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笙深吸一口气，不可思议说道：“这么玄学的吗？”
“算命吗，不都是神神叨叨的。”
灵休摊手说道。
赵笙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到。
什么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一下子就把老子抬举到这么高的位置去了。
不过这要细究，这说法也值得咀嚼。
若天命已定，那人便是天道之傀儡。
唯有常数中出现异数，方才显天道无情之威。
生死破灭，皆由人定。
只是这样一来，就把我捧了这么高，我身上又没有九喇嘛，也没吃尼卡果实，实在是担不了这重担啊……赵笙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向灵休如释重负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你小子突然跟我说这些，老子现在还自由自在！”
赵笙心中想道，起身拽住灵休衣领就要揍他。
“赵兄、赵兄，我不是灭世之人，不能打，不能打！”
灵休慌忙说道。
赵笙冷笑一声，拍了拍他那俊美无俦的脸。
“老子是救世之人，一举一动都有救世之深奥妙处。”
灵休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任他如何聪慧，都想不到赵笙会拿这个话术来压他。
“但我想，赵兄的拳头，更该挥向别处……”
灵休小心翼翼地将赵笙的巴掌挪开。
他是真怕赵笙下狠手。
自己偏偏又打不过他。
“哦？那你说，我该挥向哪里？”
赵笙冷笑连连。
灵休眼睛转了转，扯着嘴笑道：“赵兄才是救世之人，我哪敢插嘴？”
“但说无妨，我做的事，都关乎救世，让你说，也是救世！”
灵休心中直要骂娘。
怎么好赖话都由你说了？
他的眼睛转的更快，忽然想到一件事。
“听说，灵泉谷那边又出动静了？”
灵休试探着说道。
赵笙挑眉，扬头道：“说说看。”
……
自那日灵泉谷异变过后，方圆十里内不敢再有人盘踞。
不是诸位先天宗师胆小，实在是太过吓人。
那日下去的先天宗师足有四五十人，结果除了王巢、老剑魔，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而那日过后，王巢失踪，老剑魔禁闭门户，对此事讳莫至深。
一时间，灵泉谷诸多宗师人人自危。
谁都不知道那次的异变是否会再次发生。
但灵泉谷内现在已开始滋生灵气，比起天下其余处，此地修炼进境实在是要快了许多。
能跻身先天宗师，无一不是意志坚定，一心向道之人。
如此大的诱惑，要他们因为不知何时会来的异变就放弃，实在太过可惜。
既然灵泉谷附近待不得，那就往外边撤。
方圆五里不敢待，那就撤到十里外。
如此一来，哪怕异变再起，他们也能撒腿就怕。
反正灵泉谷方圆五十里都元气充沛，更有灵气萦绕。
还是自身安全更重要。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秉持着富贵险中求想法，深入灵泉谷。
“所谓大世之争，便是要争人不敢之争！”
谷外，一位老人在对一个年轻小伙耳提面命。
“但是师父，他们都不敢来，就我们来了，真的不会出事吗？”
年轻小伙环视灵泉谷四周，只见野草丛生，间或有虫鸣鸟叫，更显清幽。
本是寻常山谷景象，但此刻却让觉得惊惧。
无他，只因那次异变太过吓人。
就如同平静的深湖中，底下尸骨累累。
“你小子知道什么？习武之人，一步快，步步快，你小子一路走来太顺，年纪轻轻就到了藏神境，更应知道这个道理！”
老人低声呵斥道。
“可之前都是外边，外边的元气也够用了。”
年轻人有些心虚说道。
老人叹了口气，恨其不争。
“这年头真是太好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天地元气，在你看来跟路边白菜一样。
老子在你这个年纪，为了一本残损秘籍都要跟人打生打死，伱就不能学我一样，吃苦耐劳……”
年轻人撇嘴，很自然用两根手指捂住了耳朵。
师父又开始念叨了，一念叨就说起年轻时的苦楚。
大概人老了或许是会这样吧？
可师父好歹也是先天境界，不该老的这么快啊？
老人家看年轻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敲了他一个脑花崩。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以后迟早会知道我念叨的好！”
老人愤愤不平，抬手指向前面。
“你看这里，只有我们师徒两个，吸不尽的灵气供我们使用……咦？前面怎么也来人了？”
老人诧异，抬头看去。
只见前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三人。
最前面应是一位少年，头戴兜帽，身披白貂大氅，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深邃如渊之感。
而他身边的两人则顶着一头髡发，身上穿着狼毛大衣，后背壮硕，看着杀气十足，让人望而生怯。
老人混迹江湖多年，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只消一看，就知道那三人不好惹，赶紧拉着年轻人躲到一旁。
“怎么了？那三人是从灵泉谷出来的吗？”
年轻人战战兢兢，牙齿打颤问道。
老人神情凝肃，说道：“不是，虽然没看清他们怎么来的，但南边的风比其余各处猛烈了一点，他们应该是从南边来的。”
“南边吗？不会是南域那边的狼族吧？他们祖先曾一路打到中域，史书上记载他们好像就是这样的衣着打扮。”
年轻人眼睛放光。
“应该就是他们，但听说这几百年狼族越发势弱，怎么还有如此厉害人物？”
老人眉头紧皱。
“你说那两个大汉吗？确实不同寻常，老头，我看他们应该比你能打！”
年轻人压低声音笑着说道。
老人却意外的没有生气，反而是神情越发凝重。
“我不是说那两人，而是站在前面那个少年……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年轻人不屑，瞥了一眼站在灵泉谷边上的少年。
“这有什么的？搞不好是狼族某个贵族……是赤君汗，对，是这个称呼，搞不好他是赤君汗的儿子，才能带着两个先天耀武扬威。”
老人脸色大变，赶紧捂住年轻人的嘴。
但已经晚了，那狼族少年已经回头。
却见他面如冠玉，一双眼睛赫然是竖瞳，不带半点感情，寒冷彻骨。
这一刻，师徒俩仿佛直面了万古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