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俩起身后,云珏垂眼向下看,“观他能说出几朵花儿来。”
——“已知两府冲喜事,道说世子久病时。”
“且看洞房花烛夜,来年又听小儿音。”
“噗——”
“咳、咳咳咳——”
说书先生还在念着所谓故事,云珏听了这两句,呛得半入喉的茶水从鼻出。
很是不雅观,晚知赶紧上前替她擦净脸。
心疼道,“您何时这般出丑过?莫听了,都是莫须有的!”
未出阁的人儿,哪听得这些?
“咳、咳——”
终于缓过来,云珏脸颊微染红霞,不知是咳的,还是羞的。
接过伏萤递来的干净帕子,抹了抹嘴角,“今儿怕是真来错地儿了。”
呜呜呜。
别问,问就是一万个后悔。
什么洞房,什么花烛?
来年孩子都有了?
简直荒诞。
晚知瞅着她,“您这会儿晓得了?晚了!”
“……”敢训话主子,胆儿肥了?罢了,放她一马。
晚知还想作声,说书先生的话又吸走了众人注意。
——“方才那折故事纯属虚构!”
但凡来听书的,哪个不懂一点里头的弯弯绕绕。
“今三十,明日八月,又闻仇尚书同钟离尚书两府喜事,你们想如何?”
这话是底下人群传来。
“能如何看?有请帖就上门去讨两杯酒来咯!”
“我乃俗人也,这月头有仇钟离两姓联姻,月中旬有云亲王府和镇国公府办喜事,八月尽吃流水席呐!”
“这位兄台说得是,人大官之家,我等凡人何干?”
“是也是也!倒是真个儿好奇,郡主冲喜,还真能让那世子活蹦乱跳不成?”
“嗐——听听也就罢了,你还真信呢?哪有那么神的?”
“钦天监准得很,难说难说……”
说书先生休息润嗓阶段,楼下众说纷纭。
云珏边听着,边端着茶吃。
不过少焉,放下茶杯,起身又坐到里边,靠近邻边雅间的椅子上。
眸色微暗,唇微勾,自以为很小声地说道,“那世子自娘胎出来就是个有病的,都病了十七年之久。”
“那方面真的行吗?还来年听闻小儿声?”
自己怀疑不算,还自我坚定道,“他肯定不行!”
伏萤:“?”
晚知:“?”
两个丫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晚知先反应过来,红着脸,“郡主,您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等话,怎容未嫁女说出口?
云珏也回过味来,含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错了错了,没得下回啦。”
“您的话呐,奴婢听听就算。”伏萤瞄了主子一眼。
云珏扭头挑眉,“伏萤与我唱反调来,惯犯了是。”
“奴婢冤枉!”伏萤跺脚。
“您是该给她点颜色瞧瞧。”晚知在一旁笑说。
“嗯。”云珏认真想了想,“是该。”
“……”
伏萤瞪眼去瞧晚知,“晚知姐姐真过分!”
主仆三人说笑间,完全没留意到,隔壁闲适雅间有人听了去。
两间雅间同一堵墙,古筝边上,四方小桌旁坐着位着了葵扇黄锦袍的少年。
少年静坐在席间,一手搭在膝盖处,一手在桌上捏着茶杯,抿唇沉思。
……镇国公世子肯定不行?
俄顷,少年轻笑着把茶杯往嘴边送。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