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靖嘉帝和太子对饮起来。
太子喝了三爵之后,就不喝了,停下来,靖嘉帝就问:“为什么不喝了?”
“喝酒可以怡情养性,但,要适可而止,酒后无德,不能过量,喝酒喝多了,就会引来祸端,所以要自制自律少喝为佳,免得惹祸上身。”太子说道。
“酒可以怡情,没错,所以总有文人墨客,借酒浇愁,用来排解心中郁闷之情。朕爱好喝酒,宁可一天不吃饭,也要喝酒,饭可以不吃,酒可不能少。”靖嘉帝说道。
“圣人说过,酒无量,不及乱。还是希望陛下要节制节制,不可贪杯,免得误事。如果陛下节制饮酒,那么,儿臣就十分欣慰了,这是我国我朝的幸事了。”太子说道。
“哈哈,不错,朕的儿子,现在竟然学会了擅长进谏了。可喜可贺!不错不错!”靖嘉帝笑道。
太子叩首致谢,然后退出。
靖嘉帝这一晚在正宫住宿。
元春皇后说道:“陛下,已经有几天没有上朝理事了,臣妾觉得,如果陛下不去临朝理事,那些臣工恐怕会有疑心,产生异议,所以,臣妾还是觉得皇上以国家政务为主要,不要荒废正事。”
“哦,这两天朕感觉不太舒服,今天稍微感觉好点了,后天,正是朔日,应该没有事了,可以去上朝理事,处理政务。”靖嘉帝说道。
到了第二天,宋岩就将淳辰乔装打扮,化妆成为他的家人,混杂在其他家人队伍中,跟随着宋岩一同进入到宫中,然后就向皇帝请安问候。
为什么宋岩可以带家人一起去参加早朝?因为他身份特殊。
他是皇亲国戚,又深得靖嘉帝的宠信。和靖嘉帝的私交很好,因为爱好兴趣都很相似,加上是知遇之恩,在靖嘉帝当上皇帝之前,他们就很投缘。
因此,在靖嘉帝登上皇位后,常常和宋岩一起下棋,一起饮酒,在下棋饮酒的时候,需要使唤人,端茶倒水的,斟酒等等,都需要人来侍候,宫内的人使唤不动,只有带家人来,用起来方便。
所以,靖嘉帝就允许宋岩带家人三四名跟着宋岩入宫,随时听候调遣安排,所以宋府的家人,随着宋岩一同上早朝,家人去了之后,就在宫门外伺候。
当下,宋岩向靖嘉帝请安问候之后,靖嘉帝说道:“昨天,吕宋国送来的美酒,味道香烈,今天,爱卿来了,正好,可以试试味道如何。”
宋岩一听,马上跪下谢恩,说道:“陛下,爱臣过深,老臣十分感动,就连吃的都先考虑到老臣,老臣感激涕零,就是为陛下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陛下万一啊!”
靖嘉帝就吩咐下去,让摆酒在百花亭之内,和宋岩对饮畅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到半酣,差不多开始麻木了,宋岩起身启奏道:“陛下,这种洋酒,虽然好喝,但是性质强烈浓郁,喝多了不好,容易伤身,陛下还是要少喝为妙。”
“道理都懂,可是,不喝酒干什么呢?这么漫长的白天怎样打发掉时光?”靖嘉帝问道。
“咱们来下棋怎么样,陛下?”宋岩问道。
“好啊!朕正想着下棋呢。”靖嘉帝说道,接着就让人撤掉酒席,取来棋子,和宋岩开始对弈。
宋岩故意留神细看,拖延时间,每次下一枚棋子,就要思索再三,举棋不定,过了好半天,才开始下一个棋子。
靖嘉帝接连输掉三局,宋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天色已晚,就起身抖乱了棋子,对靖嘉帝说道:“陛下该休息了,看得出非常疲劳。陛下不必要这么认真,不用呕心沥血来下棋。只是娱乐而已。”
靖嘉帝点头称是,然后命人准备宵夜,就是晚膳。
吃完之后,宋岩还在宫里,一直到初更时辰才出来。
这个时候,淳辰已经趁黑摸到暗处,早就埋伏下来蹲在复道之下,等到了五更天的时候出来行刺。
宋岩离宫回府,靖嘉帝来到昭阳宫,元春皇后服侍靖嘉帝安歇。
等到了五更时辰,天还没亮,元春皇后就请靖嘉帝起床,然后服侍他洗面穿衣,准备上朝听政。准备停当,众侍卫等,都来跟随靖嘉帝准备一起去金銮殿。
靖嘉帝出宫来了,两行红灯一路照过来,形成两条火龙,一左一右,摇曳而来。
刚走到复道,那淳辰看得分明,清清楚楚,立马跳了出来,手持利刃,明晃晃的,冲过来,就要向靖嘉帝刺过来,两边的侍卫立马行动,冲过来一拨人,另一拨人护驾,将靖嘉帝团团围住,形成人墙。那一拨人将淳辰围住,拿下了淳辰,控制淳辰之后,淳辰大声呼叫道:“罢了,罢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元春娘娘,元春娘娘,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快来救我,快,快来救我啊!娘娘,娘娘,太子爷,太子爷!快来救我!”
