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人被推推搡搡送到了刑事衙门。
“你这个狗头!抓我干什么?”那人一路被推搡着走,一路骂骂咧咧。
“少废话!我们不知道,只是奉命抓人,见到了我们头头,你自己问好了。”众捕快说道。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堂下。
这个时候,程舜正在堂上审理案件。
捕快禀告说道:“禀告老爷,京城来的差人已经拿到了。”
程舜一听,喜出望外,悬着的心放下来。他说道:“很好,带进来!”
话音一落,那捕快就将那人推进来,在台阶下站立,他却洋洋得意,大模大样,在堂下踱着方步,走来走去,像是在走自己家的院子。
他看到了程舜,也不理会,也不下跪。
程舜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什么不跪下?”
“我正要问问你呢,你这个当官的,我有没有犯法,凭什么要抓我来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事?如果没事,就放我走吧。”那人说道。
“你这个狗头,还想着走呢,见了官员不跪下,就是目无法纪,你这个狗头,我看你硬头硬脑的,见了本厅还这么放肆,既然你不跪下,看样子,你是钢铁之躯,本厅到要看看是真是假。既然不跪下,那左右,取大板过来侍候!”程舜说道。
衙役齐声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取来了大板,那人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这个狗头,贼胆包天,竟然偷了乡绅王贵家的若干金银首饰,然后到处潜逃,本厅接到报案后,立马派人围追堵截,总是抓不到你,你是何等的狡猾!说,你这一向在哪里躲藏?从速招来,免得受到皮肉之苦!”程舜说道。
那人一听,大吃一惊,这不是莫须有的罪名吗?马上他狡辩道:“青天大老爷在上,小的不是小偷,不是贼寇,小的从未在襄阳偷窃财物,根本不知道王贵家在哪里,门朝哪个方向开。怎么可能会去盗窃金银财宝呢?这纯粹是冤枉好人呐。”
“胡说!你分明就是一个贼!本厅审过不少贼,哪有贼自己承认是贼的。”程舜说道。
“大人,我真的不是贼啊!小人从未偷过别人财物。小人是京城来的,对襄阳一点都不熟悉。小人名叫吴良,一向在京城丞相府侍候郑太师的。老爷如果不相信,现在小人这里就有一封书信,乃是郑太师亲自书写的,托小人赶紧从京城马不停蹄送来交给太太的。由太太亲自开拆阅读的。”吴亮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拿来书信看看本厅才信。”程舜说道。
吴良赶紧将书信呈上去。
程舜当即打开书信来看,吴良说道:“这是太师的家信,不能拆开啊,老爷!要不然,小的就无法交差了!”
“怎么开不得?你还用得着交差吗?”程舜说道。
程舜看完了书信,吩咐道:“左右,将这厮锁了!”
左右上来,不由分说,将吴良锁了,吴良挣扎也没用,他急得磕头不已,说道:“求老爷放我回去。”
程舜只装听不见,不予理睬,站了起来,就掩上了房门,然后退入了后堂。
然后,开始重赏那些参与抓获吴良的人,包括捕快和家丁。
众衙役捕快和家丁都非常开心。
安排好了之后,程舜心想,唐律真的非常老练,为人正直,刚正不阿,真是能干之人,想得真是周到,于是就叫心腹家丁出去暗自打听那国宝的下落不提。
话说袁彪舟和梅善辰两位,在路上商议说道:“我们两个都是承蒙唐大人在圣上面前保举的,才可以前往襄阳府搜寻国宝,要是能搜到才不虚此行,不辜负唐大人的殷殷期望,要不然,被郑家的人做了手脚,找不到国宝,那就辜负了唐大人的一片心,说不定成为郑驹章的把柄,郑驹章参劾了唐大人,也不是好玩的,要知道,那郑驹章是从来不安好心的。”
二人一路走,一路打听,时刻留意消息。
有一天,梅善辰问家人:“这里距离襄阳城还有多少里?”
