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兵后背被砍了一刀,没事人一般,反手夺过西瓜刀,往汉子腹部一捅一转刀把。
噗嗤,肠子都出来了,吓得两位领导急忙叫停。
汽车兵冷笑道:“看着吓人死不了的,我手上有分寸。”
两人惊得目瞪口呆,这才发现汽车兵后背上鲜血汩汩。
秘书脱了他的上衣,将伤口做了轻微处理。
徐长清急忙掏出手机,亲自拨打了120电话:“西派镇农贸产品交易市场,有人受了刀伤,马上过来抢救。”
挂了120电话,直接又给县公安局长冷子兴打了过去,徐长清暗下决定要把这件事闹大,让郝先富下不来台,让老百姓受到实惠。
“冷局长,西派农贸市场有人行刺我,初步怀疑是暴恐分子,马上派人过来。”
冷子兴一听冷汗都出来了,虽然他是安泰本地帮官员,同时又是代理县长马先知的左膀右臂,与徐长清势不两立。
可是副县长刚上任没几天就被人行刺,万一要是出个人命啥的,他这位公安局长就别想干了,本地帮根本保不了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了保住官职继续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增砖添瓦,冷局长方当机立断,暂时撇开政治分歧,保护徐副县长人身安全,抓捕恐怖分子。
一时间,安泰县公安系统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县城淹没在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中。
刑警大队,交警大队,防暴大队,治安警察大队,经侦大队,缉毒大队,巡特警大队,武警中队,周边五个派出所的治安管理小分队,浩浩荡荡近百辆警车,二十几辆警用摩托车,将近四百人的警力,将西派农贸交易市场堵得水泄不通。
……
郝先富坐在办公室里等的烦躁,心里暗骂新上任的年轻副县长能摆架子。
说好十点来,这都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人,要是来不了,起码电话通知一下也行吧。
年轻人果然毛毛糙糙,不会来事,这样下去,副县长当不了多久,就被本地帮给拾掇了。
中间冷局长倒是打过几次电话,不过最近郝先富正生他的气呢,不想接。
前不久,儿子郝帅被人活生生脱光了绑在松树林里,自己的宾利车也是在同一天被人撞了,两起案子至今没破案,郝先富怎能不生气?
突然这时,就听街上警笛声震破了天。
“好烦呦!”这是郝先富最喜欢用的口头禅:“外头搞什么飞机嘛。”
然后就见大管家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老板,大事不好了。”
“有话好好说,慌什么。”郝先富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算天塌了还有党顶着呢。
大管家咽了口吐沫,说道:“光头他们打了新来的副县长,司机被刀砍了一道口子,全县公安都赶过来把咱们农贸市场给包围了。”
“什么?”郝先富听完,噌的一下子从老板椅里站了起来:“死……死人没?”
“不知道呢,里边全都是农民,好几百人,现在又来了那么多警察,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啊。”
郝先富眼皮直跳,闭上眼睛左右权衡。
这个徐长清到底有多少能量,从目前县常委排名来看,他确实没有多少分量。
但是市里都传话说,市委崔书记有意将他扶正,马先知他们到底能不能斗得过他呢?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在没有彻底摸清对方底牌之前,还不能得罪他。
……
“小何,你怎么样?”
“徐副县长,我没事!”汽车兵扭扭捏捏,似有难言之隐:“这事,能不能别告诉疯子哥,要是让朋友知道,我被一个农夫给花了背,说出去没脸见人。”
徐长清内心百感交集,刚才那一刀如果不是汽车兵帮忙挡了,自己这张脸就没法见人了。
凌云峰的朋友到底都是些怎样的人,仅凭他一句话,汽车兵小何就肯舍命救主,如果刚才犯罪分子用的不是刀而是枪呢。
他知道,小何一样会奋不顾身。
想到这里,他越发对郝先富的嚣张感到愤怒甚至恶心。
徐长清从汽车兵手里抢过西瓜刀,把秘书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徐副县长,你这是?”
徐长清冷笑道:“来,给我胳膊上来一刀。”
“……”
“……”
两名手下都傻愣了,不过小徐秘书毕竟是文化人,入官场前就学过厚黑,徐副县长这是演一出苦肉计给全县人看啊。
“小何,你不是说手上使刀很有分寸嘛,给我来一刀,快!”
汽车兵没啥头脑,也不问为什么,当兵时部队政委教导过: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
“打算住多少天?”
徐长清没明白什么意思,反问道:“什么住多少天?”
“医院!”
“呃……半个月吧,不,十天,算了,还是一周吧!”
汽车兵突然一指身后:“那边有人!”
徐长清误以为真,急忙回头去看,却不料胳膊上一阵风凉的感觉袭来,然后就是剧痛。
? ?t5睑??2(o^??}o?tk????4砍伤刺死,西瓜刀看着吓唬人,砍上去一刀,白白的肥肉甚至能露出骨头,但是只要把握好分寸,一点大事没有。
“一周后肯定就没事了!”