靖嘉帝听得分明,十分惊讶,这呼喊的娘娘和太子爷,亲切得很,再熟悉不过,于是立即命退回内宫。
侍卫已经擒获了淳辰,将淳辰行刺之事,全都启奏给了靖嘉帝听,靖嘉帝听完,并不深信,于是就令三法司审讯该案,然后将审讯结果上奏。
再说淳辰被捉,押送三法司受审。
经过审讯,自称是受到元春娘娘和太子爷的指使来行刺的,又供出了公公宝丰,侍卫等等将审讯结果禀告了靖嘉帝。
靖嘉帝听完奏报,半晌沉思不答,心里琢磨:青宫太子爷素来都仁慈心善,想必没有勇气来行刺,再说,他是孝子,不可能行刺,不会弑君,不会大逆不道。再说太子爷年幼,不懂事,更没有弯弯道道的想法,他也没有兄弟,既然没有兄弟,也就没有太子爷的位置的争夺,这件事,恐怕还有一些谜团,需要慢慢来解开。
转念想想元春皇后,心想:元春皇后没有什么亲眷在京城,再说,她已经是皇后,住在昭阳正宫,未必有理由行刺。
想到这里,靖嘉帝就让三法司会审,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众侍卫领到了圣旨,将淳辰簇拥着押解到廷尉衙门收了羁押,听候三法司会审提讯。
这个消息早就被宋岩打探清楚,但是,表面上故意装不知道,也不关心,像是局外人,给人的感觉,这事自己一点都不清楚。一直等到有人来报告。
来人来报告说了这宗案子,宋岩一听,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呆立在一旁,半天不说话,忍了一会儿,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岂有此理!这还了得!是否查出谁是幕后主使?”
“太师,这个事关内院主使,案情复杂重大,所以,圣上就下旨命太师参与会审。”来人说道。
宋岩一听,答应了,就吩咐准备轿子,然后乘坐轿子来到三法司衙门。
现在,这三法司是哪三位?
就是刑部尚书华文昭,太常寺正卿郑驹章,兵部给事中都察院御史刀正虎。
当下,三人见了宋太师,都相互见礼,嘘寒问暖,然后分别落座。华和郑二人是结为一党的,自然不费力就行,二人眉来眼去,已经会意,大概都差不多。唯独那刀正虎不和他俩同心。
当时,宋岩对三个人说道:“此案情节重大,影响深远,三位大人将要如何审判啊?”
