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女儿怎么会哄您呢?”嘉梨说道。
诸葛忆荪又满脸不解地看着一旁的嘉秀,嘉秀也说道,“女儿也可以作证,那一日女儿与嘉梨一同在太妃的澶瑚斋说话,正好常僖也在,嘉梨调侃着说起戚瑶耕三个字,女儿看得真真的,常僖的脸瞬间红了一半,若是他对瑶耕无意,又怎么如此?”
“还远不止如此呢!昨日常僖一整日都不曾出门,用午膳之时也略用了几筷子,急匆匆地就回房去了,阿娘担心,便让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到常僖的房中一看,母亲可知道常僖在做什么?”
“他做什么呢?”
“他正在写曲谱呢!还亲自做了一个药香囊,将那曲谱放在了药香囊里头,打发小厮,悄悄给戚瑶耕送了去,这片心意,难道母亲还看不出来吗?”嘉梨说道。
“哎呦,可是这瑶耕听说已经许配给了广陵王府的世子,即便是常僖对她有意,只怕也已经木已成舟,无从变改了。”诸葛忆荪说道。
“怎么无从变改?不过只是订亲而已,又没有嫁过去,可见也不是那么板上钉钉、尚有转机嘛!”嘉梨说道。
“你又胡说!订者,定也。既定之事,岂有朝令夕改、出尔反尔的?”诸葛忆荪斥责道。
“怎么不能?这亲事又不是瑶耕定下的,明眼人都知道,是霁川姑母看中了广陵王府的财势,问都不问瑶耕的意思,即便是出尔反尔,这问题的根子也出在霁川姑母身上,与瑶耕有什么相干?”
“你又胡说!况且你怎么就知道瑶耕相不中那世子?”
“母亲,您也见过那广陵王世子,这还用我说?”嘉梨说道。
诸葛忆荪想起广陵王世子的样子,与一旁的嘉秀相视一笑,
“这位世子呢,胖一些倒也罢了,能吃是福,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这位世子也太有福了不是?往那一站都快有四个瑶耕那么大了,连走路都走不动,还要下人们抬着走,梁奶奶这般年纪,都比他利索多了,听说这世子品性也不佳,对身边的下人时常打骂,还喜欢看侍女哭泣,人家哭得越伤心,他反而越高兴,这多吓人呀,瑶耕嫁过去,岂能有好日子过?”
“有这样的事?广陵王对这个儿子也算是娇惯太过,当真不是个好归宿。”诸葛忆荪说道,“可是,瑶耕一向对你霁川姑母的话言听计从的,她又怎么敢违抗你姑母的意思,与人私定终身呢?更何况这人还不是别人,这样的话只怕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所以,不如母亲出面,成全他们?”嘉梨试探着问道。
“我?”
“是啊,只要您开口,想必霁川姑母不敢不听,广陵王府那边也不敢说什么的。”嘉梨说道。
“你这丫头,净会给我出难题!这样的事,我怎么好出面干预呢?更何况,从前你哥哥与瑶耕的事,已经为此驳过你霁川姑母的面子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再驳第二回呢?”诸葛忆荪说道。
“母亲当真不管?”嘉梨有些严肃地问道。
“不是不管,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是没有门路管。”诸葛忆荪说道。
“那好,母亲不管,我管!”嘉梨说道。
“你这丫头,可别给我惹事!”
“那我可管不了,谁让母亲眼睁睁看着瑶耕要跳火坑还坐视不理的。”嘉梨说着,便往外头走去。
“你……这丫头。”
戚瑶耕与常僖之间的传闻,终究还是被霁川公主发觉了,霁川公主一听,就瞬间暴怒,派戚瑶耕的乳母们将戚瑶耕关在房里,将戚瑶耕身边的侍女招儿拿了来,也不管此时是不是在宫里,就要让人拷打招儿,问这传闻是否属实。
霁川公主派人在院子里准备好刑具,将招儿拖到了院子里,绑在刑架上,斥问道,“你这婢子,竟敢瞒着我,做出了这样无法无天的勾当!小姐的清誉,都要毁在你这个婢子身上了!”
“公主明察!奴婢不敢作有损小姐清誉之事,请公主莫要冤屈了奴婢啊!”招儿喊道。
“你还敢犟嘴!”霁川公主说着,就将常僖送给戚瑶耕的香囊提在手上说道,“这个香囊究竟是哪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公主……”
“你还敢瞒我!”霁川公主怒气腾腾地指着招儿说道,“给我打,打到这个贱婢说实话为止!让小姐身边的人都来给我看着,敢背着我行此事,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说着,两个啬夫就拿着大板子下死手地打向了招儿,啬夫们都是经验极其老道之人,打得招儿痛彻骨髓、放声大叫了起来。
恰好此时,嘉荣刚从许太嫔的卧柳轩回来,途经霁川公主的院子,隔着院墙,听到了里头撕心裂肺地喊叫声,
嘉荣问一旁的韩氏,“这是什么声音?是何人在叫喊?”
韩氏一看霁川公主所住的庄隐阁院门紧闭,门口的两个看护一脸的颓丧,便猜出了里头的情形,对嘉荣说道,“这是别人家的私事,咱们还是少管为妙,驸马爷正等着您呢,还是早些回去得好。”
嘉荣听着,也知道有些事自己不好管、也管不到,便点点头,跟着韩氏、蓝氏、堇岚、丹凇等往自己的宿处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就听到里头的声音,
霁川公主恨恨地指着招儿说道,“好个贱骨头,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敢欺瞒本公主,来人,给我上烙刑!烙这个贱婢的脸,让她今生再无面目做人!
而院墙外的嘉荣听到了霁川公主的话,实在不能熟视无睹,便不管别的,冲进了院子里,要阻止霁川公主对招儿用烙刑,免得霁川公主铸成大错,传出去有损皇家清誉不说,还糟蹋了一个无辜之人,若是她不管,只怕今生都要良心不安。
“姑母且慢!”嘉荣冲入院子中呵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