“只有一百多里了。”家人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暂停在这里吧。”梅善辰说道。
他吩咐船家泊船在这里,于是对袁彪舟说道:“彪舟兄,我们去搜宝,具体怎样去搜才好呢?”
“这个下官要听听仁兄的高见。”袁彪舟说道。
“要知道那郑驹章的府邸房屋有很多,不知道他将国宝存放在哪一间房屋。如果搜不到国宝,那就会影响唐恩师的,所以,一定要找到,要把调查工作做好做细才行。要不然,就会无功而返,我们也会落下不好的名声。”梅善辰说道。
“也是,仁兄有什么办法呢?”袁彪舟问道。
“我呢,自幼学过麻衣相法,知道一些风水相命理论,很多人都相信这个,如今,也没什么好方法,要先了解郑驹章府邸的情况,就要从当地人的嘴巴里打听消息,了解内幕。我就扮作相命先生,前往襄阳打听消息怎么样?”梅善辰说道。
“这个计策很好,可以试试!”袁彪舟说道。
于是,梅善辰就取来白布一幅,上面写着:“麻衣相法”,然后换了一套相命用的衣裳,算是职业装,扮作一个江湖游客,就叫了一只小船前往襄阳。
临走,他对袁彪舟说道:“你在这里等候,船头撤下虎牌和旗枪,吩咐手下人,不可透露半点风声,要偃旗息鼓,低调行事,夹起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张扬,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是!请仁兄放心,一定按照仁兄的吩咐去办。”袁彪舟说道。
再说梅善辰梅爷叫船摇到岸边拢岸上去,吩咐随身家人说道:“我先去打探国宝,你见我进了相府,就下船,明天再来打听我的消息。现如今随我而行,如果想要吃东西,各自去买。三天后,如果我没有动静,你就去到大船那里向袁彪舟袁爷报告,然后会同襄阳程舜程爷,直接去郑府搜宝。如果没有找到我,就找郑四爷要人。”
“明白!晓得!老爷!”二人齐声答道。
三个人走走停停,一边走一边看,等到了襄阳府,进了城门,东瞅瞅西望望,只见在城门不远有一座大酒楼,只见那里人来人往,出出进进,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
梅爷也进去,在店中一看,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大厅里已经客满,只见角落里还有一张小桌子,于是就静悄悄地坐下,然后吩咐家人道:“你们去外边自己买点吃的去。”
二人出去了。
等到二人出去,就来了一个酒楼的店小二,他走过来问道:“先生吃什么酒?”
“只要好菜两味,美酒一壶就是了。”梅爷吩咐道。
那店小二清脆地答应一声“是!”就离开了,没过多久,就端来了菜和酒,梅爷就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热闹过后,店堂里慢慢人少了,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了隔壁相邻的一桌,有两个老人正在对饮。
那两位老人看见相面先生一人独自在自斟自饮,冷冷清清,就问道:“先生是独自一人饮酒吗?如果是一人,为什么我们不合成一桌,一起饮酒才有意思呢?”
梅爷正要打探郑家的事,一听这话,正中下怀,连忙回答道:“不错,这个主意挺好!”
说着,梅爷将自己的吃的酒肴移到他们的桌上,和老人同饮同食。
饮酒没有多长时间,老人话多起来,忍不住就问道:“先生祖上是哪里人啊?”
“江西!”梅爷回答道。
“什么时候来的襄阳啊?”老人继续问道。
“昨天才到的。”梅爷答道。
“麻烦先生给我们看看相怎么样?”老人问道。
“可以。请伸出左手看看。”梅爷答道。
老人随即就伸出了左手,给梅爷看看,梅爷相了一会儿,说道:“尊相可以解释如下,您老幼年时候运气不佳,如今看面上有刑相克,独立得早,成家也早,早年十分辛苦,不堪回首,不能细说。直到五十三岁,才开始享福。后来都挺顺的,衣食无忧,也不亏损。”
老人一听,哈哈一笑,连连称赞,竖起大拇指,非常佩服。
说道:“果然看得准,相的好!”