华文昭说道:“这是内院的事,我们都应当秉公审讯,公正不阿,一五一十都要审理清楚,对得起圣上的信任。”
然后,他宣布升堂。
过了一会儿,淳辰被带到大堂。
到了大堂,淳辰跪下。
“你是哪里人氏?”宋岩问道。
“小的是山东济南人氏,姓淳名辰。”淳辰答道。
“你既然是山东济南府的人,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犯事呢?”宋岩问道。
“只因小的从济南府到了京城,是因为京城的生意好做,谁知道,来做生意竟然亏本了。没有出路,饥寒交迫,被办法,难以维持生计,好在小的自小学习过一些拳脚功夫,就爱街上打拳卖艺,讨得些喝彩拿一些赏钱,混口饭吃,以此为生。”淳辰说道。
“你既然在街头卖艺为生,就好好卖艺就行了,咋就和内监相识呢?”宋岩问道。
“启禀大人,那宝公公和小的本来并不相识,只是因为小的在街头打拳卖艺,那宝公公见小的长得魁梧,膀大腰圆,很有力气,就被他唤到了醉风酒楼吃酒。小的就向宝公公说起来小的无依无靠,饥一顿饱一顿非常困苦。承蒙宝公公的施与救济,认为是相知,就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然后在大街上找了一个旅店住下,隔三差五的就给小的送一些酒肉来,和小的对饮吃喝。一来二往,就熟悉了。大概有半年时间,就和宝公公成了莫逆之交。”淳辰说道。
“那宝公公这样好吃好喝给你,你成了他的朋友,他就没给你提出什么要求吗?世界上真有那么好的人吗?”宋岩问道。
“不,大人,上前个月,宝公公来了,他问小的,你想不想作官?小的说,世界上的人,谁都想要得到富贵,就是不常得到。得到的人也少,大部分人都在苦苦挣扎。宝公公就说,你想要富贵,可以得到,只是要答应他一件事,就会立刻得到一个官。小的就问做什么事,宝公公就说,如今正宫皇后和太子爷想要找一个有胆有识有力又有武功的,去行刺当今皇上,如果行刺成功,事成之后,就可以作大官。宝公公说了之后,小的哪里敢随便应允?有些害怕,宝公公就说,你只管去做,出了事自然有我和太子爷承担。再三再四地恳求小的,小的见他如此恳切,加上他对小的有恩,的确非常照顾,小的只有应允了。”淳辰说道。
“那你答应宝公公行刺皇上之后呢?你是怎样做的呢?”宋岩问。
“启禀大人,在第二天,宝公公就带领小的去了青宫去见太子爷。承蒙太子爷赏赐了金帛酒饭,并听得太子爷当面允诺,吩咐说,打烊小的作一个将军的职衔,这个时候,小的想到有了光辉的前程,就答应了,真的不应该,可是已经晚了。过了几天,太子爷又召小的进宫商议。他说,皇上一连数日不曾上朝听政。明天应该是朔望之期,肯定会上朝听政的,就命令小的带着利刃,藏在复道,等到皇上走来的时候,就出来行刺。然后,太子爷就赏赐了小的一把刀,黄金二十锭,并赐给小的酒食给小的压惊送行。小的十分感动,就觉得太子爷和宝公公对小的太好了,感谢他们的恩情。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肯定都答应下来了。然后,又被娘娘召至昭阳正宫,在正院里,娘娘又赐给小的金珠翡翠等宝贝。小的受之有愧,就答应下来,不得已,就跟着宝公公到了复道中躲藏埋伏,等到皇上圣驾到了,就出来行刺,于是就跳出来持刀扑向圣上。小人所说全部都是事实,没有添油加醋,还请列为大人开恩,饶恕小的。”淳辰说道。
宋岩一听,佯装大怒,拍案而起,怒骂道:“皇宫内院,重要的地方,岂能是外人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吗?难道宫门外没有人值守吗?老夫来问你,你是昨天晚上进宫的,还是提前就进宫的?说!”
“启禀大人,小的是前个月初九就被宝公公带进了宫的,一直住到现在的。”淳辰说道。
“简直是胡说八道!皇后娘娘,众所周知,十分贤淑,太子仁慈孝顺,天下臣工百姓都早已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捏造事实对他们进行造谣中伤呢?你这个作法,是犯罪知道吗?你要从实招来,否则,如果有半句假话,支支吾吾,这里的刑具可都厉害得很呢!你要想好,老实交代,要不然,你的皮肤就不完整了,还有可能骨头断了筋也断。”宋岩说道。
“小的今天被抓获,哪里敢撒谎呢?这是千真万确的啊!恳求大人们详察。”淳辰说道。
“不肯坦白交代,就要动大刑!聪明的,你就招认了吧!要不然,哼,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华文昭插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