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朝园占地宽阔。
各个院落的护卫和丫鬟分配并不均匀,此事顺理成章的落在孟风眠身上。
盈朝园门口贴了告示,由丫鬟和婆子先行把关,若是资质不错的便提进去交给大丫鬟和夫人审查。
上午挑选完毕后,婆子领着人进入前厅,隔一道帘子,孟风眠端坐其中。
来的第一人是脆生生的小姑娘,模样看着不过十来岁,却少年老成。
乍看之下倒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多聊几句便品出了市井泼皮的味儿。
孟风眠有些失望,招招手让眉香递了几个铜板,想让人打发走。
没想到她厉害得紧,暗叨叨的埋怨孟风眠小气。
她知晓上京得纸醉金迷,连一个十岁稚童居然也这般市侩,登时便唏嘘不已。
眉香一把夺回铜板,冷道,“丢给乞丐还知道作揖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女娃想不到家主这般豪横,瘪瘪嘴脸色一转,又说,“呀!姐姐这是作甚?可是我言语有失?那我便给您陪个不是,姐姐这般貌美,想来是个心善的,家主也待你极好,只是可惜我福薄,不能在这里讨生活。”
一番话,山路十八弯,眉香眉心一阵发紧,忽觉手中铜板烫手。
孟风眠禁不住咯咯笑了,忽觉这女娃是个可造之材,只是未走上正途而已。
强扭的瓜不甜,她没有留人。
她猜的无错,那女娃确实不愿意伺候人。
呷了一口茶,进来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拱手行礼,自报家门,“在下张君竹,见过夫人。”
孟风眠听眉香提过此人,生得倒是眉清目秀,气质却像站街流氓,有些吊儿郎当。
“听闻你考过武举?即便落选,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你这是为何?”
他呵笑一声,“我就一个无才无德的白丁,在上京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没有雄厚的架势,这辈子也只能碌碌无为。”他调侃的口吻,反而像是个被折了风骨的破落户。
“刚娶了一房妻子,吃的穿的,样样要金贵的,我家底儿都被掏空了,总不能饿死媳妇不是,再说盈朝园护卫的月钱也不少,我也不吃亏。”
这话倒说得实在。
孟风眠兀自思量着,便又听他说。
“武举虽然落选,可我这身功夫底子不弱,我敢说今日慕名前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我对手。”
“先留用吧,之后再看看你本事。”他是孟风眠留下的第一人。
到了午时,遴选还未结束。
看着一群人大汗淋漓的在墙角树荫候着,孟风眠有些过意不去,便都赏了些银子打发走了。
姬林舟正好在此时回来,他穿过前厅,大步流星的朝孟风眠走去,尔后撩起帘子,对上孟风眠的白眼。
那一记白眼俏生生的格外娇媚,正好落在张君竹眼中,心里登时便掀起波澜。
他对女子容貌要求向来不高,甚至觉得女子容貌无需太好,省得被人惦记,他从未被任何女子的外貌震撼过。
孟风眠是第一人。
他不由看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