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因为记忆融合的原因,对于这些话听得并不吃力。大概意思就是说,军中射法不指望射中,指望的是重箭杀伤。超等射手跟二等射手都是用硬弓重箭的,只有三等才是“箭轻弓软”而“多中”。
这让他想了起来,历史上的名将,大都是弓箭水平不错的。传说中,不是有薛仁贵三箭定天山么!
这一想之下,他的兴趣又高了一分,当即追问道:“弓箭手分为三等?”
贺珍听了,赶紧详细解释道:“陛下,弓箭手分四等,上力挽一百二十斤硬弓,过此则为虎力,亦不数出;中力减十之二三;下力及其半。”
边上的唐通听到这里,连忙说道:“陛下当是虎力,当挽最强弓!”
崇祯皇帝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拍马屁还是真心的,便对他说道:“你军中最硬的弓,拿来朕试试看?”
听到这话,唐通连忙答应一声,然后大声对他的亲卫喊道:“唐三,把你的硬弓拿来,陛下要试试!”
一般来说,军中最厉害的兵士,肯定是将领的家丁。
唐通这边也是,他贪下的一层军饷,如果分配下去的话,每个军士压根得不到什么钱。基于这个现状,大明九边重镇的将领,多数做法便是把这些钱集中起来,给最好的军士配好的装备,好的武器,形成一股最为精锐的力量,以此作为打仗的骨干杀敌。
这套做法,对付被大明朝封锁而变得很穷的蒙古人,却是正好相克。因此,从嘉靖年间的俺答汗之后,蒙古人就再也没有对大明朝形成威胁。
但是,这种做法也存在很大的弊端。就是一旦敌人的精锐数量超过了明军家丁数量的话,明军基本上就没得打了。
此时,唤作唐三的唐通亲卫听到喊话,立刻带着一些兴奋,赶紧取了背着的那张弓,呈送御前。
这个唐三,估计在蓟镇军中也是很有名气的。那些军卒看到唐三献上他那张硬弓,便一个个都是非常兴奋起来,瞪大了眼睛看。
毕竟标枪在军中就没几个人玩,但是弓箭却是普遍之物。也因此,每个军中将士对于弓箭那是或多或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的。
如果说,崇祯皇帝抛出那么远的标枪,他们可能只是觉得好远,那对弓箭这方面,那完全不会只是这么一点感慨的。
这不,就听到他们已经在窃窃私语了。
“看样子,好像皇上要拉唐三的那张硬弓了。”
“唐三的这张硬弓,我们蓟镇没几个人能轻松拉开吧?”
“没几个人?除了唐三自己之外,还有谁能拉开射箭的?而且我听唐三说过,他也只能射五箭而已,要是再射,力道不稳,就没准头了。”
“那皇上能拉开么?”
“难说,皇上看着也不特别强壮吧?看着应该不可能,刚才那标枪虽然扔得很远,更多的应该是掌握了窍门!”
“……”
就在他们猜测的档口,就见崇祯皇帝已经接过了那张硬弓打量,边上的唐通则在介绍道:“陛下,这张硬弓上满弦的力道是一百四十斤左右,拉得时候需要小心,该是这么做,要不然可能会受弓弦反弹之伤,还须小心才行。”
崇祯皇帝听了,倒也没敢托大。毕竟这是蓟镇军队中最强硬弓,使用者唐三更是身高臂长,魁梧有力的那种北地大汉。
因此,他就根据唐通的教法,一手握着弓身,一手握着弓弦,尝试着拉弓。
拉了下,好像也不费力啊?
崇祯皇帝心中如此想着,便拉动弓弦一直拉到满月状,释放回去之后,又拉到满月状,来回几次之后,他转头看向唐通说道:“唐卿莫不是哄朕开心,这弓能有一百四十斤的力道?”
唐通看到崇祯皇帝拉得非常轻松的样子,已经看呆了。听到他这话,当即回过神来,连忙叫屈道:“陛下,末将不敢欺君啊,这确实是一百四十斤的硬弓,是陛下神力,才会觉得这弓没啥力道!”
崇祯皇帝听了,便把弓丢给了贺珍道:“卿来试试?”
他当然知道霸王神力的加成,但是总感觉有点不现实,或许是霸王神力用得比较少的缘故?
贺珍接到硬弓,也确实想试试这弓到底如何?
他当然也是有眼光的,一看这弓确实是硬弓,但是关键是皇帝拉得太轻松,他下意识地就有点怀疑了。
一如崇祯皇帝还没熟悉霸王神力一样,他也对皇帝具有太祖皇帝所赐伟力还没多少概念。
然后,就见贺珍随手拉了下,顿时脸色一红。
他只是拉开了一半,就感觉非常吃力了。于是,连忙认真起来,摆好了架势再拉。
这一下,他确实是把弓弦拉满了,但是,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要想射箭,特别是想射准,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贺珍试了下之后,连忙松回弓弦,忍不住赞道:“末将试了下,如今方知陛下神力,当为天下第一!”
崇祯皇帝一听,很是开心,当即哈哈大笑道:“看来太祖皇帝所赐伟力,还真的是可以啊,哈哈!”
说着,他接过弓弦,就像小孩玩着一样,轻松拉动弓弦,仿佛在玩。
边上的一众将领军卒,全都看傻了眼,就看着他在那玩。
就连远处的蓟镇军卒,也是非常震惊。没想到唐三的硬弓,在皇帝的手中竟然就像小孩玩具一般!
军中最佩服的,自然是勇冠三军的人。如今他们看到皇帝投掷标枪很远不算,连唐三的硬弓都能随便拉,这可是皇帝啊,竟然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想着这个,他们一个个都是非常敬佩地注视着远处的皇帝。当然,有这份好感应该也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眼前这位皇帝刚给了他们好多银子!
这时候,蓟镇的军卒因为有多条线登记领取军饷,并且这军饷基本上就是整数,也不需要称量剪开之类,都是官银来的,就有差不多一半人领到了银子。
因此,领到了银子的人,他们的心思便自然全在皇帝那边,一个个都对皇帝充满了感激,外加惊讶。
崇祯皇帝这边,则在请教怎么射箭,他打算试试射箭。但是,就在这当口,忽然听到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闻声看去,就见安定门那边拥出一支骑军,看服饰,该是锦衣卫亲军,大约五百骑的样子,往这边疾驰而来,官道上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躲避,一时之间,鸡飞狗跳的,看着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