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什么,无非是带你到处逛逛打发打发一下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才能见面的。我带你去游玩是可以的,但是你这身衣裳太显眼了,不是我们军中当兵的穿的衣服,你要把衣服脱了换成我们穿的样子,才能去游玩,要不然,就有人来问,你就玩不成了。”那小番兵说道。
“这样更好,那就换吧!”唐律说道。
于是,那小番兵就将自己的衣服给换了,给唐律穿着,然后他们就出了营门。
小番兵领着唐律到各个营寨观看,并且给唐律一一指明营寨的名称和功能。
小番兵受到唐律的鼓励和表扬,唐律表现出了佩服和欣赏,这个让小番兵受宠若惊,因为从来没有人表扬过他,包括他的爹娘都是,他在批评中长大,出来当兵,好像是一种解脱。
唐律对他赞美,他就忘乎所以了,越发勇猛,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详细地解释说明,生怕唐律听不懂,因为他要卖弄他知道的,要将他所知道的东西都倾囊而出,都给唐律。他好久没有遇到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就全都告诉了他。
唐律暗中一一记清楚了,不大一会儿,就将整个番兵营寨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全都记在心里。
一方面他继续表扬小番兵,一方面对营寨的布局反复记忆。要将营寨记住,烂熟于心,只要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好,就会减少牺牲,挽救将士的性命。
“你是否看完了?”小番兵问道。
“八门都已经看完了,果然不见得,威风凛凛,让人惊叹,美中不足的是,欠了一些粮草囤积,非常可惜。如果有了粮草,那么这就更厉害了,可能我们就没办法打胜仗,和你们无法抗衡,可能要失败了。”唐律问道。
“你说我们没有粮草?好,废话不多说,你且跟我来,看看到底怎么样?”小番兵说道。
于是,小番兵带领着唐律转过营寨,到了营寨的后面,只见有一座小山头,有些小兵正在那里扎营,上面全是一些运送粮草的马车牛车。
“这不是粮草是什么?”小番兵骄傲地问道。
“这么一点,一用就完了,怎么能支持这五万人马吃的?”唐律故意问道。
“你真是一个新兵,这个道理都不懂,难道你家关内,都堆着一堆堆的粮草,足够吃用到十年二十年的?不都是陆陆续续地运送来的吗?哪里一下子就准备那么多的?”小番兵问道。
“我们的粮草,都是从邻省慢慢运送过来,所以很是便捷,一会就能补充到位了。粮草很及时,所以兵马都不慌。像你们的粮草,估计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吧?那么远的地方运来,岂不是很费工费力又费时间吗?”唐律问道。
“我们虽然很远,远是远了点,但是,我们却有以逸待劳的计策。可以避免一些麻烦事。”小番兵说道。
“什么是以逸待劳?我不知道,这个从何说起呢?”唐律问道。
“我们的粮草,抄近路,都是从贵州那边偷运过来的,到了东津口上岸,东津口距离这里也不过五百里,走个两三天就到了,所以说是以逸待劳。”小番兵说道。
“嗯嗯,如此说来,这样做才是容易的,不然的话,要是转运的话,就很难了。这个方法很好,好妙!”唐律说道。
“这个时候夜深沉了,查不到到了三鼓了,我们走吧,这个时候回去可以见面了。”小番兵说道。
恰好那天元胡正升帐理事,正在忙碌,小番兵让唐律换回他自己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就将唐律领进大帐,小番兵禀告道:“大帅,小番们奉命巡逻,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兵,询问了一下,原来是大明军营中派来送书信的,现在已经带来了,请大帅定夺。”
元胡一听,有了精神,这战书一下还有了起色,立马命令道:“带进来。”