两人忍不住冷汗掉了一地,马上又觉得这大兵其实挺聪明的,虚晃一声转移了徐长清的注意力,一刀下去任务就完成了。
秘书急了:“小何,你是不是疯了,砍这么大一条口子,万一切了静脉动脉怎么办。”
汽车兵面无表情:“我有数,离大血管起码还有三毫米。”
“……”
徐秘书可不敢让他砍自己一刀,对副县长忠心耿耿是一码事,可胆子小晕血又是另一码事。
三人沾了点血,将身上脸上抹得恐怖无比。
小徐秘书闻到血味,瘦脸变得煞白,然后两眼一翻,竟然真的晕倒了,看来这家伙晕血不是假的。
……
农贸市场响起密密麻麻的警笛声,和武装警察急匆匆的脚步声。
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等政法口领导全都来了,县委县府领导也在赶过来的路上。
据现场目击证人介绍,三名城里人被押往里边的仓库了,一位黑边眼镜男,一位精瘦排骨男,还有一位目光冷漠男,正是副县长、秘书以及新来的司机。
领导们做了全方位部署,叉着腰,挥斥方遒。
防暴大队手举防暴盾牌,组成第一道防线,武警中队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刑警以及普通公安民警,特警们也已经找好了狙击地点,领导则全都钻进了汽车,谁知道对方有没有枪械或者重武器。
“开!”
一辆现场拉蔬菜的重型解放牵引车,拖着三根钢丝链条,紧紧拴在了卷帘门上。
领导一声令下,牵引车500马力的大嗓门嗷的一声,卷帘门就像纸片一样,被撕得粉碎。
唰唰唰,一阵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
特警狙击手将县里唯一一把qbu10式大口径狙击步枪,扛了出来,另外还有三把85式、两把88式警用狙击步枪,在较近距离支援。
大部分巡特警普遍还是八一杠,也有个别装逼点的配上了95式自动步枪,还有05式微冲。
武警就差一些,平时都跟着消防救援了,甚至连刑警手里的92式手枪都比不上。
防暴大队的看上去很吊,懂行的却看出了寒碜,一手防暴盾牌,一手97式防暴枪,而且不是实弹,比运钞员强不了多少,站在前面就是一堆炮灰,要是扔个美式小香瓜,瞬间被团灭。
齐刷刷,上百只枪瞄准了卷帘门口。
火爆的场面终于没有发生,感人的一面却上演了。
徐副县长和小何司机两人,架着已经被“打昏”了的秘书,摇摇欲坠的站在门口,三人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脸面被抹得都看不清了。
小何司机受伤最严重,脊梁上一道一尺长的口子,鲜血流了一地。
徐副县长左胳膊也被砍了,血滴答滴答往下滴。
他们身后躺着八具“尸体”,全都不动弹了。
场面相当惨烈!
“救人!”
不知是哪位领导坐在车里喊了一嗓子,警察们蜂拥而上,将三人搀扶住。
有几位热心警察眼角不禁湿润了,徐副县长他们到底经历了怎样一场殊死搏斗,才制服了“恐怖分子”。
菜农们纷纷爆发出激烈的掌声,他们不知道被打的到底是什么人,总之,正义战胜了邪恶,这就足够了。
郝先富脸色铁青,见了这等场面,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站出来,在代理县长马先知到来之前,他还是尽量避一避风头吧。
所有伤者,被送往县人民医院。
令医生们感到吃惊的是,徐副县长三人都只是轻伤,而另外八名犯罪分子却伤势严重,虽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起码得住院三个月以上。
老书记闻讯赶来,拉着徐副县长的手,一脸焦急地问医生病情。
医生如实回答:“徐副县长伤势不算严重,但非常非常危险,只要犯罪分子的刀再偏离三毫米,就有可能切断动脉,后果不堪设想。”
“三毫米!”
“三毫米?”
老书记和徐长清都惊呆了。
前者是后怕,后者是惊讶,因为汽车兵确实是这么说的,“我有数,离大血管起码还有三毫米!”
这个司机不简单啊,砍人都跟庖丁解牛似的。
“是的,三毫米!”主任医师十分肯定的说道。
老书记气愤填膺:“徐副县长你放心,不管是谁指使干的,犯罪分子穷凶极恶,我帮你做主!”
徐长清故作无奈:“薛书记,这事恐怕比较麻烦啊,是西派农贸市场的打手,他们抓了几位外地暗访的记者,我、小徐秘书还有小何,本来是去拜访郝总的,却被他们误以为是记者的同伙,所以就……哎!”
“胡闹,简直太胡闹了,外地的记者怎么能说抓就抓!”
言外之意,如果抓的是本地记者,县宣传部还能捂住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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