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午饭跟大家在公司里一起吃,而是说回家一趟。
兄弟们哗声一片,纷纷说侯爷是不是想家里的婆娘了。
侯小孩严肃而认真地说,家里忘锁门了,回去看看别让人偷了东西。
没人在乎侯爷家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忘了锁门,大家都知道,下午侯爷肯定是不来武馆了。
侯爷出了公司,开着他那辆五菱面包车直接去了菜市场,买了好些蔬菜、鸡蛋、海鲜和肉类,等回到家时,却发现院子里落了一地红枣。
侯小孩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然后拎着大包小包推开堂屋大门。
只见饭桌上摆着两个菜,刚蒸的米饭在碗里还热乎着,旁边放着一张纸条: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救命之恩来世再报,桃子。
原来那个女人叫桃子,她走了。
侯小孩有些失落,将辛辛苦苦买来的蔬菜放进了冰柜里,坐在凳子上失神片刻,转到里屋挑起帘子,桃子果然不在。
墙角里似乎还畏缩着那个身影,再看时,却是已经叠的板板整整的被褥。
侯小孩拉了一把被子,掉出两千块钱,早上临走时,他留下三千,桃子只带走一千,这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过惯了单身生活的侯小孩,家里突然出现过一个女人,彻底打乱了他的心境,当那个女人离开后,他心里竟是那么的落寞。
我是不是真得找个女人一起过日子?侯爷不禁问自己。
叹了口气,侯爷再次来到外间里,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二锅头,自斟自饮起来。
桃子的手艺很不错,饭菜做的很香,这让侯爷更加希望自己家里能有个女人一起生活。
吃饱喝足,侯小孩收拾起碗筷,也懒得去洗了,躺到土炕上倒头大睡,昨晚为了偷刀一宿没合眼,是得好好补个觉。
刚翻了个身,就听他一身哎呦,蹭的从炕上弹了起来,后背一阵钻心的痛,看看床单上竟然是一只枣树上那种毛毛虫。
“臭娘们,临走还陷害我。”侯小孩笑骂一句,将那只毛毛虫扔到了窗外。
……
桃子走出城乡结合部这个小村庄,胸前犹自火辣辣的一片刺挠。
恰好此时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正是赶往长途汽车站的,桃子钻上汽车,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零钱,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被开车那司机数落一番,最终还是没收她的车票。
到了长途站,桃子从小摊上买了一顶太阳帽和墨镜,将自己掩护起来。
一个穿农妇装扮的女人,却戴着一顶造型很时髦的遮阳帽和墨镜,很快惹来路人的旁观。
桃子低着头来到售票口:“去湖西的车,越快越好。”
售票员昏昏沉沉,拉着一声唱腔,头都不抬说道:“身份证!”
桃子一惊:“同志,坐客车也要身份证啊。”作为赵世豪的前妻,二十年来,她可从未坐过客车,都是专职司机开的私家车。
“最近不安全,上头查的严。”
暴风雨夜那几起凶杀案,死了二十几个人,桃子也从电视上看到过新闻,现在全城戒严,晚上都没大有人敢出门了。
“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急着回家,身份证真的忘带了。”
售票的老娘们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桃子说道:“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通缉犯。”
桃子还想再争取一下,冷不丁却发现售票窗口贴着一张通缉告示:桃小菲,女,现年38岁……
桃子脸色大变,自己好不容易逃出魔掌,怎么就成了入室行窃的通缉犯了。
也得亏身后一位打扮非主流的女大学生,骂骂咧咧将她推到了身后:“喂,你这人有病是吧,不买票排什么队。”
桃子赶忙将遮阳帽往下拉了拉:“对不起,对不起。”
走不了了,真的走不了了,赵世豪那个魔鬼竟然侮蔑自己入室行窃,现在全城都在通缉她,想坐客车已经不可能了。
离开汽车站,桃子走在大街上,心里恐惧万分,整个海川哪里还有自己的安身之所,以前认识的那些人全都是赵世豪的朋友,投靠他们那就是自寻死路。
中午的秋老虎很猛,太阳火辣辣的,桃子又渴又饿,身上冷汗直冒,只好从路边买了一份煎饼果子,要了一瓶冰镇可乐,蹲在公园里的躺椅上,一边吃一边哭。
……
侯小孩睡了四五个钟头,被虫子的电话吵醒了。
“干嘛!”
“嘿嘿侯哥,是不是打搅你的好事了?”
侯小孩骂道:“滚蛋,那女人早就走了。”
“走了?”虫子大感惋惜:“你咋就让她走了,那可是宝贝啊,你知道她是谁不?”
侯小孩说道:“不就是个保姆嘛,还能是谁。”
“你错了,她是赵世豪的老婆,现在都成通缉犯了。”
“啊?”侯小孩一骨碌从土炕上爬了起来:“那咱们岂不是连累了她?”
“快拉倒吧,是你救了她,要不然也得被赵世豪折磨死。”
侯小孩想起那个关押桃子的狗窝,如果她真是赵世豪的老婆,那两人之间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得罪赵世豪了。”
虫子说道:“赵彬你还记得吧,就是她的儿子,不过听说是她背着赵世豪与别人生的野种,所以就被老赵关起来喽。”
侯小孩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管她为何要背叛赵世豪,总之,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虫子,叫上所有人等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虫子装傻问道:“干嘛?大家都下班回家了。”
“少废话,让你叫人别罗嗦。”侯小孩一边说一边穿衣服,记得火急火燎。
“侯哥,是去找那个女人吗?”
侯小孩厚着脸皮嗯了一声,连忙解释道:“你别想歪了啊,是我害了她,让她成了通缉犯,怎么着也得帮一帮吧。”
虫子哈哈大笑,那笑声似乎不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而是……
侯小孩一手把提着裤子,一手拿着汗衫,手机夹在脖子底下就往外冲。
突然这时,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兄弟,气不打一处来,尼玛,这不是故意看我出洋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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