小番兵领命退出,将唐律带到帐中,唐律跪下,对着元胡连磕了三个头。
“小的是大明军营中的奉了荣源的命令来送书信的。”唐律说道,然后从袖子里掏出李力书信,将书信呈递了上去。
元胡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看完之后,马上站起来,拍了一下案几,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将书信撕了个粉碎,纸屑飞扬飘落一地,骂道:“你家元帅荣源是什么意思?战又不战,不敢迎战,只是无限期地拖延,这是什么意思?我啥都不管了,明天,我就带领大军前来攻打南门关。如果是好汉,尽管出来迎战,如果不敢出战,还是当缩头乌龟,那么,本帅就要开骂了。你们早点出关投降才是正道,如果不投降,那本帅就不客气了,到时候,攻破南门关,我大军就要将关内全部烧毁,人全部杀光,到时候,玉石俱焚,由不得你了。”
唐律唯唯诺诺地领命,故意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浑身瑟瑟发抖,于是,抱头鼠窜退出来。
元胡于是召集诸位将军听令,他吩咐道:“今天,大明指挥使有书信回来,报告称,内中延长了不少时间,目的就是真想让我们疲惫不堪,要打持久战,本帅已经对来使说了,准备明天开始攻打南门关。诸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请诸位明天各自均瑶竭尽全力,奋勇向前,头阵将士,需要势如破竹,大力开路,后面跟上,就能迎刃而解。”
于是,元胡命令昆二武领兵三千攻打头阵,冼聂带领二千跟着前去接应。明天一早,五更做饭吃饭,天明时分,开始进攻。务必要奋勇攻关,如果临阵脱逃,或者畏缩补签单,严格依照军法处置。
众将领命回去,各自传达下去,做准备,准备的充分,才能在战场上少流血。
元胡随后点兵继续,暂且按下不表了。
再说唐律急急忙忙赶回去,到了南门关关下,守关的兵,将绳索放下,将唐律吊了上去。
唐律进入关内,就立马来到行辕,看到指挥使。
“大人,探得的军情怎么样呢?”指挥使问道。
“元胡年轻了,虽然勇猛,可是没有什么准备的,我们不用害怕他。”唐律说道。
然后,唐律又将详细情况一一告诉了指挥使。
“大人,这可怎么办?各路援兵,尚未赶到,大敌当前,兵临城下,明天就要开打了,这可怎么办?”指挥使问道。
“不用怕,贼兵是乌合之众,队伍全不成型,乱七八糟的,一,我们南门关城固若金汤,沟深壑宽,敌军怎么能轻易攻破呢?可以下令,让各个营各个将士,连夜上城墙进行防守,暂且把鼓声消除,蓄势待发,看到敌军到了,不要理他,等到敌军越发猖狂来攻城的时候,再用大炮,居高临下,对敌军进行轰击,这样,敌军必然会败退,会被击溃而逃。等挡住了第一次攻击,第一个回合结束,然后再想想有没有其他良策用来退敌。其中一个方法,就是截断其粮草供应,那么,敌军中缺乏了粮草,不战自乱,敌军就有归心,这个时候,我军在趁敌军溃逃的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么,我军就大获全胜了。”唐律说道。
指挥使听了,非常开心,这个计策简直太妙了!
随后,指挥使传令下去:“各随来的将佐,均要率领部下兵丁,尽快埋伏在城垛之上,以大炮、擂木、灰瓶等物,先将这些物资全都预先藏好,等听到跑声响起的时候,发一声喊,都一起突然出现,然后放炮轰击。”
各营将佐领了将令,立刻率领将佐兵丁上了城墙埋伏备战,安排妥当。
到了第二天黎明时分,远远地传来了人喊马叫的声音。唐律已经上了城楼观看,大老远就看见了番兵的旗帜在飘扬,知道他们已经慢慢靠近南门关,准备攻关了,唐律号令大家偃旗息鼓,默不作声,静静等候,不是上演空城计,是故意不作声,埋伏在城上城垛各处,也不许说话,不许交头接耳,也不要惊慌失措。
番兵靠近之后,仰望南门关,却发现关上并无一面旗帜,也没有一兵一卒,他们心里非常疑惑,这打的是什么仗?竟然闭关不出,都打过来了啊,也不见有什么反应,难道是一座空城不成?
