有好几柄,可断了的这一块偏偏是当年聂沛溟还在王府中赐下的。
那样的意义,非比寻常。
老嬷嬷知晓佟贵妃心里的烦闷,抿了抿唇,便道,“娘娘,有一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佟贵妃瞥了眼面露难色的人,挥手让人将大皇子带下去,等屋子里只剩她们时,才开口道,“嬷嬷,有话直说吧,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
老嬷嬷思忖了下,才道,“娘娘,您可曾觉得大皇子近日来过于顽劣了些?”
“什么意思?”
“娘娘,大皇子还未教学的时候,也是个懂礼知趣的孩子,可这才没多久,便变得如此顽劣,尤其是今日故意的打破的玉如意……奴婢瞧着一切都有人在身后教唆着……不然一个7岁的孩童不会变化如此之大。”老嬷嬷将心中的想法慢慢的到来,她活到这把年纪,宫中什么肮脏没过去。这种教唆皇子的招式更是屡见不鲜。
一个皇子若是要失去继承大统的机会,最好的就是让皇帝厌恶。
当年的鸢王便是如此。
佟贵妃本就是玲珑剔透的人,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又怎么会不懂?!当即,重重的在桌案上一拍,“都是些混账东西,吃里扒外的,别让本宫抓到是谁,都要先扒了他的皮!”
“娘娘,当务之急,还是要安抚下人心啊。”老嬷嬷说道,“今日,您在殿内训斥大皇子一事,有心之人并定会告知皇上,到时候,皇上若问起来,您无论怎么辩解都是错。”
“是了,本宫也是气糊涂了。”佟贵妃揉着脑袋说道。这个时候,她还真的不能乱,不然就让有心人有机可乘了。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她眼中光亮一闪,几乎是立刻的,她道,“来啊,扶本宫起来。”
……
避暑山庄取江南水乡的意境建造的,兜转间回廊围绕,原本看着不远的俩座楼阁,实际上要走不少时间。佟贵妃只是略微的整理下便乘了步撵过去。叶公公见到佟贵妃还是有些惊讶的,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娘娘从来不会主动的来找皇上。这个性子,当年在王府就是这样。
今日,倒是特别。
”公公,劳烦您通报一声。“佟贵妃下了步撵说道。
“娘娘言重了,奴婢这就去。”叶公公说着便进屋,不多时,便笑着出来,“娘娘,皇上有请……”
佟贵妃提了下裙摆进屋,“臣妾拜见皇上。”
”平身吧。”聂沛溟丢下手中的笔,笑着道,“你今日倒是空闲。”
闻言,佟贵妃便露出难色来,她叹了口气,便道,”皇上莫取笑臣妾了,今日臣妾来只是想求您一件事。“
“哦?”佟贵妃这么多年在身边本本分分的,这求字倒是第一次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聂沛溟也不由的有了些好奇心。
他走下龙案,到佟贵妃面前,“你且说是什么事情?”
佟贵妃苦笑着,“臣妾得皇上眷顾,膝下有一子一女,本不该再奢求什么,但皇上,端瑞已经到了授课的年纪,臣妾……实在管教不来,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才来求一求皇上,如果有时间的话,便看管下端瑞。”
在子嗣的问题上,聂沛溟看的一向淡,这一次佟贵妃提起端瑞,他才想起自己的大儿子已经这样的年纪了,不由的问道,“端瑞怎么了?”
佟贵妃道,“太过顽劣了些。可臣妾又不敢过于管教,皇上您知道的,端瑞不止是皇子,还是皇长子……”说完,又重重的叹息着。
聂沛溟蹙眉着,皇长子三个字如同烙印的刻在他的心间,恰好的提醒了他有些事情。顿了顿,他道,”这件事情,朕记下了,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