梅爷又把另一位老人的左手看了看,说道:“这一位老人自幼蒙父兄照顾,从小就享福,衣食无忧,眼下又要行大运,大吉大利。”
说完,这一位老人更加高兴,说道:“先生果然相得好,真是神相。我们要给你一些酬金才好,恐怕你会谦让,那么,今天这酒肴钱,就算我们的账吧,不用你买单。”
“那就承让多谢了!”梅爷说道。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有一个人从外面踱着方步走进来,一看那派头不小,老人慌忙站了起来,给他打招呼行礼,那人也不回礼,大大咧咧地直接进入到里屋去了。
梅爷问道:“老人家,这个人是谁呢?很傲慢啊!”
“嘘——”老人连忙嘘了一声,将手指放在嘴前面,说道:“小声点,这是郑府的总管。他在本地作恶多端,最近日子有些不好过来,听说,他和刑厅的程爷作对,他见势不妙,就开始装穷起来,并且示弱,他就在这里开了一家酒楼掩人耳目。”
“既然他害怕刑厅,害怕程爷,为什么不搬家到别的地方,躲避程爷,为什么还要在襄阳开酒楼呢?”梅爷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先生是外地人,说说无妨,本地人都知道,总管他田多地多,有钱,还不满足,有在外放高利贷,盘剥穷苦人,这里可以赚很多钱,他怎么肯放弃这块肥肉呢?他肯定不愿意搬到其他地方。其他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创业要从零开始。非常艰难,不像在这里,他都混熟了,摸透了,生财之道大开了。肯定不会放弃。”老人说道。
“那他有几个儿子呢?”梅爷问道。
“他现在有一房妻子,往年又娶了一个妾,没有子女。”老人说道。
“他有多大年纪?”梅爷问道。
“一个花甲,六十一周岁了。先生!哎呀,我现在仔细地告诉你,你去给他相面,相得准,肯定会给你一些油水的。”老人说道。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出身怎么样。”梅爷说道。
“他从小到了郑府,被卖到郑府的,当时大概有七周岁了。后来,他慢慢在郑府长大,因为他勇敢,胆子大,敢为人先,十分能干,敢闯敢干,相爷十分喜欢他,就慢慢叫他做了相府的总管了。在这里料理产业。”老人说道。
“这还不错,后来怎样了?”
“后来,相爷给他弄个副总扎付在身,但是,又怕朝廷当中忠臣作对,他又不敢上京城去某一个肥缺,只是在家中管理产业而已。”老人说道。
“多谢老丈赐教!”梅爷说道。
“别客气!先生海量,可以再多饮几杯。”老人说道。
“好了,不加节制,就醉了,我已经喝好了。”梅爷说道。
老人叫来店小二,算了算酒肴钱,对柜上掌柜的说道:“这位先生的相法非常精确,看得很准,真是柳庄再世!相我们二人,句句不差分毫!真是神人啊!”
他们在外卖你说话的声音早就被总管听到了。
总管姓熊名璋,于是熊璋就叫梅爷请进去喝茶。
梅爷一进去,坐下,就将熊璋仔细一看,假装非常吃惊的样子,说道:“这位太爷!真是好相貌,真的是好相貌!”
熊璋一听,非常高兴,说道:“请先生细细看看,直接说,我不会怪你的。”
“哎呀,尊相就是一位贵相,只有一言得罪了,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请先生不吝赐教,但说无妨。”熊璋说道。
“细看贵相,尊相和尊堂早年去世,尊相走投无路,无依无靠,幸亏遇到了贵人相助,得到贵人的抬举,贵相离开祖先,然后成家,如果说早年生子难招,眼下虽有小星,总之不能收成。往年应该见喜发财,未来的一年应该贵子降世,这才是大人的后代子孙。”梅爷说道。
“我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恐怕不能生育。”熊璋总管说道。