于是,他们急忙回去报告给昆二武。
昆二武不信,亲自骑马来观看军情,到底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这一看不要紧,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怎么戎马半生,遇到过大小战役不少,还从来没有一个巴掌来拍响的事,他还没遇到过南门关这样的战况。
他在心里不停地琢磨,这个肯定是疑兵之计,是要诱敌深入,然后集中优势兵力来打的,不管那么多,有枣子没枣子,打一竿子再说。看看情况,既然来了,总要弄点动静出来才行,免得脸上挂不住,没有光彩。
于是,昆二武就吩咐众人奋力攻城,
顿时,军中战鼓“咚咚咚”响起,震动山谷,回音传到很远,各位番兵奋不顾身,呐喊着往前直冲。但是,满腔热情冲杀,却不见一人一马,像是在打空气了。
番兵开始炮轰南门关,连发数炮,却纹丝不动,那城墙真的是固若金汤,坚固得很,一连攻打了大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敌,全都龟缩在关内,不动不弹。
那城墙果然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炮弹打上去,就像挠痒痒,丝毫未动,不伤皮毛,炮轰无济于事。
这个时候,元胡来了,他率领着主力部队,大队人马,紧跟其后,昆二武打头阵,作的是先锋,可是前军来报告,说明军闭关不出。
元胡一看,这是要气死人的节奏,你既然做出初一,那就顾不得我做出十五了。
于是就传令下去,让军士们脱了衣裳,裸身到阵前关下叫骂,怎么难听怎么来骂,目的是激怒关内的明军,让明军气得直跳,就会开门来打了,这样番兵才有机会。
那些军士们得到命令,就纷纷下马,坐在地上,吐口水,做鬼脸,骂脏话,嘴里大叫大喊大吼道:“缩头乌龟,早点投降,缩头王八,早点投降,如果不干,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如果不干,城破人亡,草木一把火,全都玩完,后悔莫及!后悔莫及!”
番兵们轮番辱骂关内的明军,城上的人就是再生气,也遵守唐律的命令,不吭声,不交头接耳,就是再生气,也不跳出来暴露目标。
关下的番兵看看没有效果,越发大胆,竟然全裸骂阵的,越来越多的番兵开骂,关外就像烧开的一壶水,人声鼎沸,最后竟然听不清楚骂了什么。可能骂的时间长了,累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唐律在城垛内埋伏了很长时间,也观察了好一会儿,看看时机成熟了,就对指挥使说道:“可以了。”
于是,指挥使下令,让众人将火炮点着,一声炮响,就是号令,三军发一声喊,同时出现,将所有火炮和灰瓶都全部倾泻下来,投向番兵阵营。
那番兵正在骂阵正嗨的时候,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突然从天而降许多炮弹和灰瓶,哪里会想到会下这么一场炮弹冰雹?番兵是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于是只有逃命,到处躲避,积极奔跑,躲避这些火冰雹的攻击。
那灰尘乘着风势,非常强劲,迎面吹来,睁眼不得,刹那间,番兵被炮击的不计其数,被灰迷惑了双眼看不清路到处乱跑,相互践踏和伤害的,也不计其数。
元胡在后,主力部队正赶上来,被前军先锋逃跑退却回来的,相互冲撞的也有不少,先锋后退,前队变成了后队,自我伤害的不计其数,完全乱成一片,鬼哭狼嚎,跑声震天,硝烟弥漫,整个战场竟然成了屠宰场,成了好像是烧制石灰的土窑了。
南门关下死伤无数,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唐律看到时机又到了,就命令城墙上的众军事齐声呐喊,又命令战鼓擂响,号角齐鸣,那阵势像是千军万马杀出城门,众番兵越发胆战心惊不敢恋战,扭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